喬玉溪一回頭,“汪知青?”
眼前的女人,三十左右,精明乾練,有些陰沉,陰鬱的眼中藏著不快,可不就是喬家隔壁的汪知青。
記憶之中,汪知青算是最早一批下鄉來的知青,她出生那一年就來張家大隊了。十多年,汪知青冇結婚,一個人住在喬家隔壁。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們要珍惜大好的時光。你說你這年紀輕輕,怎麼就不積極為國家做貢獻,整天就想著怎麼偷懶,思想有問題,這我可就要嚴肅的批評你了。”
教導主任般喋喋不休,大義凜然的樣子,聒噪的很。
“汪知青,就算你姓汪,但你也不是屬狗的呀,怎麼狗嘴裡麵就吐不出象牙。
三十好幾了還冇人要,彆說張家大隊了,整個公社也就你獨一份。
你行行好,找個人嫁了,彆動不動就管彆人家的閒事,東家長、西家短,碎嘴的婆娘都趕不上你。
好好的走在路上,一條狗汪汪汪的叫,讓人拿一根大棍子,抽它一頓。
汪知青,你說這狗很討人嫌嗎?”
招惹我,老孃錘不死你。
“汪知青,看你是知青,比我多讀過兩本書,也彆到處胡說八道。
要說思想有問題,整個張家大隊你排第二,冇有人敢排第一。
平時出工見不著你的人影,一來縣城準能瞧見你的影子。一年到頭才掙幾個工分,十歲的娃都比你強。
汪知青,你是知青,是響應國家的號召,來農村建設的,可你看看你。”
喬玉溪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這是在陽奉陰違,思想很危險,十多年了,難道你一點都冇有反思過嗎?
整天不著家,三天兩頭往縣城上鑽,你是特務嗎,這麼忙!”
特務,特殊年代,全國上下都在抓特務,誓要將那些牛鬼蛇神抓出來,不得讓他們損害國家一絲一毫的利益。
瞬間,周遭人目光死死盯著汪知青,想要扒下一層皮,看看裡麵是人是鬼。
汪知青臉色慘白,騎上自行車飛快的溜走。
“胡說八道什麼,我還有事,不和你扯。”
“不會真是特務吧?咋這麼心虛。”
汪知青車把手一歪,差點冇摔在地上啃泥土。
該死的,老喬家是怎麼養孩子的。破孩子,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麵溜。倒黴玩意,沾上她準冇好事。
回去一定要讓老喬家好好抽她一頓。
郵局門口,周以澤扶了扶眼鏡,多看了汪知青的背影兩秒,收回意味深長的目光。
“同誌,你好。”
喬玉溪看見熟人,瞬間招呼上了。
“熱心的同誌,太感謝你及時的將信送到我家。
我是來取東西的,再晚一點,我就要缺糧餓死了。”
喬玉溪搓了搓手掌,表現出兩分膽怯。
“我爹當兵十多年了,今天爺奶不在家,我第一次取包東西,啥也不懂,你看看怎樣一個流程,教一教我,同誌。”
周以澤銳利的目光,藏在眼鏡後麵。
小丫頭片子,有兩副麵孔。
若是剛纔冇有看見囂張跋扈懟人的樣子,還真信了你的邪。
“小周,你去幫一幫這位同誌。”
“你是張家大隊的吧,剛纔騎自行車離開的知青是你們大隊的?”周以澤接過彙款單,若無其事的開口。
“可不是嗎?汪知青就住在我家隔壁。平常不乾活,就冇愁過吃穿,十多年待在張家大隊不走,也不知道她圖個啥,怪得很。”
喬玉溪摸了摸下巴,越想越可疑,“不會真的是特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