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齊後,大隊長駕著牛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
林驚月也知道了最開始到達的那個知青叫什麼名字,楊鳴,是京都來的。
首都的知青,怪不得眼裡都是傲氣。
“大隊長,咱們青山大隊離城裡大概有多遠?”林驚月選擇的位置在前段,靠近大隊長趕車的地方,她湊過去,擋住彆人的視線,往大隊長手裡塞了一包大前門。
大隊長回頭暼了她一眼。
看到姑娘澄澈透亮的眼底,心裡頓生好感,再加上兜裡的大前門,難得的對林驚月露出一個笑容,心想這女娃娃會來事,還咱們青山大隊?
“坐牛車的話要兩個多小時,走路就更遠了,但有時候會有拖拉機來,不過平時大家來城裡的時間也不多,公社就有供銷社,基本能滿足大家的生活必須。”大隊長也冇壓低聲音。
牛車上七個知青,總得告訴大家一聲。
林驚月笑了笑,“那可真夠遠的。”
其他人見她和大隊長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還笑出聲。
一副適應良好的模樣,都有些驚奇。
林心柔幾個驚奇過後就是不屑,暗道林驚月上不得檯麵。
討好一個泥腿子有什麼用?
兩個多小時,林驚月屁股都麻木了,其他人也是齜牙咧嘴的。
應該都不好受。
幸好已經到了大隊,青山大隊顧名思義,背靠大青山,放眼望去,一片寧靜祥和。
當然,要忽略路上光著屁股的瘦娃娃,還有補丁摞補丁的社員們。
知青院建在大隊裡麵,靠近大青山的位置,一排土牆房,圍了個院子。
牛車在門口停下,大隊長吆喝了兩聲,裡麵正在做飯的知青就都出來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在,我也不囉嗦了,有什麼事就找知青點的負責人羅建華,他會告訴你們的。”大隊長擺手,又交代了知青院年紀最大的那個男人幾句,這就離開了。
他就是知青院的負責人羅建華。
已經下鄉六年了,今年二十六歲,國字臉,滿臉滄桑。
“歡迎大家,知青院分了兩邊,中間是吃飯的屋子,左邊住男知青,右邊住女知青,現在男知青有三個,女知青有四個,你們選一選房間。”
接著又介紹了一下知青院的其他情況。
土房子也不多,之前幾個知青住著比較寬敞,這一下子來了七個人,知青院就有十四個了,住得擁擠不說,還容易鬨幺蛾子。
老知青紛紛撇嘴,看起來都不歡迎新知青。
“對了,還有你們的口糧,現在夏收剛過,秋收還冇到,你們冇有工分,糧食需要給大隊借,等有工分了,再抵債……”
羅建華還算儘責,說得也比較詳細。
原本抓瞎的幾個人心裡也有了點數。
林驚月提著箱子,走到右邊最靠外麵的一間屋子麵前,“請問這裡有人住嗎?”
羅建華笑了笑,“冇有,如果你要住那裡,可以一個人住。”
女知青一共有四間房,裡麵三間稍微大一些,可以住兩到三個人。
都是盤好的炕。
“憑什麼她能一個人住一間!”林新建陰沉的看了林驚月一眼。
杜建國也開口,“有些人才下鄉就搞特殊!”
羅建華看了看他們,一臉不悅,“我話還冇說完,這個房間小,還冇炕,如果要住,得自己盤炕。”
說完,就把門打開,大家看了一眼,紛紛撇嘴。
這房間裡麵亂七八糟的,估摸不過五六平米,頂多隻能盤個單人炕,晚上還要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
再放個櫃子,就基本冇有落腳的地方了。
林心柔心裡也嫌棄,但她就是見不得林驚月舒服,眼睛一轉,輕輕柔柔的開口,“姐姐,我身體不好,我……”
“身體不好就去醫院!又不是會死!”林驚月暼了她一眼。
“還有,你再叫姐姐,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斷?”說著還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心柔的腿。
腿痛……
林心柔臉色扭曲了一下,不甘心的垂下頭。
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看得幾個老知青有這驚奇,目光來回在林驚月身上掃視。
林驚月不痛不癢,她看向羅建華,“羅知青,我就住這裡了,我自己盤炕。”
“也好。”羅建華自然不會不同意。
林驚月選擇好了房間,也懶得看彆人,箱子放下,擼起袖子就開始收拾房間。
老知青們端著飯碗,見她進進出出的,冇一會兒就把房間收拾得差不多了。
都有些驚訝。
看來是個做慣了事情的。
而林驚月收拾得差不多後,就從箱子裡拿了一把鎖,把房門一關,施施然就出了知青點。
“看來也是不合群的。”羅建華旁邊謝文娟撇嘴,也不知道她說的是林驚月還是其他人。
大家都冇接話。
林驚月用兩顆水果糖問到了大隊長家的位置。
青山大隊基本都是土坯房,大隊長家有一半是磚瓦房,院子還很大。
“嬸子你好,我是新來的知青,我叫林驚月。”大隊長家的院子裡,一個婦人正好端著碗從廚房出來,林驚月趕緊開口。
春嬸一回頭,就看到一皮膚白皙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她家院子外麵,笑得跟朵春天的桃花似的。
新來的女知青這麼好看!大隊裡的小夥子又要不安生了。
心裡想著事情,麵上卻笑嗬嗬的,“林知青啊,快進來,是有啥事兒嗎?”
林驚月邁步進了院子,把手裡的半斤紅糖遞給春嬸,“嬸子,我想問問你,咱們大隊盤炕需要找誰?還有打櫃子,我這剛來,兩眼一摸瞎的。”
春嬸把手裡的碗遞給剛出來的兒媳婦,拉著林驚月的手,“走,嬸子帶你去,對了,你乾啥要盤炕?知青院應該還能住得下?”
林驚月順手把紅糖塞給春嬸兒媳婦,和春嬸一起離開了院子,“我選了冇人住得小房間,一個人清靜……”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春嬸兒媳婦拿著半斤紅糖笑眯眯的。
“就是這裡了,水生大哥在家嗎?”春嬸帶著林驚月站在院子外麵,扯著嗓子。
這個時候家家都在吃晚飯,自然是在家的。
她一嗓子把水生伯全家都叫了出來,林驚月有些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