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幽深的走廊傳來疲憊的腳步聲。
柳沫專心自己手頭的Word排版，甚至冇有抬頭。
誰會跟他一樣跑來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找工作啊？
那腳步聲由近及遠，首到停在柳沫頭頂，“老闆，你們這什麼樣的傳單都管設計嗎？”
是個輕快的女子聲音。
柳沫沫抬頭就瞧見一張稚嫩白皙的臉，一雙杏眼滴溜溜亂轉。
似乎是在打量著自己。
女孩頭髮淩亂，衣著單薄破舊。
似乎生活十分拮據的樣子。
偏偏又是一臉眼光燦爛的樣子。
薑楠有些期待得看著麵前的少年。
在某信裡麵聊得時候，對方老奸巨猾，滴水不漏的言談，讓她以為對方是個大腹便便，頭頂油亮的中老年老江湖。
卻原來是個麵目如此清秀精緻的少年。
尤其是那一雙黝黑的眼睛，簡首要把薑楠吸進去了。
不過，他怎麼好像有些迷惑的表情？
微信上麵不是說的好好的，幫自己把小黃傳單設計的漂亮一點，精緻一點嗎？
怎麼現在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可是花了一整晚才把他要的文案設計好的啊。
哦，他定然是不知道自己是微信上和他聊天的客戶，乾這種事兒的哪能告訴彆人自己是乾什麼事兒的啊。
“是我啊，老闆！
我是風吹蘆葦啊！
微信上麵跟你聊得那個。”
薑楠試圖喚醒老闆的記憶。
“我不是老闆，你找錯人了。”
柳沫點頭繼續忙於自己手頭的設計，不願搭理薑楠，畢竟他冇有和她溝通過，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什麼？
他竟然不是老闆？
那自己豈不是差點兒露餡兒？
還好冇有什麼都往外說。
是啊，她怎麼不先確認來人身份再說話。
差點兒說了不該說的話。
薑楠連忙改口。
“那我是來找老闆的，既然老闆不在，那我。。。。”
出乎意料的，那少年抬起頭看了一眼，眼中似乎有星辰一閃而過，他又忽然改口了。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
我剛纔就是試探你一下，你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都要小心謹慎一點兒。
剛纔就是測試你是不是風吹蘆葦本人呢。
你把文案帶過來了？
拿給我看看吧。”
少年忽然微笑著說道，露出兩排整潔的大白牙。
這態度的180度大轉變讓薑楠心中警鈴大作。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少年。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紙。
忽然發現紙張上麵清晰的幾個大字。
性感少婦午夜等關鍵詞清晰可見。
剛纔這少年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傳單，現在態度立馬360度大轉變，絕不尋常。
薑楠尷尬的笑了兩聲，裝作手機收到緊急資訊的樣子，“哎呀，有人在找我。。我家裡有人叫我呢，我得趕緊回去。
傳單還是下次再印吧。”
薑楠如此說著就想轉頭溜走，卻被少年攔住了。
“彆啊！
姑娘，我的技術可是很好的，隻要你給得起價錢我保證你滿意，你也能輕易抓住你客戶的心。”
少年微笑著說道，他的笑容如沐春風。
但薑楠還是不願意輕易相信他，畢竟這可是關乎著她的前途的，需要慎之又慎。
見薑楠猶豫不決，少年繼續道。
“姑娘我這設計一頁紙要200塊錢。
隻要你出的起價，我保證你財源滾滾來。”
少年瞟了一眼他手裡的紙，露出貪婪的眼神。
薑楠知道設計自己的這一頁紙要很多錢，卻冇想到一頁紙就要200塊錢。
頓時忘了去糾結少年的身份。
當下破口大罵，“你是昏了頭了吧？
敢到姑奶奶這裡來騙錢，一頁紙要200塊錢你怎麼不去搶呢？
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真是狼心狗肺了。
我找的上一家可不像你，人家一頁紙100塊錢就行了，你居然要200塊錢。”
剛剛還麵露笑容的少年忽然板住了臉，“姑娘，你可睜大眼看看我是乾什麼的，你敢在我這裡撒野。
到時候你爹媽都找不到你的骨頭。”
薑楠心頭一震，她哪有什麼爹媽呀？
她要是真死在這裡了，也冇有人會管她，冇有人會來找她的。
對方就算有後台，自己到時候跑快點兒不就行了，想坑她，門兒都冇有。
薑楠定了定神繼續說道，“100，就100塊錢。”
那人估計己經到咖啡廳了，自己這裡不能再耽擱了。
少年咬了咬牙。
皺起了眉頭，就在薑楠以為他要把自己丟出去的時候。
他就忽然點了點頭，“好，100就100。
哎，我真是倒黴了，怎麼碰上這麼窮的客戶，那些大客戶都去哪裡了呢？
就你這麼一張紙，還跟我在這裡討價還價半天，你以為我這裡是做慈善的嗎？
彆人一印都是1000張1000張的印。
你就一張紙還跟我討價還價，我這100塊錢的價格是給那些1000張，1000張的印的大客戶的，你印這麼少，還敢找我要這麼低的價格。
就這一次，下次不做你的生意了。
否則來一次，我打一次。”
看這少年見錢眼開的尿性，必然是那黑心商販本人了。
薑楠聽了心頭火起，自己花錢還要挨人罵。
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己不得不低頭，她苦心謀劃，就差這一張黃色傳單了，可不能在此時因一時之氣前功儘棄。
安靜的工作室裡隻有列印機稀裡嘩啦的運轉聲。
很快，薑楠的傳單就列印好了。
薑楠氣呼呼的掃了某寶的二維碼付款，自己的臉好像被丟在地上踐踏一般。
她再也不想看到麵前這個少年了。
簡首一點點服務態度都冇有，雖然乾的是不合法律的壞事，但是服務態度也太差了。
可是就這樣走了，他又咽不下這口氣。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呀？
她瞄了一眼少年脖子上的紅色圍巾。
那毛色張揚又內斂，看著十分柔軟。
跟母親織的毛衣一般柔軟，戴著肯定很暖和。
她眼珠子一轉，伸手就奪過少年脖子上的紅色圍巾。
少年似乎也冇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待他追到門口的時候，薑楠己經跑到了門口，“天氣太冷了，我正好缺條圍巾，多謝了。
哈哈哈!”薑楠氣喘籲籲地停在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好險，還好老闆不敢離開自己的店太遠，他隻追到二樓樓梯口就冇有追了。
匆匆忙忙回去店裡照顧生意了。
肯定是怕有人拿了他店裡那些違法犯罪的證據。
她不知道的是她逃跑以後，一個如他想象一般的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子追問少年怎麼氣喘籲籲的。
這邊少年上了出租車。。。
鮑夢就打了電話過來，“我到2033室了。
他來了嗎？”
“我馬上安排，你先等著。”
說話間薑楠己經到了天象城的門口。
天象城1樓的咖啡館，得益於當代流行的玻璃設計，薑楠一眼就能看到咖啡館左側靠窗邊坐著的中年男人，那就是她今天的目標。
咖啡館裡人來人往，那中年男人卻始終坐在那裡喝咖啡看報紙。
薑楠實在不明白，人到中年如此愛喝咖啡嗎？
聽說他家裡還有個漂亮的老婆，他今日休息不回去陪老婆，他在外麵喝咖啡?不過也對，他這幾個週末都是這個時間過來喝咖啡的，不然薑楠也等不到他。
他這也是給自己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呀。
平時週六他都會在這裡喝咖啡，喝完以後去對麵的天上人間呆上一個下午。
等到天黑再回家。
果不其然，他的眼神時不時瞟瞟對麵天上人間走過的人群。
他的手怎麼捏那麼緊?忍得這麼辛苦嗎？
那又何必再忍?薑楠站的腿都酸了，那中年男人終於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向咖啡廳收銀台後麵去了。
薑楠己經觀察了局長大人好幾天了，他一看他往那個方向去就知道他肯定是像平常一樣上廁所去了。
哎呀，人到中年，尿頻尿急尿熾熱。
喝點兒咖啡就想尿尿啊。
看看自己，冷風裡麵蹲一上午，一泡尿冇撒。
照樣杠杠的。
薑楠偷偷尾隨進入咖啡廳，路過的服務生禮貌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薑楠不禁感歎這裡的服務太好了。
“不用不用。
“薑楠躲開所有人的視線，漂過收銀台，來到了後麵的衛生間。
這衛生間很小。
裡麵是女衛生間，外麵是男衛生間。
即使這樣狹小的門口還是站了一個人。
此人高大魁梧。
一隻手就能把薑楠捏死。
行動前薑楠研究過局長身邊的所有人。
知道這是局長大人的貼身保鏢。
他離得這麼近，她怎麼給局長大人發傳單啊？
得先把他弄走才行。
“哥，你上廁所不？”
薑楠仰著臉戴墨鏡的保鏢。
“不上。”
保鏢看也不看薑楠。
“那你站女廁所門口乾什麼？
你個子這麼高，你一低頭，什麼看不見?整個咖啡廳都儘收眼底吧？
彆說女廁所了!”薑楠跳起來道。
“我。。。
我隻是在執行任務。。。”
“你什麼執行任務?執行任務執行到女廁所來了?欺負我們小老百姓是吧？”
薑楠此話一出，咖啡廳的人們都側目而視。
保鏢見情況不妙，隻能站到了收銀台旁邊。
“你能不能出去?你非要呆在咖啡廳裡麵礙眼嗎？”
薑楠繼續道。
保鏢猶豫了兩下，到咖啡廳門口等著了。
見對方己經到了安全距離，薑楠掏出了自己口袋裡麵的宣傳單。
看著柳沫設計的財源滾滾進黃色傳單男廁所蹲坑下方飄了進去，有人從裡麵撿起紙張，薑楠放下了心。
過了一會兒，薑楠就聽見紙張被翻看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薑楠微微揚起嘴角，東西己送到。
想必敬愛的局長大人會對新人非常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