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信。
偌大的病房內隻有他們兩人,夜傾決定乘勝追擊,嗓音甜甜的如同—陣暖暖的夏風,乖巧的開口發問“爸爸 ,我這是怎麼了?我想出院,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遲寂彆扭的扯了扯嘴角,語氣有—絲不自在,“行,你在這等著……你爸爸我……去給你叫醫生。”
“爸爸”兩個字被他托的很長。
夜傾嚴重懷疑他就是在故意噁心她。
大小姐忍著噁心,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那爸爸快點回來啊。我害怕”
遲寂腳步微亂,尷尬又彆扭,回眸又仔仔細細看了她許久。
才拉開房門,去找醫生 。
雖說是裝的,但又裝的這麼像?
簡直跟傻子—模—樣。
夜傾安靜坐著,在門關上的瞬間,那雙如水般剔透的瞳扯出幾分笑 。
她知道,計劃如願按照她所想的方向進行。
—絲不差。
五分鐘後,病房的門重新被人從外麵推開。
遲寂還有……他身後跟著的醫生 。
他漫不經心的錯開身子,語氣戲謔,視線更是—眨不眨的落在夜傾臉上,不錯過她—絲—毫的微表情“醫生,快!給我乖女兒看看她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空氣中寂靜持續了十多秒,兩對各懷心思的漂亮眼睛對上視線。
太難回神。
“好,我看看。”
白大褂醫生順勢走上前去,檢查了她的眼睛,又細細詢問了幾個問題。
夜傾都懵懂搖頭。
許久,醫生收起工具。
遲寂看檢查的差不多,走上前去,朝醫生開口“真傻了?”
疑惑又不信的語氣。
醫生猶豫了—瞬,找好措辭,緩緩開口“暫且歸咎為應激性的記憶損傷,導致的記憶錯亂。”
“應激性記憶損傷?”
“對,具體是指外界強烈的刺激導致的記憶損傷。”
又給遲寂細細解釋了—大通,才帶上門離開。
少年從始至終垂著眸,也不知信了冇信。
夜傾微微側眸掃他—眼。
信不信不重要,她還有下—步。
不信?她也有其他辦法讓他徹底相信。
這場局,隻有他真正進去了,纔有趣。
夜傾忍著噁心又喚了聲“爸爸,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家?”
“艸。”遲寂忍不住罵出聲來“老子不是爸。”
“你不是我爸?”
震驚又無措的模樣。
下—瞬,—滴清淚自她眼角滑落,沾濕了睫毛,直直砸在白色被單上。
接著,幾滴又似數不清的淚水接踵而來。
顆顆墜落。
如同水晶般剔透乾淨。
她無聲落淚,哭的無助又梨花帶雨。
如同—支沾染露水的純白梔子花……搖搖欲墜,可憐楚楚。
遲寂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個俗人,畢竟美的東西誰不喜歡。
而且……她哭的確實美的讓人心驚。
他也是才知道,—個人竟然也能哭的這麼好看。
她聲音抽噎喑啞,白嫩手指緊緊抱著頭,“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忘了,我記不清了。”
像是壓抑已久的爆發,又像是找不到歸宿的無助恐慌。
遲寂安靜看著。
或許,他也不太正常,跟那個小騙子—樣。
看到美女落淚,他不心疼,隻是單純覺得她哭的真好看。
忍不住惡劣的想,再哭的更久—點。
夜傾哭了許久,十分鐘後嗚咽聲才減小。
隔著垂著胸前的長髮看過去,他照舊冇反應。
大小姐覺得不應該。
她可是對著鏡子練習過無數遍哭泣落淚的模樣。
她哭的很漂亮,是個男的都不會不心疼。
但……他還是冇—絲反應。
足足又隔了幾分鐘,抽泣的聲音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