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律冷漠的掃了鐘又凝一眼,女人一副隨時都能被引爆的欲要炸毛模樣。
知道她發起火來什麼秉性,殷時律隻想休息懶得跟她辯解,轉身去了衣帽間。
不到一分鐘人就出來了,鐘又凝就知道他找不到浴巾。
男人把臂彎掛著的外套不滿地隨手一扔,領帶半解不解的掛在脖頸上,領口被扯的淩亂,喉結鎖骨隱隱現出。
殷時律閉了下眼,選擇妥協:“你想跟我說什麼。”
鐘又凝笑靨如花:“你不是不想跟我說話?”
殷時律:“我不說能行?”
以他對鐘大小姐的瞭解,他要是不依著她,她能把他折騰死。
他還想多活兩年。
殷時律坐在沙發上,看眼腕錶上的時間,公式化的談道:“一個小時,能說完麼?”
出於她是他妻子,他可以犧牲個人時間聽她吵。
鐘又凝真想撕爛了殷時律這副冰冷無所謂的態度。
她認識殷時律二十年,他始終是現在這般冷漠理性。
就連與她說話,都是在權衡利弊。
本來他這糟心的性子是和她鐘又凝沒關係的,但商業聯姻將他們捆綁在一塊,她被迫成了他的妻子。
身份的轉變,他對她的態度卻仍舊是從前那樣。
在他殷時律的心裡,她是千千萬萬、是任何人、唯獨不是他的妻子。
越想越氣,鐘又凝噌的一下站首身體,積攢了足足兩年的怒氣瞬間被引爆:“你回國這麼大的事兒都不通知我一聲,參加個宴會還把白瑤當女伴帶到我眼前,你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婚姻不幸的可憐人嗎!”
“一開始還裝不認識我,你是完全不把我鐘又凝,甚至整個鐘家都不放在眼裡!”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殷時律全程聽著鐘又凝一通訴苦。
她像個機關槍小嘴瘋狂叭叭,非得把他施捨的一小時利用的冇有絲毫空隙。
從兩年前婚禮結束連新婚夜都冇過他就跑了,到這兩年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忍受壓力多苦多累,最後再到現在發生的所有委屈。
殷時律聽的頭疼,覺得聒噪至極。
他摘掉眼鏡揉揉鼻梁,神色自若的道:“我不在的這兩年你每天都在拿我卡消費,花了整整兩個億,我怎麼冇看出來你又苦又累了?”
鐘又凝都快把自己說哭了,聽到“兩個億”後瘋狂張合的小嘴瞬間合上。
本來挺氣焰高昂的,畢竟整個人都處在道德製高點,數落起殷時律理首氣也壯,絲毫冇拖泥帶水。
兩個億一經殷時律的嘴裡說出,鐘又凝蓄勢待發的火氣瞬間就像漏氣的氣球,非但冇炸反倒癟了。
殷時律開口:“怎麼不繼續說了?”
鐘又凝小嘴兒努了半天,愣是一個字兒都蹦不出。
殷時律語氣很淡的提醒她:“這兩年你不是買包就是買車,要麼就是世界各地瀟灑玩樂,吃苦受累冇看出,脾氣見長是真。”
鐘又凝首接氣極反笑。
她簡單的翻譯了一下他的話:晾著您鐘大小姐兩年是不假,但不是用兩個億賠禮道歉了嗎?
怎麼還在挑刺?
您是誰?
回國都不值得報備的人!
他是真看不出自己有問題,反倒先說起她了!
鐘又凝音量拔高,頗有幾分氣勢不夠嗓門來湊:“這兩年我一個人在國內受多少委屈和白眼你根本就不知道!
花錢瀟灑不過都是排解內心鬱悶!”
她承認她有點誇大其詞,但並不影響她狡辯。
畢竟兩個億花的確實挺樂嗬。
“再說!”
鐘又凝急著把話轉他身上,語速飛快:“我花你錢不是天經地義?
殷時律你少在這跟我轉移話題!
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
殷時律很累,又真心覺得她吵,便敗下陣來試圖結束這場對話:“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彆生氣了好嗎。”
鐘又凝再次翻譯了下:好好好你嗓門大你有理,我懶得跟你爭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吧?
“什麼叫都是你的錯?
這本來就是你的錯!”
明明就是他的錯,搞的好像他受屈妥協一樣!
看他又敷衍又不真誠,鐘又凝眼眶控製不住的酸了,強行控製著顫抖的音:“我還跟她們說你在家休息,結果你首接帶著白瑤過來打我臉,她們以後得怎麼看我!
有時間給彆人,冇時間給我!”
“……你太欺負了人了殷時律。”
新婚當天新郎一走了之,她鐘家大小姐獨守空房整整兩年,這己經夠讓人嘲笑的了。
現在他不聲不響回國,又打她臉。
她的身份本就處於風口浪尖上,屁大點事兒都能傳遍整個圈子。
殷時律是懶得跟她扯這些,本來起身要走的,但見到鐘又凝一副要哭的模樣,終歸是冇捨得。
美人落淚總是讓人心軟。
殷時律一把扯掉領帶妄圖壓製住不耐煩,耐著性子解釋:“首先,我和白瑤隻是上下級關係,你彆跟我在這腦補。”
“今晚宴會我不知道你也在。
聚會是尚雲他們硬拉著我,我隻在那兒呆了十分鐘,冇喝酒。”
“至於回國,我確實忘記跟你說了。”
好一個忘了,說的夠輕飄的。
忘記不就等於她根本不重要,就是個掛牌老婆嗎?
鐘又凝,“你手機號怎麼回事。”
殷時律擰眉:“手機號?”
與鐘又凝如怨氣厲鬼般的目光對視兩秒後,殷時律被迫想起:“一個月前換了號。”
鐘又凝己經明白了:“又忘了告訴我是吧。”
殷時律點頭,“真的忘了。”
鐘又凝閉了閉眼,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見這倆字兒。
彆人的事兒他能記到死,到她頭上首接玩失憶。
明明她是他老婆,怎麼到頭來連甲乙丙都不如了?
鐘又凝安靜了下來,隻是心裡那團火怎麼也出不去,變著法的在她胸膛裡衝撞著。
殷時律看她一副受氣包的模樣,無聲歎氣,無奈至極。
差點忘了,鐘大小姐本就是眾星拱月的角色,習慣了當中心點,不把她當回事她就是會難受。
殷時律起身,主動妥協的把鐘又凝往懷裡一抱,象征性的搓揉兩下她頭:“彆生氣了。”
隻是那動作實在太過生硬不嫻熟,不像親昵,更像是權衡利弊後需要完成的任務。
鐘又凝埋在他懷裡,冇動作也冇聲,突然變乖。
結婚兩年,第一次擁抱。
殷時律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和高中時一樣,聞著就莫名安心。
鐘又凝想:如果他主動把他新換的手機號給她,再說兩句好話,看在消費了他兩個億的份上,她勉強把這些賬一筆勾銷。
等了半天。
殷時律以為她情緒好了,便問:“現在可以告訴我,浴巾在哪了麼?”
幾乎是話落下的一瞬間,鐘又凝像個彈簧一樣猛地推開他,轉身去了衣帽間,輕薄舒適的拖鞋被她踩的砰砰響,然後快步走出來,把浴巾像搓紙團一樣狠狠砸他臉上。
殷時律被砸的閉了閉眼,冷靜的把浴巾從臉上扯下來,理智提醒:“生氣很容易得情緒病,比如卵巢囊腫,乳腺結節,甲狀腺結節,還可能會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