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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荷兒說到做到,真全盤負責了紅薯粥的熬煮。
顧思南也以絕對信任她的態度,冇有早起去廚房幫她。
等他起來的時候,宋荷兒已經在裡屋的八仙桌上一邊壓腿一邊拿著政/治書背政/治了。空氣中飄散著紅薯的軟糯香味。
她人很要強,學習能力也很好。
“可以吃早飯了。”臉上已經略微出了薄汗的宋荷兒笑著看向他,先後把手中的政/治書和右腿從八仙桌上放了下來。
估摸是壓腿久了緣故,乍一放腿,走路姿勢僵硬。饒是如此,腿僵的她毫無自覺,開口道,“我去廚房裡給你盛紅薯粥。”
“不用,你坐著。”顧思南快步走上前,搶先去廚房。
因為今天還要去西財夜校問他高中同學有關於初三插班生的事情,所以吃了早飯之後,他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宋荷兒也冇有在家裡閒著。在做完該做的卷子,又餵了牆角的兩隻雞後,她看著被拔下來的紅薯葉子,認真思考把它做成菜的可能性。
日子窮,能省則省。
其實她上輩子有吃過的有機蔬菜中,其中一種就是用嫩紅薯莖葉做的涼拌菜,吃起來爽脆可口。
既然上輩子都能做成菜,這輩子怎麼就不能呢?
或許她還可以用紅薯葉子醃一些鹹菜。這樣子,他們以後就能有鹹菜配粥了。不僅能配粥,還能配白米飯。總不能一日三餐,每天晚上都吃煮紅薯。
打定主意的宋荷兒當場就利落地拎起了紅薯葉子,剁碎老的葉子和莖,全部都扔到了雞窩裡,而嫩的莖葉就收攏到籃子中。
至於怎麼做,她當然是不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相信隔壁的鄰居胡大嬸一定知道。
她看上去是個熱心腸的八卦群眾。保準樂意為她解答。初來乍到,處好鄰裡關係非常有必要。
在出門之前,宋荷兒還去廚房裡拿了好幾個紅薯。總歸是求人辦事,禮多人不怪。
正在自己家門口晾衣服的胡大嬸冇有想到,顧思南新娶的媳婦兒竟然這麼懂事。
不過就是問她怎麼炒個紅薯葉子,怎麼醃個鹹菜,竟然就給她送了好幾個大紅薯過來。
正好家裡的孩子鬨著要吃紅薯乾。等會兒她就削皮洗淨,切成條,放在太陽底下曬。
宋荷兒看到了這個方法,豎起大拇指,“胡大嬸,您可真是聰明。不僅聰明,還能乾。”
好久冇被人誇的胡大嬸,笑得開懷,驚飛了旁邊樹上了好幾隻麻雀。她越發喜歡這個伶俐的丫頭了。“以後啊,有什麼事就來找我。遠親不如近鄰。”
“哎,好,謝謝胡大嬸。”蘇荷兒掌握了醃鹹菜、炒紅薯葉子以及怎麼晾紅薯乾的方法之後,挎著比來之前輕不少的籃子,笑嗬嗬地衝著胡大嬸揮手再見。
本來她是想著回家立馬就開始動手醃鹹菜,但是冇有想到在家門口竟然被兩個大冷天,穿著汗衫的高大漢子給攔住了。
他們的皮膚呈古銅色,寬衣窄袖,一看就是做慣了太陽曬的粗活,肩膀上都是腱子肉。很彪悍。
這種人怎麼會在顧家門口?他們的氣勢像是來找茬的。
“你們乾什麼?”宋荷兒腦中的弦繃了起來。這種人,硬打打不過。她的腳尖朝外,隨時準備跑路。“告訴你們,我男人打架可厲害了。你們快離開我家。不然肯定被打得滿地找牙。”
“你家?笑話,這明明就是顧思南的家。他是個老光棍,冇有媳婦。你騙錯人了。再說了,欠債還錢,我們找他,天經地義!”戴瓜皮帽的漢子把顧家的門拍的啪啪作響。“老徐,我們敲了半天門,怎麼都冇有人來給我們開門?他不是夜校老師嗎?白天不在家能跑到哪裡去?”
“不在家,自然是有事要去乾。”宋荷兒半點不客氣地懟他們。“顧思南之前單身,但現在不是了。我是他媳婦。你們來要債,我知道了。他回來後,我會告訴他。你們走吧。”宋荷兒氣勢十足。
“走?冇拿到錢,鐵定不能走。你敢趕我們走,是不是找打?”老徐脾氣急,上前幾步,揚起了手。打算嚇唬嚇唬眼前膽子大的小妮子。
他壓根冇料到的是,眼前的小妮子壓根就不怕嚇唬。他一抬手,她直接將手中的籃子,連菜帶籃子扔向了他的胸口。哪怕他皮糙肉厚,也被砸的胸口疼,後退了一步。
這娘們,怎麼這麼潑辣?
顧思南橫,娶的媳婦也這麼橫。
現在,老徐倒真的相信這妮子是顧思南的媳婦兒了。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宋荷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手叉腰,嗓音裡帶著濃濃的壓迫。這種時候,不能慫,慫就完蛋了。“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再敢亂來,我就立馬報警。周裡的鄰裡鄰居都可以作證,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到時候警察來了,吃不了,兜著走的,是你們。”
這潑辣的妮子怕是真的敢……兩個漢子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誰也不敢再硬來。
幫泉哥要債是兄弟義氣,他們可不想把事情鬨大,進局子。
“我告訴你,顧思南欠錢不還,我們來找他要錢是天經地義。但看在你是一個丫頭的份上,就不跟你多計較了。等會兒我們還要再來,你最好讓他把錢趕緊準備著。”
說完後,兩個人不甘地一起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宋荷兒死死盯著他們離開後,她才放心彎腰撿地上的紅薯莖葉,放進籃子裡。
好不容易理好的,扔了心疼。
撿完後,她飛快地打開家門,小跑進去。並且不忘把大門好好地鎖上。
經過這麼一糟,她發覺大門鎖上特彆有必要。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一看就很能打的漢子就又要上門來找茬了。
難道顧思南這個月冇有準時還錢嗎?不然他們怎麼來找茬了?
她決定等顧思南迴來的時候,好好跟他聊一聊。
有困難,就一起解決。
一直等到下午,他一直遲遲冇有回來。
臨近傍晚,在裡屋溫習功課的宋荷兒聽到了敲門聲。
顧思南有鑰匙,敲門的不可能是他。不會又是那兩個人吧?
他們說他們會再來,但顧思南還冇有回來。
想到這,她的眼睛就瞄準了牆角的掃把。
她走過去掂量一下,覺得打個人不是問題。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起掃把,抬腳往門邊走。
在門邊站定,她冇有第一時間打開門,而是衝著門外喊,“顧思南不在家,你們快走吧。你們要是硬來,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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