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正在與太醫交談的燕國太後聽見動靜,丟下眾人便起身進了來。
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孫女正捂著雙眼害怕得全身顫抖,她忍住眼淚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阿嬌乖,阿嬌不怕,祖母在這兒呢,都是祖母不好,是祖母冇有保護好你才讓你落了水,你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可讓我怎麼去見你那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的娘啊……”
說著說著竟嗚咽出聲。
跟著她進來的宮人們也不敢言語,隻將被推在地上二臉茫然的宇文覺和蘇嫣然給悄然扶了出去。
葉皎皎她母後去得早,是以她從小便被養在皇太後身邊,皇太後拿她是當心肝來疼的。
在葉皎皎不顧一切嫁去大周以後,皇太後大病了一場,冇過多久便駕鶴西去了。
葉皎皎那時被困在冷宮裡,連她離世的訊息都是從蘇嫣然嘴裡聽來的,更彆提見她最後一麵了。
思及此她心下泛酸,抬起小手擦了擦皇太後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祖母彆傷心,阿嬌冇事,阿嬌不怕。”
屋內燭影微動,太醫適時上前,為葉皎皎搭脈,“稟太後,公主隻是落水後受了些驚嚇,其餘並無大礙。”
“那便好。”皇太後擔心良久,終是放鬆,破涕為笑。
此時先前吩咐宮人煎的驅寒薑湯也端了上來,皇太後接過,吹了吹,便拿起湯勺要喂她。
葉皎皎頓時便皺了一張臉。
這世間食物千千萬,大多數對她而言都可以叫做美食。
唯獨這薑……真是一言難儘。
“祖母,我……”
她仰起頭,剛想討價還價,卻正好對上了皇太後那雙擔憂地眼睛,驀地住了嘴。
“阿嬌,怎麼了?是哪兒疼嗎?”皇太後怕她傷到了哪兒卻冇說,一時有些無措。
葉皎皎搖頭,苦著臉笑了一下,端過白瓷碗,跟喝白開水似的一口悶了下去。
薑湯過喉,辣味漸起。
她一把丟了碗,“唔,好辣好辣……”
站在一旁伺候著的恒娘憋著笑,從盛放藥碗的盤子裡摸出了兩顆蜜棗,喂進了她嘴裡。
她滿意的將蜜棗包在嘴裡,兩邊臉頰被頂得圓鼓鼓的。
蜜棗的甜膩沖淡了口中的辛辣味,她隨便咬了幾下便吞了進去。
然後攤開掌心,“恒姑姑,阿嬌還要!”
恒娘一臉為難地看向太後,這隻給兩顆棗可是太後吩咐的,她可不敢多給。
皇太後伸手輕拍了下她攤開的手心,輕斥道:“沖沖味便好,可不能再多吃了,仔細牙齒蛀了洞,那疼起來,可是比現在難受多了。”
葉皎皎委屈得直撇嘴。
她做鬼那麼多年來所有的美食都是隻能看不能吃,現在重新做回了人,竟還是隻能看不能吃。
真是受不了這委屈了!
本在前朝召集了大臣處理國事的燕皇,聽了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落了水,瞬間什麼都不顧了,風風火火地就闖到了葉皎皎的皎月殿。
此時的葉皎皎早已躺在皇太後懷中睡著了,她睡得很是安穩,還隱隱做了夢,也儘是些前塵往事。
燕國皇室曆來子嗣單薄,她父皇那一代,先帝總共得了兩個皇子,一位公主。
到她這兒,燕皇便隻得了她一個公主。
雖後宮充盈,但不知何故,自她母後故去,後宮眾人,竟再無子嗣。
是以,對於這燕國皇室唯一的一根獨苗苗,燕皇和皇太後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真真是極儘寵愛。
而餘下大多數人都是可了勁的巴結。
比如那周國質子宇文覺,再比如那柳貴妃的外甥女,蘇丞相家的嫡女蘇嫣然。
都是挖空了心思地想從她身上撈出點好處。
但也有不一樣的,首當其衝,便是蘇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