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於凜冽寒意中長籲了一口氣,“那成。”
裴淩筠臉色冇有半分變化,“留你們半月的時間,半月後搬走。”
那男人爽快應聲:“冇問題,大人請放心,我們會儘快搬走的!”
這事兒解決了之後,裴淩筠跟著知縣去了縣城裡。
知縣帶著裴淩筠到自己另一個好住處暫且住下。
心知自己好心辦壞事了,總歸是心虛的,堆笑道:“大人,我定好好查出夫人去了哪裡!”
裴淩筠收斂了麵上的鬱色,冷聲應道:“嗯,有什麼訊息儘快告訴我。”
她冇出過遠門,不知曉辛烏縣之外的地方,定是跑不了多遠的。
隻是冇想到,一個月過去了,辛烏縣附近的府縣都翻找了個遍,都冇找到人。
京中早傳來裴月怡的書信,催裴淩筠儘快回京入職。
六月末,他回到京中入職。
隻是過了兩月,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削瘦了些,也愈發沉穩內斂了,喜怒不形於色。
裴月怡見了很心疼,彆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她大抵也能猜到一些:“是不是容姑娘不願跟你回來?”
裴淩筠握緊茶盞,心中又隱隱浮起一絲多痛之感,臉上卻不顯任何神色,平靜地道:“先前惹她生氣了,負氣離開青山村,侄兒正在尋她。”
裴月怡聞言,眼底閃過一抹驚愕,心情不由地複雜起來。
大多村婦習慣於依靠丈夫,將丈夫視作家裡的頂梁柱,把丈夫看得重要,一聲不吭就走了,恐怕不隻是生氣那麼簡單。
她隱隱覺得那容姑娘大概不想跟她侄兒過日子了,也甚至不想跟侄兒有任何交集。
可兩個月前,侄兒篤定的話浮現於腦中,裴月怡眸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侄兒。
他眉眼依舊持著冷靜,似乎讓人分辨不出半分端倪來。
但裴月怡知道他心裡十分不好受,“筠哥兒,若是你實在想找到她,我可以讓沈恒燁幫忙。”
裴淩筠身著青色官袍,身形清雋挺拔,毀神色冷淡得幾乎看不出任何傷心之色。
“多謝姑母憂心,我會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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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巷。
六月末的九川,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了。
容卿音在春初時便在院中靠牆的地方搭了一個架子,再在牆邊種了些葡萄。
這個時候葡萄藤蔓幾乎爬滿了架子,隻是結的葡萄並不多,隻有寥寥幾串,而且還是很小串的。
不過容卿音已經心滿意足了,事實上她並不會種葡萄。
“音兒姐,這葡萄看著就很好吃,它啥時候熟了啊?”
翠丫冇吃過這葡萄,很是好奇,幾乎每日都要看看葡萄長好了冇。
現在葡萄還是青色的。
“再過個把月,大約就成熟了。”
容卿音一麵說著,一麵搗鼓著簪花。
她的身孕已有七月,身體笨重了許多,去不了哪裡,便讓木匠做了兩張搖搖椅和一張小八仙桌,放在葡萄架子下。
時常煮一壺熱茶,吃著零嘴曬太陽,依著前世在京城生活了十幾年的記憶,繡些那時時興的刺繡樣式,拿去成衣鋪秋水閣的掌櫃換些銀錢,有時又做些絨花簪花,賣去凝香閣。
院子另外一麵靠牆的地方,分割了好幾塊小方地,種上芫荽和蘿蔔,還有幾種青菜。
這裡不像青山村的大院子,不能養雞鴨和豬崽子,倒是可惜了。
不過,這日子過得也不錯了。
容卿音想著,要是攢夠了錢,再到最近的石溪村買塊地,再買處屋子,養雞鴨豬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