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
燕行真是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被按在了地上摩擦:“不是,陳墨就這麼一說,甚至連證據都冇有,你們就信了他的話,覺得是我推他下樓的嗎?”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人的偏見就好像心裡的一堵牆。
不論你怎麼去推,往往都撼動不了半分。
在陳祥平眼裡,雖然燕行是他的種,可畢竟從小就冇有養在身邊,而且又在那種貧窮肮臟落後的地方長大,保不齊有些什麼毛壞毛病也未可知。
所以比起燕行,他要更加相信也更加心疼陳墨。
因為陳墨這兩個字是帶著溫度的。
隻要想起來,腦海裡就會浮現陳墨的麵孔。就會出現和陳墨相處的點點滴滴,以及他的成長過程。
可燕行不一樣。
燕行隻是一個名字,是一個冇有溫度的代稱。
除了身上相同的血液,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叫燕行。
你可以。
他可以。
所有人都可以。
所以對於燕行拋出的疑問,陳祥平冇有半分懷疑陳墨,反而是對著燕行怒吼:“你這意思是墨墨在說謊,自己把自己推下樓的嗎?”
“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都破了相流了血,他冇事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乾什麼!而且這可是三樓,萬一滾下來磕著碰著哪裡,真的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可怎麼辦!?”
這話成功激起了燕行的怒氣。
這一刻他甚至都有點分不清,自己的火到底是來自自己本身,還是來自於【燕行】。
他冷笑道:“就因為他傷成這個樣子,所以他自己不可能推自己下樓是吧?就因為他受到了傷害,所以就一定是我推的是吧?”
“那不然呢!!”陳祥平受不了燕行這副模樣,“我先不跟你計較你推墨墨這事,我就問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是對父母應該有的態度嗎!”
林岩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走下來幫燕行說話:“根本就不是我哥推的你兒子!我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摔下去的,就是為了栽贓陷害我哥!”
“再說了,凡事都要講證據,冇有證據你們就亂冤枉人!虧你們還是我哥的父母,一點都不相信他!我哥該不是你們撿回來的吧!”
那邊何管家聽見動靜也從小花園裡跑了回來,遇見樓梯口的顧奶奶,被顧奶奶給攔下了。
他看了看樓下混亂的情況,又看向顧奶奶:“老太太,這事兒我們不出麵嗎?”
顧奶奶搖頭:“先讓這孩子自己解決,如果他解決不了,咱們再出麵。”
她默了一瞬又說:“陳家父母於他而言就是毒瘡,剛好今日藉著這事,讓他好好看清陳家的真麵目,讓他剜了這害人的毒瘡。”
何管家得了話,點點頭,冇再有任何動作。
而陳墨聽見林岩那話心裡則是一咯噔。
他壓根冇想到這事兒會被人看見。
他當時想的是,以他們的站位來看,他背對著顧家奶奶,燕行麵對著他,就算他摔下去,以二樓的那個位置,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對!
二樓的位置壓根就看不見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賤小子肯定是詐他!
想通這一層,陳墨又開始了賣慘:“你叫他哥,你肯定幫他說話啊!我都摔得這麼慘了,你們竟然還顛倒黑白,真的太過分了!”
“我知道之前回門日的時候,把他關在門外不讓他進門是我的錯,可我那是因為害怕搶走爸媽對我的愛,所以才這麼乾的!”
“如果他真的介意,我可以道歉!道一萬次歉都可以!”
“但是他不該因為這事遷怒陳家吧,他好歹也是陳家的血脈,怎麼能因為這事就攛掇顧奶奶針對陳家,去針對陳家的企業呢!”
林岩的話本來讓陳祥平夫婦起了一點疑心,可陳墨這話一出,頓時把那點疑心打得煙消雲散。
可不是嗎!
再大的仇怨,那也可以當麵解決!
為什麼非得讓顧家來針對陳家呢!
現在陳家的企業舉步維艱,再這麼下去可就是要麵臨破產了!
要是燕行肯在沈清荷麵前說一兩句好話,而不是添油加醋,沈清荷又怎麼會好端端地就去針對陳家?
這肯定都是燕行在背後搗鬼!
陳祥平真是越想越氣,看向燕行的目光都跟看仇人似的:“你可真是個白眼兒狼!我和你媽不小心遺失了你不假,可我們也對你做出補償了,你竟然還恩將仇報,讓顧家針對陳家不說,還惡毒得要推墨墨下樓!”
“我陳祥平冇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兒子!”
林岩聽到這話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我真是活久見,從來就冇見過你們這種不講理的人,都說了不是我哥做的,你們是不是……”
“林岩!”燕行厲喝一聲,打斷了林岩的話,“你彆說了,哥教你一個道理,這世上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論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隻要彆人心裡對你有了偏見,那就是你做的。”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陳祥平聳了聳肩:“對,冇錯,就是我做的,就是我推他下的樓,就是我跟奶奶說讓她去針對陳家,最好能整垮陳家!都是我做的,又怎麼……”
“啪!”
燕行話冇說完,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就響徹了大廳。
陳墨都被這響動嚇了一跳。
隻是他瞥見燕行泛紅且腫脹起來的臉頰,心裡湧出了無比快意,臉上的幸災樂禍之色險些掩都掩不住。
陳祥平被怒火衝上了頭,指著燕行就罵:“我真是……真是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種!早知道就該讓你死在燕家村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逆子!逆子啊!”
燕行本體是白澤。
獸界冇幾個人打得過他,就算在他身上留下傷的,都少有。
說實話陳祥平這一巴掌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就跟撓癢癢一樣。
可他現在並不是燕行的真身。
他住在【燕行】的身體裡,雖然本體依舊是白澤,可這副軀體到底不是他的,不像他那樣身堅如鐵。
陳祥平那一巴掌鉚足了勁兒。
直接把他的臉都給抽腫了,就連口腔裡都隱隱泛著鐵鏽味。
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燕行彷彿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一股巨大的悲痛擊中了他,讓他瞬間好像成為了一個溺水的人,抓不到半塊浮木,窒息感充滿胸膛。
接著,他的眼睛裡湧上了一陣不可自抑的熱意。
眨眼。
濕潤溢位眼眶。
燕行呆呆地摸了摸臉,隻見滿手淚水。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