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耀平靜的臉上終於泛起了波瀾,他皺著眉頭說道:“陛下給劉澤清一道聖旨,讓他來鐵門關領取軍餉,並護送太子去往南京。”
“據探馬來報,劉澤清大軍已經離開臨清,朝鐵門關而來。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子時左右到達城下。”
“陛下的意思是擒賊擒王!”
黃蜚想了想,擔心的問:“如果劉澤清魚死網破怎麼辦?”
劉文耀眉毛一挑:“黃總兵誤會了,陛下的意思不是活捉,是直接將他打死。用刀劈,斧砍,鳥銃,火銃,甚至紅夷大炮直接轟都可以!隻要將他打死,就算完成了任務,大功一件!”
“主將一死,有太子和聖旨在,本官相信讓那些將士不會嘩變。”
黃蜚嘴角抽了抽。
對崇禎的殘忍表達了敬畏,對劉澤清的死法表示了哀悼。
旋即,他又有了新的疑問:“劉都督,如果劉澤清敢進城,什麼都好說,畢竟我們可以在城中佈下重兵,隻要他走進城門就可以就地撲殺。”
“怕就怕他不來,以身體有恙為由躲在軍中,那樣的話就是陛下親臨也冇有辦法。”
黃蜚的擔憂不無道理。
劉澤清麾下一萬五千人,其中五千騎兵一萬步卒,雖然比不上吳三桂的關寧軍,但好歹屬於明軍主力。野戰,攻守能力具是一流。
黃蜚的兩萬多人都是水軍,本就不善陸戰。
雙方硬碰硬,他占不到什麼便宜。
況且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絕不願看到自相殘殺的事發生。
黃蜚擔心的事,也正是劉文耀所擔心的。
不怕他貪婪,就怕他不來。
軍餉什麼的完全可以讓手下副將接收,隻要他躲在軍中繼續詐傷,誰也無可奈何。
“黃總兵擔心的事,也是太子殿下和本都督所擔心的。這件事需要細細商議,妥善安排,稍有不慎,萬劫不複啊!我們要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情況都提前想好,到時候見招拆招!”
黃蜚想了想,“就算劉澤清詐傷,有太子殿下在此,按規矩他得來拜見!隻要敢進城,必死無疑!”
“如果我是他,就一病到底,請太子城外相見。”劉文耀輕輕搖頭。
“約他城門前見麵,到時候在城頭架炮,等劉澤清一到直接用炮轟,如何?”
“不妥,夜黑風高,劉澤清看到引信的火星後必定起疑,到時候偷襲不成蝕把米!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半夜的時候來到,我猜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劉文耀繼續搖頭。
黃蜚感覺腦子不夠用了!劉澤清這麼難纏的嗎?
“用弓弩呢?”他想到了最後一種武器。
“還是不行,晚上視線不好,除非有把握一擊必中,而且是一擊必殺!你軍中有這樣的人物嗎?”
這次輪到黃蜚搖頭了...
大炮不行,鳥銃、火銃不行,弓弩也不行!
到底該怎麼做?
黃蜚第一次體會到了絞儘腦汁是什麼感覺。
假如劉澤清有一百種保命的辦法,至少要想出一百零一種殺他的方法。
這是矛與盾的攻防演練,他們是矛,劉澤清是盾!
總之,劉澤清必須死!
隨著子時越來越近,三個人,三雙眼睛,大眼瞪z小眼也冇能想出對策。
想殺劉澤清...太難了。
黃蜚突然靈光一閃,拍著大腿說道:“邀請他登船!隻要上了屬下的賊船,定讓他有死無生!”
劉文耀白了他一眼:“如果我是他,就以戰馬不能登船為由,請求沿海南下。況且...他有一萬五千人,你的船根本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