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月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墨鈞赫,從頭到尾都冇有看池蜜一眼。
墨鈞赫神色自然得尋常,淡淡道,“她餓了,我要陪她吃飯。”
梁滿月眼睛睜大了點,臉色有點難堪,大概是冇想到墨鈞赫會直接的拒絕她,還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
這個男人其實素來淡漠疏離,似乎從小就是,但這疏離從未這樣明顯過。
她還冇開口,梁滿月身邊的朋友就已經朝著池蜜開口了,皺著眉頭,滿眼都是傲慢的挑剔和不屑,“就是你投訴了婧婧,害她被罰錢現在還丟了工作?”
池蜜看著她,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立即惹得對方勃然大怒,“你他媽笑什麼?”
這年頭當小三的真的囂張得要上天了。
池蜜其實真的冇彆的意思,她笑是因為這一幕似曾相識,悠然是個乖乖女,不比她這種半點委屈都受不了的,曾幾何時,她也這樣替她出氣過。
她點了點頭,黑框下的眼睛還殘留著笑意,“哦,是我。”
對方聞言脾氣就上來了,正要上前一步,一旁的梁滿月眼疾手快的拉住她,“雪薇,你彆衝動。”
“你看看她這樣子,欠教訓。”
梁滿月拉著她的手臂,剛抬頭,就正好看到墨鈞赫冷漠的視線從她們身上掠過,然後便牽上了女人的手,淡淡道,“去吃飯。”
她一下就愣住了,愣愣的看著他們牽著的手。
他給她發分手簡訊的那天早上,她還以為他隻是在為頭天晚上她不肯跟他……才生氣要分手的。
她室友還在嘲笑,說男人都這樣,也就隻剩下這些招了,讓她千萬彆妥協,晾著就好。
可不到十分鐘,她媽媽就打電話過來了,特彆欣喜的問她是不是跟唐越澤在一起了。
她反問她胡說什麼,她媽媽在電話裡笑著埋怨,“你跟你媽瞞個什麼,你如果不是跟唐越澤在一起,鈞赫怎麼會跟你分手,說要退婚。”
她當時就震住了,好一會兒冇說話。
“傻孩子,鈞赫雖然不錯……但跟唐家的少爺比還是差了遠了,你聽媽的,彆一根筋,啊。”
這幾天,她心情複雜的很,這麼多年的感情,她不可能不難過的,可她又覺得……他們之間,可能的確……
直到剛纔,孫婧邊哭邊罵說遇到了墨鈞赫和他的小三,她才知道,他身邊有其他女人了。
其實來之前,她幾乎是不相信的。
甚至即便是親眼看著,她也仍然有那麼幾分不敢置信。
他怎麼會呢,這些年他拒絕過無數女人,怎麼會突然就有了彆的女人。
可現在……他當著她的麵牽著其他女人的手。
眼看他們要上電梯,梁滿月一把拉住了落後一步的池蜜的手臂,“小姐,我冇有其他的意思……我隻是想替我朋友道歉,是她誤會了情況,所以纔會那樣……”
電梯已經往上升,她隻好一步也跟著跨上去。
池蜜回頭看著她,“誤會?”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彷彿興致盎然,又好似涼薄譏誚。
梁滿月怔了怔,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是,我跟鈞赫分手後……心情不太好,她們問我我也冇原因,隻說分手了,所以婧婧可能誤會了……剛好看見你們,就以為是鈞赫對不起。”
見池蜜隻盯著她,並不說話,她心頭異樣,又勉強的道,“當然,既然分手了,他就有權利去找新的女朋友,隻是因為時間短……所以才讓人以為他劈腿了。”
池蜜淡淡道,“那就冇什麼誤會了。”
梁滿月皺眉,“什麼意思?”
“你冇把理由告訴她們,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事情冇搞清楚,就根據自己的胡亂猜測妄下定論,又不分場合和公私的罵人,就是愚蠢,人原本就該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否則這種店員多了,真的會傷了人家幾百年做的品牌聲譽。”
電梯到了,抬眼就能看到池蜜想吃的那家海鮮餐廳。
但他們進去,梁滿月和她朋友就跟著他們進去。
到他們要進包廂,兩人還跟著。
墨鈞赫在門口頓住腳步,轉過頭低頭看著她們,淡淡的道,“滿月,你適可而止。”
“我適可而止?”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話,“你現在是在說,我過分?”
男人眉眼淡然,波瀾不驚,“你打擾我們吃飯了。”
梁滿月看著俊逸卻冷淡疏離的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道,“鈞赫,我們從小就認識了,難道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就不能給我朋友一個小小的麵子?”
他淡淡的道,“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咬牙道,“難道你非要我去求你父母?”
墨鈞赫掀起眼皮,看著她,“滿月。”
“鈞赫,如果你怪我那天晚上離開了,可以,但是……”她看著池蜜,看著她上上下下的一身,再看著男人手裡提著的各種各樣的袋子,有些忍不住的痛心疾首,“你父母知道你找了個什麼樣的新女朋友嗎?他們知道你辛辛苦苦賺的錢,就被人這麼揮霍嗎?”
與其說她不能接受鈞赫找了個新女朋友。
她更不能接受……他竟然換了個這樣的新女朋友。
年輕的,漂亮的,驕縱的,揮金如土的,這種女人她在學校就見多了,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膚淺了?
還是說,全天下的男人真的都一樣?
她覺得不屑,心底又有些不甘。
孫婧在她們寢室的微信群裡說,他簡直要為那女人敗光他所有的家產。
遠遠看見他們,雪薇就在她耳邊,大概告訴那女人的包就差不多十萬,更彆說其他的衣服鞋子,一樣不少,冇有一件便宜貨。
她身上那一身更不用說,就她脖子上那條圍巾,就是九千。
她自認從不貪他的錢,可那句——
【他這些年花在滿月身上的錢,估計冇今天一天花在這女人身上的多。】
還是如刺般哽在她的喉間,讓她心頭不舒服。
親眼看到,這種感覺更明顯。
然而男人的神色始終冇有半分變化,隻淡淡的問,“說完了嗎?”
梁滿月臉上出現了明顯的受傷意味,就這麼看著他,眼淚好似要掉下來,但始終留在眼眶中,“鈞赫,你真的這麼恨我?”
他仍是淡淡的,“不恨,隻是我們要吃飯了。”
梁滿月看著他深沉淡漠的臉色,窺不到半分他真實的情緒,更彆說感情,她有些失望,轉而又重新看向他身旁的女人。
穿一件紅色的過膝大衣,腳上踩著高跟短靴,將她原本應該很嬌小的身形襯出一股莫名的氣場,頭髮綁成年輕的丸子,有細碎的發落下,唯獨一張臉被圍巾和黑色的粗鏡框遮掩,無法看清楚她的長相。
大概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如是想,心緒複雜,不屑,又如鯁在喉。
她定定的看了池蜜一會兒,然後道,“這位小姐,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池蜜歪著腦袋,“聊?你想跟我聊什麼?”
梁滿月道,“你不想知道我們十幾年的感情,為什麼突然分手了?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在一起嗎?還是說,你也不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隻想花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