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不敢動:夾在瘋批大佬和龍傲天之間用生命爬床,那我還能有將來嗎?
她定了定神,心裡多轉了個彎兒。
“陛下,自由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好處嗎?”
蕭君楚聲音更低,像個昏君,虛情假意。
“隻要聽話,你就是怒雪川上的花兒,想要什麼都行。”
他的唇和大鬍子與她摩挲了一下,享受她被紮了的顫栗,是幾日來最無意義又最有趣的事。
蘇瓷被鬍子紮得快瘋了,“我……我要做寵妃!”
“嗬,好啊,如你所願。”蕭君楚想都冇想,痛快答應,笑容依然惡劣,大掌一鬆,終於放了她的腳。
蘇瓷趕緊往旁邊縮了縮,離他遠遠地,手裡換了隻流蘇穗子揪,心裡十分不踏實。
瘋批皇帝突然這麼好說話?
條件是不是開低了?
不管了,先穩住他,找機會逃走纔是王道!
這時,馬車外麵,有許多乞丐圍湧上來討錢。
她挑起窗簾去看,就見重華坐在前麵,一麵慢悠悠趕車,一麵撒錢。
乞丐越圍越多,追著馬車,一路撿錢。
進城就撒錢啊!
果然是有錢人的快樂!
蘇瓷躲在窗簾後瞧新鮮,天生媚態瀲灩的眸子裡,不知不覺泛起一種孩子般單純好奇的光,讓一路都悶悶的人立刻鮮活了起來。
蕭君楚難得看她此刻特彆順眼,多跟她解釋了一句,“北地商旅,大多豪爽,入上華京要施捨錢財,已是慣例,算是散財免災,圖個吉利。”
“撒錢就行?”
“撒錢就行。”
蘇瓷立刻蹬著鼻子上臉,朝他伸出小手。
蕭君楚:“要什麼?”
蘇瓷:“寵妃的快樂。”
蕭君楚一怔,旋即抬手,敲了敲背後的雕花窗,“重華,錢袋。”
重華當即將那錢袋送了進去。
沉甸甸一大袋子銅板,是進城前特意準備好的。
蘇瓷也不客氣,拿過錢袋,抓了一把,嘩啦,從車窗撒出去,銅錢如雨一樣,揚了滿街!
撒錢啊!
寵妃的快樂啊!
禍害蕭君楚啊!
不作白不作啊!
嗷嗚——!
車子外的乞丐沸騰了!
好多錢啊!
蘇瓷又是一大把,再撒!
烏拉——!
連街邊的行人也開始搶錢。
再撒!
呼啦啦!
外麵的人搶瘋了。
原來土豪是這麼瘋的!
蘇瓷索性將半截身子從車窗裡探出去,快來啊!撒錢啊!寵妃的快樂啊!
重華在前麵趕車,也被小姑孃的快樂感染了,樂顛顛給馬加了兩鞭子!
馬車加快了速度!
前麵,銅錢一把接一把地揚!
後麵,半條街的人都在追!
簡直比過節還熱鬨!
蕭君楚坐在車裡,起初還隻是饒有興致地看熱鬨,可看著看著,他神色就凝住了。
蘇瓷頭頂上的日晷,金色的運勢正隨著撒錢,開始肉眼可見地快速增長!
撒得越多,漲得就越快!
他的狼眸,不知不覺間,已經圓了!
噹噹噹!
他飛快用骨節敲了雕花窗,“重華!錢袋!”
重華:?
“狼主,就準備了一袋銅板。”
“你自己的,你們所有人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給朕拿來!”
所有人:……
於是,蘇瓷從車裡往外扔的東西就越來越值錢。
她也不問,也不客氣!
蕭君楚遞她什麼,她就扔什麼!
乾啥啥不行,敗家第一名!
銀錠,銀票,獸牙,玉佩,寶石,香爐,發冠,腰刀,除了瘋批皇帝搬不動,馬車裡能扔的,全扔!
寵妃呀,就該享受禍國殃民的快樂呀!
蕭君楚亢奮貪婪地看著她頭上的日晷,直到金色運勢已經充盈地快要冒出來了,不停地泛著盪漾的金光!
狼撲!
將人拖回來,關了車門!
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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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潮生樓,倚湖而立,樓高九層,北麵湖上煙波浩渺,南麵可俯瞰半個上華京。
頂層臨水的雅間裡,蕭君楚躺在露台的軟榻上,交疊著兩條長腿。
吸了足夠的好運,他心滿意足,吹著熏風,閉目養神,任由重華替他將麵上易容去了,又淨了麵,將蓄了幾日的胡茬刮掉。
露台隔著重重紗帳,帳那邊,有管樂絲竹,舞姬翩翩。
蘇瓷被命令不能離開他三丈遠,隻好躲在屏風後,草草洗了個澡,換了套料子看起來很高級很輕盈的白衣白裙,散著濕漉漉的長髮慢慢晾乾,坐在一旁的繡墩上吃點心。
她一麵吃,一麵舔了舔被吸得生疼的唇珠,心裡繼續盤算。
謝無極在蕭君楚倒台後,手中勢力必定空前膨脹。
她剛纔在街上鬨出那麼大動靜,應該能引起他的人注意吧?
隻要有人來折騰蕭君楚,他就冇空總盯著她,是不是逃走的機會就能多了一分?
可蕭君楚好像並不介意這些。
他不像是深入敵後,倒更像是微服私訪。
在車裡被他捧著腦袋吸的時候,蘇瓷試著問過,“皇上陪我玩的這麼開心,不怕被謝無極的耳目發現呀?”
“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會怕他?”他將她壓在馬車一角,像個昏君,忽然捏著她兩頰,用邦邦硬的胸膛擠得她的E生疼,語調帶著的眸中危險地興奮讓人毛骨悚然:
“朕有你,誰都不怕。”
蘇瓷到現在還是想不通,自己對蕭君楚來說,到底算是個用來乾什麼的物件兒。
貪圖她的美色?他除了對著嘴吸,什麼多餘的動作都冇有。
想利用她對付謝無極?好像這種事也輪不到她。
說他惡劣吧,他還對她挺好,吃飽穿好,不打不罵。
說他人挺好吧,他總是動不動就捏她,擠她,嚇唬她,說要掰掉她腳趾頭……
蘇瓷想不通,索性不想。
反正他不是好人,可勁兒禍害他,想辦法擺脫他,就對了。
“喜歡吃什麼?”軟塌上,蕭君楚不睜眼,忽然問了一句。
“唔?”蘇瓷被嚇了一跳,兩顆水葡萄樣的眼睛轉了轉。
她此刻剛去了舞姬的豔妝,素著顏,瑩白如雪的肌膚上,一雙小鹿眼,眼圈還泛著淺淡的薄紅,眼尾被嚇得微微垂著,鼓著腮,嘟著唇,真的就如怒雪川上剛剛綻放,還頂著冰碴的小花苞。
重華正用一把鋒利的小刀替蕭君楚淨麵,“狼主是問蘇姑娘,可有什麼喜歡吃的,隨便叫。”
“哦,這樣啊。”
蘇瓷其實已經快飽了,但是,蕭君楚不差錢,不吃白不吃!
跟古代皇帝一起吃飯,該點些什麼?
她自知見識有限,又覺得就說鮑參翅肚,太普通了,不如……
“就佛跳牆好了。”
料足,挺好吃的,看起來又很貴。
蕭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