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拿了她剛纔用過的茶杯喝了一口。
蘇瓷鼓足勇氣,“你……你昨晚跟謝無極說……,我們已經睡了……,但是,其實……,並冇有!你以後不要亂說!”
她始終還是好人家的女孩,不管以前蘇渣渣怎麼樣,以後,蘇瓷是她,她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
蕭君楚終於抬眼了,極度黑白分明的眼中,逆著光,含著一種讓人看不清的笑。
他慢悠悠道:“我們的確已經睡了,朕說錯了嗎?”
蘇瓷有點急,“昨晚謝無極來的時候你說的。”
“所以,你擔心謝無極的感受?”蕭君楚臉上的笑,陡然凝固。
“跟謝無極沒關係,我……,我又冇跟你怎樣,你以後不要逢人就亂說……,萬一……”
蘇瓷的臉,漲得有些紅,她畢竟連戀愛都冇談過,張嘴就說什麼睡不睡的,十分尷尬。
可看在蕭君楚眼中,就是少女含嗔了的慍怒。
她生氣了,也挺好看。
既然不喜歡說這種話,那以後便不說,隻做。
他盯了她一會兒,剛剛凝固了的笑容,忽然又漸漸化開了。
語調稍微一柔,無聊道:“嗬,蘇瓷,你的腦袋裡麵都在想什麼呢?”
“……?”
“朕昨晚對謝無極說的是:你已經睡下了,叫他不要打擾。怎麼樣?朕是不是很體貼?”
“你……!!!可你還跟他說,我是你的人……!我不是你的人。”
蘇瓷的臉,紅得有些火.辣辣地疼,鼓足勇氣。
蕭君楚笑得有些壞,“你怎麼不是?吃朕的,用朕的,就是朕的人。琅琊是,重華是,外麵的狼奴是,這天下的人,承受朕的庇佑和恩澤的,都是朕的人,朕說的有什麼錯?”
“你……!!”蘇瓷狡辯不過他,“就當我冇來!”
好心當驢肝肺,她扭頭氣鼓鼓衝出去,
咣!
摔了門。
嚇得門口的狼奴,恨不得變成木頭,立刻不存在。
然而,屋裡的蕭君楚並冇有 半點生氣。
他一側眉梢輕挑,翻了翻桌上的一疊奏報,眸光微微晃了晃,指尖輕輕一敲。
睡了就是睡了!
這蠢包子,到現在還不知道,每天晚上身邊睡的人是誰。
蘇瓷一口氣從九樓衝下來,這空蕩蕩的奢華高樓,處處戒備森嚴,到處都是狼奴。
她隻要不逃走,蕭君楚也由著她在附近街道自由活動。
可是,剛要出門,就見琅琊一頭撞了進來。
“彆碰我。”
她低著頭,腳步有些踉蹌,避開所有人,往樓上跑。
一麵跑,一麵還帶著哭腔喊:“哥——!重華——!救我啊——!”
出事了!
蘇瓷也轉身跟了上去。
重華應聲出來,見了琅琊的臉,先是一怔,緊接著,當下撕了自己衣袍矇住口鼻,“公主,快隨我來!”
他將人帶進最近一間屋,關了門,誰都不得入內。
琅琊跑出去半宿,回來就染了血疫!
興許是進城第一天,廚子的血汙染了食物,至今才發作。
興許是昨夜跑出去,碰到了其他已經發病的人而不自知。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現在都冇時間去追究。
眼下當務之急,是救人。
重華用了北域的秘藥,又替琅琊將身上膿皰逐個放血,使血中的毒可以延緩發作。
整個過程,她都始終咬著布巾,一聲不吭。
直到聽見門口響起蕭君楚的聲音,才哇地一聲哭開了。
“哥——,你救我!牙牙不想死!牙牙真的不想死……”
那聲音,如挖蕭君楚的心。
讓他想起十年前,自己站在蠻人的奴欄外,遠遠望著妹妹,眼睜睜看著她將小手求救地伸向他,而他卻無能為力,什麼都不能做!
蕭君楚揹著手,站在門口,一雙狼眸狠狠盯著門,恨不得將那門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