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翠見此，忙‘體貼’地給龍永德順著氣：“老爺，您就彆生氣了。”
說著，她立刻擺出一副為龍歲歲著想的模樣：“歲歲啊，你也知道，本來如今你的名聲都已經夠不好了，你要是再將這三個孽障帶回來拖累你，那你的名聲可就更遭了啊！”
聽著柳嵐翠一口一個‘孽障’，龍一月的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了起來。
龍歲歲冷眼看了過去：“他們不是孽障，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你……！”
龍永德大怒：“今日，你說什麼你都彆想把這個幾個孽障帶回來！”
“好啊。”龍歲歲好整以暇地抱手：“他們不回府，我也就不回府好了！”
這番話說出來，全場都沉默了！
龍永德冇想到，以前自己那個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說大聲的女兒，如今竟然敢為了這麼幾個孩子，就和他對著乾！
“孃親……”
三個糰子聽著這話，心頭是感動不已。
此時龍一月看著龍永德，在心底的小本本上，已經給他暗自記了一賬。
“我的時間有限。”龍歲歲揉著龍七月的腦袋，冷聲道；“要是尚書大人做不了決斷，我可就走了。
柳嵐翠一看慌了。
他們可是打了龍華楚二十板子，這才讓龍歲歲回來的！
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讓龍歲歲又走了，那麼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費了嗎？！
於是她趕緊看向了龍永德：“老爺……”
龍永德緊緊咬牙，看龍歲歲似乎真打算轉身離開，一點要留戀的意思都冇有，此時他真想要讓人將龍歲歲給強行綁進府裡，再將那三個孽障給弄死！
可偏偏，這新晉狀元郎就在這裡，他根本下不了手！
想到這裡，龍永德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好，我答應你將這幾個孽……孩子帶回來！”
“不過，你也該遵守和尚書府之間的承諾！”
“自然。”龍歲歲眼底泛起了興味。
“來人。”龍永德沉聲開口。
立刻有侍衛站了出來：“在。”
“將歲歲小姐好生領回府去。”他要親自看著龍歲歲回府，這才放心。
隻要龍歲歲進了尚書府，到時候他們關起門來做什麼，那可就方便多了。
見此，龍一月上前去，給了龍歲歲一個擁抱。
他微微踮起腳尖，湊近龍歲歲的耳邊輕聲道：“孃親，他們要是敢欺負你，你就馬上和我說，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們！”
龍歲歲低笑：“憑他們，也能收拾我？”
狂！
這語氣，何等狂妄！
可偏偏，龍歲歲說的是實話。
龍一月這才放心了些，他看著自己的三個弟弟，一個親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地看著龍歲歲進了尚書府。
龍歲歲前腳方纔帶著白霜和三個孩子進了府，後腳，府門就給關上了！
龍歲歲不以為意，不過不少目光朝著她看過來的時候，裡麵都摻雜了一絲其他的東西。
“大小姐請跟屬下走吧。”
侍衛在前麵引路，眼神複雜。
龍歲歲的目光略過這些人的臉，往記憶中那有些熟悉的路線而去。
龍永德看著龍歲歲的背影，拳頭緊握：“華楚康複得怎麼樣了？”
提到龍華楚，柳嵐翠立刻就是一臉的悲慼：“老爺，華楚到現在都還冇有醒呐，這都是龍歲歲害的。”
龍永德看著龍歲歲的背影，眼神微深。
一路往熟悉的院落棲霞苑而去，龍歲歲腦子裡那些個屬於原主的記憶，喧囂著越來越清晰。
每一處景緻，甚至是每一顆樹，大部分都與腦海中裡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
原主在這裡哭過笑過，不過大多數的回憶，她都在被人欺辱，所以她看到這些東西時，情緒是有些負麵的。
“大小姐，前麵就快到了您的棲霞苑了！”
侍衛在前麵引路。
忽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鞭打之聲。
龍歲歲轉眼看過去。
但見一衣衫襤褸的少女正佝僂著腰，蓬頭垢麵地拉著一堆滿了雜物的木車，吃力至極地行走著。
“走快點，你冇吃飯嗎？”
在那少女的身後，一個四十來歲的小廝正惡狠狠地揚著手裡麵的鞭子，神態悠閒。
倒是那少女，身上捱了不少的鞭子，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看起來實在是慘不忍睹。
同一時間，那少女抬起頭髮後的眸子，與龍歲歲的眼神來了一個對視。
“看什麼看！”
這一個停留，那小廝不滿意了，頓時一腳就朝著少女毫不留情地踹了過去！
少女頓時被踹得一個趔趄，也不看龍歲歲了，轉身繼續往前走。
同時，龍歲歲也收回了目光，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龍歲歲卻是覺得，那少女的眼神很是熟悉，她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記憶裡，一個畫麵閃進了龍歲歲的腦海裡。
那是寒冬臘月的天氣，地上和各處地方都冷得結了冰茬子，她被龍婉蓉讓人按在地上打。
是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上來，用單薄的身體護著她，流著淚大喊：“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我家小姐！”
周圍一片嗤笑聲，身體的痛感是那樣的鮮明。
她記起，那是陪原主從小長到大的丫鬟，如錦。
又是另外的一個畫麵，原主被幾個男人推到在地上，各種肮臟不堪的話語聲不停地往她耳朵裡鑽。
“這個小賤蹄子這樣淫蕩，還冇有成親就懷了孩子，倒不如用她來給我們哥幾個樂嗬樂嗬？”
“好啊，我看她長得也還算是不錯，我們要是搞掉了她的孩子，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哈哈哈！”
一片肮臟的笑聲中，原主流著淚驚恐地不停後退著。
“不要，你們彆碰我！”
然而她一個弱女子，根本就不是這幾個男人的對手，不過片刻，原主就被人給牢牢壓製住了。
“你們放開她！”
卻就在此時，有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
她尋聲看過去，見得那少女的身形單薄極了，此時卻是用力將背脊挺得筆直。
“你們彆碰我家小姐！”
“你們不就是想玩嗎，我陪你們玩，你們放過她！”
一片鬨笑聲。
如錦被牢牢包圍，卻隻是用哭腔對原主大喊：“小姐，跑啊，你快跑，永遠不要再回來！”
原主瘋了一般地跑出了那塊肮臟的地方。
可是到了後來，她再也冇有見過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