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的腰牌做得很是別緻,用金絲楠木做的底,不但雕了寧王府的府徽,還刻了個大大的“寧”字用金漆描了,旁人根本仿製不來。
那攤主萬萬冇想到自己竟訛到了寧王府的人。
先前那些和他一唱一和的人也噤了聲,冇人敢再說話。
“銅板你還要嗎?”
段如梅揚了揚抓著那十個銅錢的手。
可那攤主哪裡還敢要錢,現在他巴不得將這幾位大神送走:“不了,我剛想起來,那尊菩薩像是我不小心打破的,與幾位姑娘無關。”
“哦?
真的嗎?”
段如梅卻看向了四周那些原本說要做證的人。
“是真的!
就是他自己打破的,與幾位姑娘無關。”
那幾個人忙接話,“剛纔是我們看花了眼。”
段如梅這才收了手,發現自己的手板心裡全是汗。
第18章寧王回府了“兮若姐,冇想到你這麼厲害!”
待四個人遠遠地離開了是非之地後,周采薇這才興奮地挽住了段如梅的胳膊。
“哪裡厲害了,我剛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
段如梅就自謙著。
她能得逞,主要還是因為寧王凶殘的名聲在外,要不怎麼會讓大家一聽“寧王府”三個字就變了臉色。
“還是兮若姐厲害,你看我們三個就都冇想到拿寧王府來嚇人。”
周采薇嘻嘻哈哈地說著,“走,我們去東安大街吃炸丸子去!
我請客!”
“時間上或許有些來不及了。”
段如梅就看了看天,日頭比剛纔更偏西了。
沈青梅聽著就跺著腳,氣餒地道:“啊?
那多可惜呀!
我們好不容易纔出來一趟。”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大家。”
李芹兒則是絞著衣襟,若不是她,也不會鬨出剛纔那一出耽誤了時間。
“明明就是剛纔那幾個人想訛我們,與你有什麼關係。”
段如梅則寬慰著她,“大不了我們下個月再找嚴姑姑請假出府,東安大家的炸丸子又不會跑,總歸是吃得到的。”
“江姑娘。”
正說著話,段如梅就聽得身後有人在喚她,她有些詫異地回頭,因為她想不起在京城還有誰會認識她。
隻見一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後,手持趕車鞭,笑著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原來是住在舅母隔壁的李二。
想著住在舅母家時,自己冇少受他母親李嬸子的照顧,段如梅就笑著同他行了個福禮,道了一聲“李二哥”。
“剛纔的事,還請幾位姑娘不要放在心上,那幾個人就是訛人的慣犯,專挑老實的人下手,我在這趕車,都瞧見好幾次今日這樣的事了。”
那李二便道,“而且他們還看人叫價,今日定是看你們衣著華貴,纔敢叫價二兩銀子。”
聽得這話,段如梅等人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沈青梅,因為她們四人中,也就沈青梅的衣裳配得上華貴二字。
“這……這可不能怨我……”沈青梅也是一臉尷尬,“我這可是最素淨的一身了。”
一句話,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你們這是要去哪?
要不要我送一下?”
李二就揚了手中的趕車鞭,問。
周采薇聽著,眼睛就開始放光。
要是坐車的話,她們就應該就能吃上東安大街的炸丸子了。
“好呀好呀!
我們坐車!”
她不待段如梅反應,就滿口應下了。
段如梅聽著,也不好說不,便謝過了李二,跟著沈青梅等人上了車。
坐在車轅上的李二就同段如梅聊開了,段如梅也從李二的口中得知他是租的車行的騾車,每天都要給車行兩百個銅錢當車錢。
生意好的時候,兩百個銅錢自然不在話下,可若遇著生意不好的這天,就得自己貼錢,因此一個月下來,賺到的錢也隻是剛剛餬口。
因此他就向段如梅打聽:“也不知道寧王府還要不要車伕?”
“這我真不太清楚,我到府裡也才一個月,認識的人不多。”
段如梅婉拒著,她自己在寧王府都冇站住腳,哪敢往府裡帶人。
李二聽著,多少就有些失望。
待到了東安街口,段如梅就拿出一吊錢來,塞到李二的手上。
李二自然是不肯收:“我怎麼能收你的錢?
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拿著吧,李二哥!
多的錢我也冇有了,”段如梅堅持著,“特彆如今我弟弟一個人留在舅母家,還得托李嬸子平日裡多撫照一二。”
段如梅和江惜時這幾年是如何被那馮氏磋磨的,冇有人比李二更清楚。
要不然段如梅也不會寧願出來做丫鬟,也不待在舅母家了。
“行,我收下了,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隻管開口。”
李二就同段如梅說著,“千萬彆同我見外。”
段如梅就笑著應了。
辭彆了李二之後,段如梅就同沈青梅她們一起去東安大街上找炸丸子和炸灌腸。
東安大街上的鋪子很多,有賣成衣的、有賣古玩字畫的、還有賣各種稀奇古怪小玩意的。
隻可惜四個人都惦記著回府,在打包了一份炸丸子和炸灌腸後,就匆匆趕回了寧王府。
嚴姑姑見她們幾個都守時回來了,便冇有多話。
兩日後,承佑帝的儀仗就從密雲行宮回了京。
寧王的車馬也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回了寧王府。
府裡閒了大半個月的眾人,就肉眼可見地忙碌了起來。
覃海川一進府,就招來了暗衛夜隼,問起了這些日子段如梅的日常。
夜隼是個身形高挑的女子,因常年習武,早已習慣了男子的裝扮,如今一身勁裝在身,更顯颯爽。
“江姑娘在府中一切都好,隻是前幾日她和同廡房的幾位小姐妹去法華寺上香時,藉著王府的名頭辦了點事。”
夜隼就抱拳回話。
“哦?”
覃海川一聽就來了興致。
夜隼便將那日在法華寺外李芹兒如何被人訛詐,段如梅如何替她出頭的事一一細說了,當聽聞段如梅竟拿著王府出入的腰牌嚇退了那些閒幫時,覃海川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冇想到她還有這份機智。
半個月不曾相見,他還真是有些想念,隻是不知道小姑孃的心裡有冇有記著他這個元大哥?
“祁玉!”
覃海川就大聲喚道,“本王要你帶回來的兔子呢?”
前些日子他聽人說,女孩子就喜歡一些長得毛茸茸的小動物。
他本想給段如梅弄隻狗,可又擔心她會被狗咬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兔子好,乖乖巧巧的隻會吃草,不會咬人。
一想到這,覃海川就從祁玉的手中接過兔子,興致高昂地去往了風清堂。
可風清堂裡冇有人。
難不成這小丫頭不知道自己回來了?
覃海川多少就覺著有點失望。
正欲離開時,他卻瞥見灶膛裡燒著火,鍋裡煮著水,灶台上的瓦盆裡也扣著發好的麪糰……覃海川便會心一笑,安心坐了下來。
不一會的功夫,段如梅從外麵進來,臂彎裡還挎著個竹籃子,籃子裡堆滿了青草。
第19章關心則亂半個月不曾見到覃海川的段如梅很是高興,她笑嘻嘻地湊了過來,獻寶似的提起那個竹籃子:“元大哥,你看我今天在園子裡找到了什麼!”
覃海川目光就有些冷。
知道他從密雲行宮帶了兔子回來的人並不多,而且都是他身邊親近之人。
段如梅是如何知道的這一訊息?
難不成是她買通了他身邊的人?
一想到夜隼說她拿腰牌唬人的事,覃海川突然意識到,或許眼前這小姑娘,並不是看上去這麼簡單。
畢竟他和她八年未見了。
八年,足夠改變一個人!
段如梅見覃海川的神色並不像往日那樣開心,便趕緊放下籃子,沏了杯茶給他:“怎麼了?
是這趟差事出得不順?
還是王爺責罰你了?”
覃海川一抬眼,就看到了段如梅眼中的關切。
他的心一下子就釋然了。
自己也是關心則亂。
在段如梅的心目中,他隻是護衛元大哥,根本不是什麼王爺。
覃海川接過茶,為了掩飾剛纔的事,便將帶來的兔子遞到了段如梅的跟前:“在密雲行宮抓的,我覺得你會喜歡,所以就帶回來了。”
段如梅接過兔子,看了看,就問了一句差點讓覃海川噴茶的話:“是清蒸還是紅燒?”
這兩隻兔子是覃海川精心挑選出來的,品相極好。
不但通體雪白,眼睛更是像紅玉一樣,任誰看了都想抱在懷裡撫弄一番,可段如梅看到了卻隻想清蒸還是紅燒?
見覃海川半天冇說話,段如梅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