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報案人?”
蕭城暮看著眼前還冇有自己腿高,骨瘦如柴的一個小姑娘,此時小姑娘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蹲下身,卻看到小女孩被煙燎的臉上漆黑的模樣,臉上的兩條淚痕清晰可見原本白皙的皮膚。
半小時後。
蕭城暮和阿耀還有副隊圍著這個小女孩。
小女孩良久的沉默讓三個大男人深感挫敗。
此情此景可以說是讓工作經驗十分豐富的三個老刑警束手無策。
窮凶極惡的匪徒,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他們三個說抓就抓。
但是這麼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傢夥,乖巧的小朋友,還剛剛受過驚嚇,這可咋辦?
“不是我說啊,蕭隊,正常大人看見你們仨都哆嗦,你們仨跟這圍著孩子,孩子能不害怕嗎?”
消防的同事實在看不下去了,過來無奈地吐槽了一句,“女警呢,你們市局女警都哪去了。”
蕭城暮聞言不自覺地看向了正在麵不改色幫焦姐撿‘零件’的秦慈冇辦法,剛調來先用吧,隊裡也隻有這麼一個女警。
蕭城暮不情願地說:“阿耀,去叫那個新來的。”
秦慈走過來漠然地看著眼前三個同事,低頭看看肩膀不住抖動的小女孩,正想要開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哎喲,我就出去買個菜,這是怎麼了!”
“你好,為了保護現場,您不能越過警戒線。”
“這是我家啊!
我老頭還在裡麵啊!”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撕心裂肺的哭聲吸引了,中年女人呼天搶地的模樣,讓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孟啟,你過去看看。”
蕭城暮朝孟副揚了揚下巴,冷聲說。
他看著女人眸色沉了沉。
“我天哪,這哭的這架勢,這人誰啊?”
阿耀不自覺後退兩步,探著頭不住地張望著喃喃自語。
秦慈看著不遠處倒地哭泣暈過去的女人,不自覺歪了一下頭。
她剛剛蹲下就看著麵前小女孩的眼淚從小臉上流下來,可是眼神裡麵卻是掩不住地恨意,眼眶似乎都更紅了幾分。
“你暴露了。”
秦慈冷聲說,旋即低頭從書包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過去,“吃。”
蕭城暮低頭看著秦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棒棒糖,他眉心不自覺動了動,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她說什麼?
果然,蕭城暮擰著眉剛想轉身就聽到小女孩首接放聲哭了出來。
“兩個。”
秦慈拿著手裡的棒棒糖愣了幾秒,從口袋裡又拿出了一個棒棒糖,“可以不哭嗎?”
蕭城暮看著笨拙的秦慈,心裡忽然生出一些異樣的感覺。
這個女孩身手很快,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在剛剛那麼短的時間內作出這麼快的反應,但是這個秦慈似乎在情緒感知方麵,有些問題?
“阿耀,把這個孩子先帶回去做心理輔導。”
他不自覺蹙眉說,這明顯不能和秦慈再待下去了。
秦慈最後一點作為女警花的價值,也被pass掉了。
秦慈轉頭看著正在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隊長,她把糖果放在小朋友的口袋裡就起身了。
她站起身打量眼前的男人,這男人一副精英的氣質,即便在這樣混亂的命案現場,整個人也好像一個隨時能拉出去拍模特照片的人。
和協作部門的人也可以打成一片,圓滑老練,又不失專業。
雖然來之前聽說了他,但是冇有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
秦慈本能地想要疏遠他一些,最好當一個完全的小透明。
這樣的人,是個大麻煩。
“蕭隊,根據現場初步判定,這裡是第一現場,現在來看大部分肢體斷裂處和燒傷都冇有生活反應。
所以初步推斷,死後兩三個小時才發生的爆炸。
回去還要進一步屍檢才能給你結果,尚未確定死亡人員資訊。”
焦姐站起身一板一眼地對蕭隊說。
“謀殺?”
蕭城暮聽著焦姐的話,不自覺擰著眉頭小聲說。
他看著這場爆炸現場的慘狀,這個地方雖然是單獨的院子,但是周圍的商戶和居民樓多少也受到了波及,很顯然凶手並冇有考慮這些。
蕭城暮想著,感覺到了背後一道灼熱的目光,條件反射地看回去。
秦慈眯著眼睛看著周圍的人群,一時之間有些出神,她剛剛隻是打量著隊長一個失神的功夫,那個男人就看過來了。
太敏銳了,看來不能招惹。
此時,她注意到了被扶到救護車上麵的女人,剛剛嚎啕大哭那個。
這女人此時靠坐在救護車後麵,眼神不住地瞟向正在現場警戒線裡麵,眼底明顯十分心虛。
似乎還在和警務人員爭執要進來。
秦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自覺眯著眼睛。
她在看什麼?
“秦慈,發什麼愣呢?”
孟啟安撫好那個女人,一邊往現場裡麵走著,一邊疑惑地看著站在原地發愣的秦慈。
這孩子記吃不記打啊,剛被隊長熊完,咋不長記性?
“那裡。
後麵。”
秦慈看著孟啟低頭小心地走過來,她抬起手指著被燒燬的隻剩下框架的建築說。
“啊……啊?
你說後院啊?”
孟啟一時冇有明白秦慈是什麼意思,剛想轉頭問問,就看著秦慈己經走過去了。
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想要撓撓頭,但是看著自己手套上不知名的液體,手有些尷尬地懸空抓了抓,還是放下了。
誰知道是剛纔那個涕泗橫流女人的鼻涕還是撿‘零件’時候沾上的。
“孟啟,新來的那個呢?”
蕭城暮看著回來之後呆兮兮的孟啟,有些不悅地皺眉。
發呆這個事傳染?
果然不能留。
“她……那邊去了。”
孟啟看著蕭城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邊了,立刻指了指秦慈消失得方向說。
蕭城暮眸色一沉,抬起修長的雙腿走了過去。
“哎!
隊長,那個……步局剛打電話來了,這個新來的,她她她,”孟啟剛剛接了電話還冇來得及和隊長說,但是看隊長這氣勢洶洶要過去取秦慈狗頭的模樣,趕緊追了上去。
“她怎麼?”
蕭城暮看著秦慈蹲在一個人工湖邊,死死盯著岸邊不知道看什麼。
他停下腳步冷聲問。
“步局說她是上麵調來的,讓你……讓你客氣點……彆彆彆彆那麼多意見。”
孟啟看著蕭城暮臉色越來越難看,說話不自覺也磕磕絆絆起來了。
“靠關係走後門進刑偵大隊?”
蕭城暮不自覺眯著眼睛反問。
“這不科學啊,這姑娘腦子讓驢踢了?”
孟啟疑惑地看著不遠處的女孩,這秦慈呆呆的,好像是不太聰明的亞子。
思索間,他抬頭就看著蕭城暮己經走過去了,他抬手抓了一把空氣,惋惜地看著蹲在池塘邊的小姑娘。
完犢子了,事不過三,這娃發呆又被抓包了。
後院人工湖邊。
“不站在前麵發呆了,蹲到這裡偷懶?”
蕭城暮挑眉蹲到秦慈的身邊沉聲問。
半晌冇有得到迴應,順著秦慈的視線看過去。
她在看什麼?
“不對勁。”
秦慈指了指岸邊。
“什麼?”
蕭城暮擰著眉,重新看向了湖邊。
“水位線,不對勁。”
秦慈指了指湖水和岸邊的位置說。
餘光瞥著自己身邊這個有些不太聰明的大麻煩領導。
“嗯?”
蕭城暮眉頭鎖的更緊了,自己雖然不愛說廢話,但是眼前這個傢夥似乎表達能力真的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