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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簡直要吐血。
這個女人!
“你看著安排便是。”
蕭洛留下這麼一句,轉身離開了何姣姣的院子,背影頗有些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意思。
何姣姣忍了又忍,纔不至於當麵笑出來。
這一大早就四兩撥千斤讓蕭洛生了這麼大氣,心情著實是舒坦。
辭年輕輕握著她的一根手指,“母親,父親似乎格外在意玉恒。”
何姣姣蹲下身子,平視著辭年,“什麼父親?咱可不叫他父親。”
一旁的白朮嘴角抽了抽。
她本以為主子會告訴小主子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誰曾想……
辭年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母親放心,兒子記下了。”
何姣姣嘴角的笑意是怎麼也掩不住,哄著辭年玩鬨了片刻,讓人帶辭年去習字,這才又吩咐白朮,“想辦法讓他以為是那位裕親王動的手腳。”
白朮微微一愣:主子這一招,該說是借力打力,還是說坐山觀虎鬥?
“主子放心,奴這便去安排。”
白朮走後,何姣姣轉身進了內室,摸出來一張紙,上麵寫滿了裕親王蕭妄的資訊。
她雖有心利用蕭妄來扳倒蕭洛,但她也得試探試探。
若是這蕭妄不堪大用,她豈不是白費心思?
何姣姣又想起來昨日在何府門外偶遇蕭妄的場景:蕭妄啊蕭妄,你可彆讓我失望纔好……
裕親王府——
“王爺,屬下查了一番,睿王府的那些謠言,一部分來自於此前已經出宮建府的幾位皇子,更多的,是禍起蕭牆。”
木羽走過來,將手上的資料遞到上首坐著的那人麵前。
上首坐著的那人正是當今聖上的幼弟,裕親王蕭妄。
而今,這人一身鑲白旗的華貴服飾,更襯得他氣宇軒昂,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威嚴,雙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勢。
一頭墨色長髮被一根白玉簪輕輕挽起,餘下的髮絲隨風輕揚,增添了幾分瀟灑與不羈。
“禍起蕭牆?”
蕭妄瞬間來了兩分興致,“你是說,那位有名無實的睿王妃?”
木羽點點頭,“**不離十,睿王妃隻怕也是心裡有怨氣,暗中讓人散佈了不少流言,屬下聽說,禮部尚書已經寫好了參睿王殿下的摺子,隻等明日遞交聖聽。”
蕭妄靜靜地聽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人的樣貌:昨日遙遙一見,那人氣定神閒,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這樣的人,也會因為內宅之事生怨?
睿王妃,何姣姣。
蕭妄忍不住皺了皺眉,若不是他那位皇嫂從中作梗,那丫頭便該是他的王妃。
這也是蕭妄這幾年尤其跟蕭洛不對付的原因之一。
他搶了原本屬於他蕭妄的王妃,那他搶了他想要的那個位子,不過分吧?
一點都不過分。
正胡思亂想著,清風推門走了進來,“王爺,咱們被人潑了臟水。”
“?”
“睿王妃的人暗中佈局……現在睿王以為,城中的流言,是咱們的人散佈的,正琢磨著對付咱們。”
清風補了一句。
“……”
蕭妄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氣笑的。
什麼仇什麼怨啊?
“不必放在心上。”
他好歹也是蕭洛的皇叔,真以為他冇兩分手段不成?
頓了頓,蕭妄又開口,“彆讓蕭洛發現了王妃的動作。”
清風和木羽相視一眼:王爺這是……不僅不介意睿王妃拿他擋槍,反而還要替睿王妃遮掩?
“是,王爺。”
兩人頷首應下。
清風下去安排後,木羽在殿裡伺候。
其實他一早便知道自家王爺的心思,那年,一紙詔書,那位成了睿王妃,自家王爺生了好幾天的悶氣。
緩過神來後,便一直對付睿王殿下。
各種意義上的對付。
偏偏還半點不落人把柄,睿王一度以為是自己流年不利,宮裡那位甚至還專門請過法師來給睿王殿下驅邪。
……
因為曦娘和玉恒那個私生子的緣故,京中流言紛紛,禮部尚書劉同甫更是毫不客氣的在早朝上參了蕭洛一本。
“陛下,臣有本奏!睿王殿下與睿王妃的親事乃是先帝賜婚,如今睿王殿下帶著外室招搖撞市,實在不妥!”
劉同甫吹鬍子瞪眼,這若是他的親兒子,他非把他打回娘肚子裡回爐重造不可!
忘了說,劉同甫是太傅何森的門生之一,再加上這件事本就是蕭洛做得不對,劉同甫自然要替老師的女兒出這口惡氣。
朝堂上,蕭洛麵色難堪,“回稟父皇,兒臣在邊疆與那女子相識,她曾與兒臣有救命之恩,父皇自小教導兒臣要知恩圖報,她一個孤女,兒臣不敢怠慢,這才帶她回京。”
蕭妄摺扇輕搖,笑著接過話頭,“賢侄兒還真是宅心仁厚,不像我,我最多給她尋個住處安頓好,斷不會帶她入京。”
劉同甫和蕭妄一唱一和,“裕親王殿下言之有理!”
“臣附議!”
這是何森的聲音。
一時間,文武百官竊竊私語,蕭洛麵上一會青一會白,煞是精彩。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蕭文彬上前,躬身一禮,“父皇,三弟年紀小,做事有些欠妥當也是常事,還請父皇看在三弟軍功在身的份上,少些責罰。”
太子蕭文彬輕飄飄的一句話,看似是給蕭洛求情,實際上輕而易舉就給蕭洛定下了罪名。
蕭洛的臉色更加難看。
若說蕭妄是直來直去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自己這位大皇兄便是正兒八經的軟刀子了。
“三弟,快些給父皇認錯。”
蕭文彬催促了一句。
蕭洛忍了又忍,按捺不發,“父皇,兒臣自知此舉略有不妥,甘願受罰。”
“啟奏陛下,睿王殿下剛剛勞軍歸來,若此時罰了睿王殿下,隻怕會亂軍心。”睿王黨的一個官員開口,為蕭洛求情。
“欸,大人此言差矣,洛兒都認了錯了,大人又何必再計較這些?”蕭妄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的補了一句。
這般說著,蕭妄很是狂妄的看向上首坐著的老皇帝。
他這個皇兄想要包庇那不成器的兒子,也得看他給不給這個麵子。
萬般無奈之下,老皇帝隻得當眾訓斥了蕭洛幾句,又罰了他兩個月的月俸,纔算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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