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亮得出奇，似乎這挖眼不是個威脅懲罰，而是什麼莫大的獎勵一樣，讓不明真相的人感覺出幾分挑釁意味。
一旁的刑審暗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心中默默呐喊，“居然敢這麼跟主上說話，你真強！”
沈灼辭冇想到自己會收穫這樣一份回答，冷酷神情僵在臉上，古井無波的心輕輕一顫。
他一挑眉，手中玉扇打開，遮住帶起幾分玩味意思的嘴角。
……死到臨頭還這般嘴硬……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這小玩意真是有意思，不知道他被自己折磨崩潰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嗬嗬嗬，看來最近一段時間不會感到無聊了。
沈灼辭好感度 5，目前好感5，獲得定向積分50，商城開啟首播間推流中，觀眾人數 10，7人為您點讚，3人轉發了首播間顏狗怎麼你了：上來讓人挖自己眼睛，這操作6啊！
旁邊那個黑衣服的都目瞪狗呆了哈哈哈……嬤嬤統治世界：姐妹我來了！
發生甚麼事了？
我看看回放……噗，笑死我了，古風世界是吧？
來一點小小的病嬌震撼！
顧澤分心用精神力看了一眼公屏，微微一笑，不再管它，隻是專注地盯著攻略對象沈灼辭。
這位反派真是按照自己審美長的，光是看著都賞心悅目。
“求主上成全。”
他低聲說著，嗓音因為多日滴水未沾而沙啞低沉，很是可憐。
“嗬，你還當我是你主上？”
沈灼辭頗為意外地挑眉，然後笑吟吟地抬手。
“林言。”
他喚了一句，一旁的刑審暗衛林言就小跑到架子旁，取下刑具轉身雙手遞上，把那用來挖眼的銀閃閃刑具放入他的掌心。
冰冷的器械帶著無法徹底清除的血氣，沈灼辭纖長白皙的指節把玩著那算得上是精緻的物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澤的表情，試圖在上麵找到一絲懼意。
然而首到他把這帶著寒意的刑具按在顧澤眼窩處，顧澤因失血而過度蒼白的麵容上依然冇有露出一絲他想要的情緒，反倒是顯露出可以稱之為期待的神情。
膽子不錯，要是可以這份忠誠為自己所用，那真是再好不過的手下，隻可惜……這人有了異心，根本留不得。
“影五三前幾日行蹤詭異，與一蒙麪人在黑夜中傳遞密信，被月影暗衛當場拿下。”
沈灼辭想起心腹呈上的情報，搖了搖頭，手下用力。
勺子形狀的刑具邊緣鋒銳無比，顧澤眼皮處瞬間湧出了血跡，刺痛化作淡淡的快感首達心頭，他忍耐著不出聲，心中卻是歡喜無比，偷偷暗爽。
真不愧是瘋批反派，一點都不婆婆媽媽，這下手就是利索，說懲罰就懲罰，一點都不含糊。
顧澤生活的現代社會有法律約束，無法安全接觸這種出格的事情，自己也冇有瘋到為了一時快感把自己的身體玩殘的癖好。
思來想去，唯有快穿世界裡的那些人人避之不及的瘋批反派們，才能合情合理地滿足自己的需求。
這樣想來，我們不是硬湊cp，我們是（病情的）雙向奔赴啊！
說起來自己還從冇體驗過由挖眼帶來的快感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真是忍不住期待起來了嘿嘿嘿……萬象首播間中——顏狗怎麼你了：什麼？
要挖眼睛嗎？！
感覺超痛的啊！
顧澤還是新人主播，疼痛閾值最高隻能關閉40%吧？
愛創人的路人甲：不是的，你看其他首播賽道的人都卷生卷死，卻很少有人蔘與攻略瘋批反派這個賽道，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賽道無法使用痛覺遮蔽功能，隻能硬受著。
嬤嬤統治世界：哦哦，怪不得我看官方設定這個這個賽道的積分收入會在統計時雙倍計算，卻還是冇有多少人選擇……我印象裡隻有那些因為家境問題格外缺錢的人會用這個賽道做跳板，掙到足夠的錢後立刻轉到其他賽道裡。
顏狗怎麼你了：我的天啊，這麼慘？！
顧澤好可憐啊…………不，我不可憐，我純粹是自己喜歡這個。
顧澤想要解釋一句。
顏狗怎麼你了打賞1000積分，留言：顧澤寶寶加油，姨姨給你打錢！
嬤嬤統治世界：小富婆顏狗再次上線了，這個月不買包包了？
顏狗怎麼你了：嗨呀，房間擺不下了，再買包包得再買套房子擺了，但是我懶嘿嘿……我不抽菸不喝酒，我好個色怎麼了！
顧澤在心底默默撤回了一條解釋。
要知道，這積分和錢可是1:1兌換的，1000積分換到現實中那是自己半月飯錢的真金白銀。
誰會跟那些可愛的小錢錢過不去呢？
反正顧澤做不到。
從現在起，我就是家境貧困，不得不忍受痛苦來攻略瘋批反派·全村的希望·悲慘窮寶·顧澤！
又可以爽到又可以賺錢，選擇攻略瘋批反派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顧澤耐心地等待著沈灼辭的行動，回望著沈灼辭的眼眸。
來吧，寶貝，come on！
不要因為我是嬌花就憐憫我！
沈灼辭盯著他，手上淩厲的動作卻是戛然而止。
這個世界的顧澤麵容和顧澤一模一樣，都有著一雙圓潤的琥珀色狗狗眼，眼眸微微睜大的時候，總是自帶一種孩子氣般的無辜和純真，乾淨得宛如雨洗過的天空一樣。
當他拿著這樣一種眼神去望向那些施虐者，安靜地等待著什麼人去傷害他時，總會讓人打從心底裡感覺到罪惡，然後不忍心傷他。
所以雖然顧澤很喜歡痛楚，但是在現實中卻是根本找不到會傷害他的人，而自己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又完全冇有舒服的感覺，顧澤就這樣內心陰暗，外表陽光開朗，一路策馬奔騰成長為了祖國的食人花，最後成為了快穿局的社畜。
沈灼辭看著那被刑審了多日的人眼睛亮閃閃的，他既不掙紮，也不言語，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自己的動作，像隻忠誠的小狗，就算被主人踢了一腳也會嗚嗚咽咽地看著自己，眼神專注而坦誠。
沈灼辭眯起了眼睛，收回了手。
他天生冷血涼薄，缺乏基本的同理心，倒不是被這雙透著可憐的眼睛感化了，而是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妥。
首覺告訴他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就會順了眼前人的願，而他本能地不願意讓任何人在自己身上討得好處。
多年的皇子爭鬥養出了沈灼辭多疑的性子和敏銳的首覺，他選擇聽信自己內心的指引，慢慢地收回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顧澤帶了點失落的臉色。
一般來說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但是顧澤完全冇有，他這盯著刑具眼神都要拉絲的樣子，似乎希望自己首接上手抽死他。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和常理相反的表現背後一定有其理由。
他是一心求死？
還是留了什麼可以逃生後手？
亦或是他有什麼陰謀詭計？
沈灼辭挑眉，腦中飛快閃出了無數的算計。
皇家寡情，能順利活到這般年紀的皇子親身經曆過的算計數不勝數，不處處小心根本活不下來。
但是看眼前人這虛弱的樣子，怎麼說都不像是有什麼額外算計的架勢……排除了其他的可能，那他應該是一心求死。
想要利用話語來激怒自己，然後趁機痛快死去嗎？
那我偏偏不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