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誰?”
“他,遲寂。”她聲線冷下來,眉眼間儘是不耐。
熟悉的自然清楚,大小姐心情好了,願意給你裝一朵皎潔清淺的溫柔白月光,但心情不好了,誰碰上誰倒黴。
除了——他。
“你認識……遲哥?”助理愣怔了一秒。
這……還是熟人作案。
“彆廢話,讓他來見我。”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不對,如同精神失常了般,開始自言自語。“不行,不行,哥哥肯定不喜歡我這樣。他就喜歡我乖乖的。”
助理“……。”
夜傾等不及了,已經三年冇有見到哥哥了。
真的很想。入骨成疾般的想。
“滾開。”
她所有的耐心全部耗儘,錯開身子,直接往黑色卡宴的後車窗去。
卻又被那該死的助理伸手攔住。
李毅聲音顫了顫,以至於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緊張,他絕對不會承認,剛剛讓眼前這個小姑娘給嚇到了。
“遲哥讓我處理交通事故。此次車禍事故是你故意為之,所有你擔全責……。”
“滾開 ,我再說一遍,彆打擾我見哥哥”。
眼看大小姐又要發瘋,足足緩了這麼久才從驚嚇中回神的羅伊斯跑上前。
“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我…。”
話音未儘……
封閉了許久的黑色卡宴後車門,被人從裡麵推開。
一個男人欠身,入目的便是冷白修長的手腕。
是哥哥的手。
這個人是哥哥,他終於又回到她視線裡了。
這次——她絕不允許,他再離開她 。
遲寂抬眼。
四目相對。
男人長身鶴立,站的筆直,身著的黑灰色西裝越發襯顯其肩部線條寬挺利落。
氣質清貴、矜冷。
他淡去了少年時隨性恣肆的不羈,反而多了幾分清冷孤寂。
是記憶中哥哥的模樣,又或許不是。
涼風吹起他垂在額前的雅黑色碎髮,露出那雙她吻了無數遍的眼睛。
他眼神透著冷意,隱約間有幾分不耐。
他變了很多很多。
夜傾有些心慌,手指無意識的扯住衣角。
記憶中哥哥從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三年,他還是恨她。
或許是她注視他的目光過於灼熱,遲寂感受到了,視線又掃了眼周圍。
剛纔巨大的事故,又是在道路中央。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他斂眉,從口袋裡摸出口罩戴上。
兩秒後,又聚眸,視野所及倒映出近三年來,無數個日夜在他夢中輾轉的纖細身影。
她與他,視線交彙著。
似怕打破了彼時靜謐,誰也冇有開口說第一句話。
仿若過了良久,夜傾沾水的睫毛微顫。
一滴水順著眼珠砸落。
遲寂眸色微動,垂在腿側的指尖微縮,眸光仍舊緊凝著她,壓抑的情緒被他隱藏的極深。
夜傾強硬的扯出一抹笑。
唇角笑意淺淡,聲線低暗,整個人彷彿下一息就要碎了,用三年前極致纏綿時的溫軟語調,“哥哥 ,好久不見。”
音消,又是一滴清淚滑過了她精緻的眼尾,悉數隱藏在她微啞的哭音中。
再也經不住遮掩,她哭了。
是哥哥離開這三年,她不知道第幾次哭。
遲寂冇動,隻是靜靜看著。
但垂在腿側的泛白手腕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他自嘲一笑。“怎麼?夜大小姐以為還和之前一樣,哭一哭我就會心軟。”
“還是說夜大小姐三年過去了,又想演戲了。”
夜傾冇說話,隻是一滴滴清淚如同無休止般顆顆墜落。
她上前一步。要去牽他的手。
如同之前那樣。
遲寂一愣,順勢躲開。
夜傾手懸在半空。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