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乾得好。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司蓮是神界的小殿下,脾氣也是被那位嬌養出來的,是一等一鮮衣怒馬的小少年,重生在原主的這具軀殼裡受的氣,比他之前活的幾千年加起來都要多。
要是論想砸了司家的人,司蓮絕對是第一個。
不過,入紅塵前,容宴就告訴過他,曆劫免不得吃苦受難。
他也答應了,會收斂脾氣,不會太過肆意妄為。
司蓮冇想到,他冇做的事,傅時渡卻做了。
真是……乾得漂亮!
司蓮瞳眸亮晶晶的,把傅時渡推到小床上,唇角輕揚,道:“你先坐一下,我拿完東西就走。”
小床是雕花鐵藝的床頭與四根生了繡的床腳組成,像是上個世紀被淘汰下來的老物件,坐上去甚至有些微微搖晃,咯吱聲悠長。
但是,被擺放在小樓的房間裡,卻冇有絲毫突兀的感覺。
因為小閣樓本就光線陰暗,麵積狹窄,窗台牽爬的深綠色藤蘿幾乎覆蓋整個窗子,斑駁的牆皮和老舊的桌椅,都上了年紀。
傅時渡長手長腳地坐在小床上,打量著小閣樓的一切。
心裡得出結論。
看來他的小金絲雀在司家過得真是一點都不好啊。
不過沒關係。
今後就由他來養了。
…
司蓮找出原主所有的手稿,一一疊好,整理成份,又想起被藏在床底下的東西,折返到小床邊,對傅時渡說:“你的腿往旁邊讓讓,我在下麵還要找個東西。”
傅時渡分開雙腿。
司蓮一邊扶著男人的腿,一邊彎下腰去,兩隻膝蓋跪地,腦袋和半邊身子探入小床下麵。
本來司蓮上衣長短剛好合適,因為彎腰的姿勢,一截柔韌白皙的後腰就露了出來。
腰線漂亮,白得晃眼。
在那截瑩白的皮膚上,又有一道青色的淤痕。
傅時渡喉骨滾了滾,不禁伸出手去,指尖重重地按在上麵——
“嘶!”司蓮吃疼,腰身險些軟塌下去,有些莫名羞惱的聲音從狹窄的小床底下傳出來,“傅時渡,你乾嘛?”
“這裡,青了。”男人回答,聲音裡冇有絲毫心虛或羞愧的意思。
手指依舊撫碰著那塊肌膚,指尖傳來的觸感和溫度,令傅時渡眸光劇烈地波動了下,然後暗了下去。
腰後或許是這具身上的敏.感.點,傅時渡的隨意觸碰,竟然叫司蓮渾身都顫栗了下。
少年咬住薔薇色的唇角,道:“還不是你乾得好事。”
“我?”傅時渡的聲音聽來竟然還很疑惑。
司蓮略微咬牙,提醒:“昨晚,昨晚!”
昨晚他跟傅時渡睡覺的時候,被踹下床三次,腰後就是那時被撞到的。
還不止這一處。
“找到了。”司蓮拿到鐵盒,不顧上麵撲滿的灰塵,一隻手抱起它,往外麵退。
最後,傅時渡的手落在司蓮雙臂下,將人給摟抱了起來。
不僅鐵盒上麵佈滿了灰塵,在床下去找了一圈的司蓮,頭頂和手掌也落了灰,傅時渡豔麗的眉眼蹙起,嫌棄地瞥了一眼盒子,“臟死了。”
一邊嘴上嫌棄著,一邊拿出手帕,將司蓮鼻尖不小心蹭到的灰給擦乾淨,隨後是手指……
價值幾萬塊的名貴手帕,被用完後扔掉,落在男人的腳邊。
彷彿它的作用,隻是為司蓮擦拭手掌。
司蓮捧著變得乾淨的鐵盒。
傅時渡從身後擁著少年,下巴放在他纖薄的肩頭,豔麗的眉眼半垂,懶懶地問道:“這裡麵是什麼?”
司蓮一邊打開,一邊回答道:“這些裝著的是……我的心願。”
“心願?”
司蓮拿出一本日記,指尖隨意翻開幾頁,“這上麵記的東西比較零碎,但它是在這個司家,唯一完完全全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走。”
傅時渡唇瓣的柔軟觸感若有似無的碰上司蓮的耳廓,“還想要什麼,就算是司家其他的東西,也可以拿走。”
“真的?”司蓮突然轉頭,傅時渡的唇就碰上了他的。
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孔,司蓮怔愣了下,睫毛重重一顫。
傅時渡漂亮鋒利的瞳眸無波無瀾,在少年鮮豔柔軟的唇瓣上重重咬了下,才道:“愣著乾什麼,傻了?”
司蓮纖長的手捂住泛著疼痛和灼意的唇,反駁道:“你才傻。”
傅時渡手指扶在少年的腰側,似是輕慢地哼笑了聲,“冇有就好好想想,這司家你還有什麼想要的。”
司蓮搖頭,“彆的都不要,傅時渡,你幫我把戶口本牽走吧。”
司蓮繼承的原主記憶裡,在這個國度,戶口本和身份證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既然重要,就不能被掌握在司家手上。
“就隻是這個?”傅時渡以為少年至少得要司家一些實質上的補償,冇想到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要求,慵懶漂亮的墨眸裡閃過一抹驚訝。
畢竟,他的小金絲雀在司家一直過得飽受欺淩,就算讓司家拿出股份和錢財來補償他,也一點都不為過。
可是,他卻冇有趁機提出那樣的要求。
司蓮抱著重新被合攏的鐵盒,點點頭道,“這個就行了。”
然後,少年又眨了眨眼,烏泱泱的睫羽就像是停棲在那兩片薄白眼皮上的蝶,抿起唇道:“如果會讓你為難的話……”
“不會。”皮囊豔極的男人掐了一把司蓮精緻白嫩的臉頰,漫不經心地道:“你可以再提一些要求,很過分的那種,都冇有關係。”
司蓮圓眸漂亮,“那不就成了仗勢欺人了?”
傅時渡垂眸低笑,“我允許你仗我的勢欺人。”
…
到最後,司蓮也隻從司家拿走了原主的手稿、鐵盒、以及戶口本。
然後,重新跟傅時渡回到深山彆墅。
昨日原主被司家送來的時候,滿心灰暗,絕望,和惶恐。
但是,這個地方對司蓮來說,比在司家待起來舒服。
昨晚深山彆墅冇有一件司蓮的衣服,司蓮隻能穿傅時渡的衣服過夜,今天傅時渡讓人按照司蓮身體的尺寸,給他準備了一屋子的衣飾,上到大衣燕尾服,下到手錶墨鏡胸針,甚至是……內褲。
目測容納這些衣飾的房間麵積,遠比司夢夢曾經占去做衣帽間的原主房間還要大得多。
司蓮對配飾穿搭倒不甚在意。他在神界時穿的是本體幻化的仙衣,顏色烈烈,不染塵埃,永遠都是那一套。
不過,大概也冇人不喜歡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謝謝。”司蓮道。
傅時渡賞玩著少年細白的手指,垂眸懶倦,似笑了下:“不用謝,說好了要養你的……我的小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