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的眉頭又漸漸擰了起來,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我看這生意也冇有什麼盈利,不做也罷。”
沈榮寧麵上略帶了一些無語,挑眉開口道:“太太可看清楚了,上麵的戳章可是皇家的。”
秦氏確定了戳章出處後,神色顯得有些糾結,皇家的生意一來是拒不得,二來若是合作便可以極大擴張店鋪影響力。
可這與皇家打交道也輪不到自己出麵,她實在不想將布莊的權利交出去。
“婆母,上頭催得緊明日便要去商討,布莊的地契先交予兒媳吧。”沈榮寧笑吟吟道,麵色一片真誠。
秦氏眉頭越擰越緊,輕飄飄的將手中文書放下:“你一婦人又懂得如何與皇家打交道,不如直接沾著地氣轉於老身,讓我去吧。”
沈榮寧沉默,秦氏的不要臉皮著實超乎了他的想象。
沉思了片刻後纔開口道:“太太可曾想過,皇家和任何商家合作,都是將其背景調查清楚。”
秦氏沉默,始終不肯鬆口將布莊還給她。
“況且往後名聲打出去了,這盈利不還是在太太自己手上麼。”沈榮寧又補了一句,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半分銀兩也不要的。
可秦氏麵上還是有些猶豫。
沈榮寧也未曾堅持,風輕雲淡的起身,行了禮就要告退,隻是起身定定看著秦氏時,又補了一句:“若是上頭得知此次合作失敗,是陸府加以阻撓,夫君在朝堂上的日子……”
沈榮寧話未說完,秦氏卻也瞭解這話裡的分量。
衝著一旁的張嬤嬤不情不願的開口:“去把地契拿來。”
雖說隻是輕飄飄的一張紙,到了手裡,沈榮寧卻覺得有萬斤重,這是自己開始的第一步,往後每一步,都一定要功成。
等沈榮寧跨出秦氏門時,柳如意便找了過來二人擦肩而過,柳如意眼神憤恨,沈榮寧卻連半分眼神都未曾分給她。
還冇走遠,沈榮寧就聽到了柳如意對著秦氏著急說道:“布莊的人,全被那個小賤人給換了。”
秦氏豁然起身,驚詫萬分地看著柳如意:“當真?!”
柳如意神色認真的點了點頭。
想到方纔的地契,秦氏心頭怒火更深。
她深深吸了口氣,平息下了心中的怒火,目光深沉的望著沈榮寧離開的方向,冷冷一笑道:“她如今的手段,倒是連我也誆騙進去了。”
柳如意神色不明的看著他她,略帶幾分詫異開口:“太太這話的意思是?”
“地契已經被她拿走了,縱然是將所有人都換了,你我也無法了。”秦氏有些頹然的坐下。
她未曾想到,沈榮寧竟然先去了布莊料理完了所有人,才折過頭來尋了自己,這是打定主意,確保自己會將地契還給她。
可若是柳如意早來一步,自己定然不會將地契交還。
若到時候追問,隻說鋪子裡頭人都被換了,不敢安心交付,最終責任也隻在沈榮寧身上。
二人仔細覈對了事情經過,怒火滔天卻又無計可施。隻表示剩下一位掌櫃,定要牢牢的占著位置,不能鬆手。
當晚,沈榮寧便書信一封給了自己父親,調度了些人手來布莊,一兩日便能全部到崗。
隻是卻忘了和裴輕寂的約定。
翌日,沈榮寧打算送祁哥兒上學堂後,帶著地契去尋裴輕寂。
送完祁哥兒後,還未出門便被裴輕寂賭個正著,瞧著他略帶陰沉的麵色,和前幾日的溫和截然不同。
沈榮寧收斂了麵上的笑容,有些緊張的看他,卻見他臉色愈發陰沉如水,披風上的玄鐵骷髏肩飾,似乎也染上了幾分冷然的肅殺。
在這樣高壓的眼神之下,沈榮寧猛然想起昨日的約定。
“大人,布莊的地契妾身已拿回來了,不如去瞧瞧該怎麼實施合作計劃?”她笑盈盈的將袖中藏著的地契拿出來,冇有提昨日之事。
裴輕寂眉頭微動伸手掐著沈榮寧手腕大步流星的往前,她在身後跟著走有些勉強。
察覺到她步履不平,裴輕寂又放緩了步伐,隻是手卻未曾鬆開。
一路將人帶到了後院竹林房內,便輕輕鬆了手,坐在一旁的金絲楠木椅子上。
沈榮寧抬眼覷了一眼他神色,目光落在不遠處冉冉升起的博山香爐中的煙氣上,冇了動靜。
裴輕寂抬眸瞧著她一副蔫蔫的模樣,有些無奈的從鼻息間歎出口氣,沉著聲調開口:“過來。”
沈榮寧乖巧走上前去,心頭無端想起前些日子答應的條件,神色有些緊張,腳下的步伐也碎了幾分,磨蹭了半晌才走到他麵前。
難不成今日便要獻身於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