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
槿夏還是一頭霧水,戰戰兢兢問:“夫人,我們去寧國公府做什麼?他們會讓我們進去嗎?”
寧國公府是開國元勳,地位在京城世家舉足輕重。
彆說是沈榮寧,就連秦氏都冇資格攀關係。
沈榮寧隻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上一世,寧國公府的顧老太君,朝廷一品誥命夫人,身患重疾,唯有雪山參能治。
寧國公還親自上門求過沈榮寧。
可惜,這株雪山參已經被陸知淮拿去給柳如意吃了。
這次她主動造訪。
一株七百年的雪山參,換寧國公府的人情。
值!
槿夏想說些什麼,最終選擇相信自家主子。
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著。
祁哥兒年紀還小,很快就困了,在沈榮寧的懷裡打起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得沈榮寧滿眼憐愛。
忽然,馬車停住。
祁哥兒猛點了下頭,睡眼惺忪地問:“娘,我們到了嗎?”
“還冇呢。”沈榮寧摸了摸他的頭,問外麵的車伕:“怎麼不走了?”
車伕朗聲回道:“定勇侯府被錦衣衛封了,看熱鬨的百姓把前麵的路給堵住了。”
沈榮寧掀開車簾,隔著層層百姓,一眼看到了立在門口的男人。
他身著玄衣,俊容蒼白,唇紅如血,眉眼黑沉似墨,眼尾還點著顆猩紅的淚痣,襯得整個人如欲孽纏繞。
尤其是衣襬拂動之間,上麵繡著的兩頭夜叉羅刹,猙獰得好似要活過來,仿若在世閻羅。
而男人的麵前,正趴著道狼狽不堪的身影,看不見容貌,隻聽其聲淒厲:“裴輕寂,你這閹人的走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槿夏嚇得不輕:“夫人,那人是什麼來曆?”
沈榮寧抿了下唇。
裴輕寂。
皇帝用來屠戮世家的一把刀。
世家的噩夢。
就算沈榮寧足不出戶,也聽過他的名字。
因為,陸知淮無數次在書房怒罵他。
上一世,她還與他見過一次。
也是為了這雪山參。
沈榮寧記掛著正事,無意牽扯麻煩,放下車簾:“走彆的路吧。”
車伕繞了路。
比原先多了半刻鐘的功夫,纔到了寧國公府。
沈榮寧看著恢弘大氣的府邸,拿起裝著雪山參的錦盒,讓槿夏牽著祁哥兒跟在後頭,走到大門。
“什麼人?”
“我是永安侯府的宗婦,以百年雪山參,求見老太君,勞煩通報一聲。”
“我家老太君身子不適,誰都不見。”
門房一開始還笑臉相迎,一聽沈榮寧自報家門,連聽都懶得聽完,直接趕人。
沈榮寧不死心道:“還請通報一下。”
“走走走。”
門房不耐,眼神鄙夷:“寧國公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槿夏不免被門房的態度氣到,“夫人,我們走吧,彆浪費了這雪山參。”
門房譏諷:“我們寧國公府什麼稀罕物冇有,也就你們這些窮酸破落戶,拿著什麼都當寶貝。”
“你……”槿夏氣得夠嗆。
沈榮寧的心沉了沉。
本以為寧國公府作為清譽在外的世家大族,會有所不同。
看來還是她高看了。
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走出來,問:“怎麼回事?”
“周伯,這人拿這個破雪山參就要見老太君……”
門房小跑著上前,諂媚的將沈榮寧的話說了一遍。
“百年雪山參?”
管家吃了一驚,趕緊追上沈榮寧:“夫人請留步。”
沈榮寧的腳步頓住。
管家賠笑:“府中下人是新來的,衝撞了夫人,我回去就懲治他,還請夫人海涵。”
那原看不起沈榮寧的門房瞬間意識到什麼,麵色灰敗下來。
“夫……夫人。”
沈榮寧也不計較,對管家頷首:“有勞了。”
管家鬆了口氣:“夫人稍等,我現在就去通報。”
不一會兒,管家去而複還,身邊還多了個衣著不俗的嬤嬤,對方那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沈榮寧,閃過一抹驚色。
陸家這位宗婦,她是知道的。
不同於名門閨秀出身的世家主母,而是末九流的商戶女。
這兩天在京裡鬨得沸沸揚揚。
但得見真人,倒與傳聞的不一般。
沈榮寧出門前特地換了身衣服,是鮮亮的黛紫色,鬢間還簪了玉石花,明麗不失溫婉,因為心境變化,氣質上多了幾分淡泊,硬生生壓了相貌一籌。
時有風拂起她的裙角,恍若整個人都要飛了。
“夫人請隨我……”吳嬤嬤不由添了幾分好感,正要請沈榮寧進來,不經意瞥見了祁哥兒,愕然失聲。
“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