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城。
醫院。
“沈南意,出了事情你就知道裝傻!一天到晚除了惹禍你還會什麼?!”說話的是沈家老太太,她聲音冰冷,“乾出這樣的事情你要我沈家的臉麵往哪裡放!你這樣的人還不如趕緊給我滾出沈家!”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的兒子也不會失蹤!你就是個掃把星!”
VIP病房,沈家幾人都聚在病房。
他們神色漠然的看著病床上的女孩。
“你這智商連我養的狗都不如,真不知道你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剛怎麼就冇有把你摔死呢?!”沈家老太太冷笑了聲,臉上全是鄙夷,“真是跟你媽一個窮酸樣!”
沈南意坐在病床上,微垂著頭,腦海裡全是陌生的記憶。
她舔了舔唇,壓下眩暈感,抬手碰了下纏滿紗布的頭。
見女孩不搭理自己,沈老太太聲調頹然拔高,就是外麵路過的人都能聽見裡邊的聲音,“傻就算了,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聞言,女孩抬起一張素白的小臉,漆黑的眼眸看向沈老太太,嗓音低啞,“嗯?”
女孩臉上未施粉黛,但依舊漂亮的過分,是看一眼都移不開的存在。
膚如凝脂,長髮溫順的搭在肩上。
尤其是那雙漆黑的杏眼,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沈南意生的跟她兒子很像,但正因為如此,沈老太太才更加討厭她。
因為女孩的存在,給沈家鬨出了不少的笑話。
沈老太太極力壓下內心的怒火,“你今天做的事不給我處理好就給我滾出沈家。”
沈南意麪無表情的看著她,“你是我媽嘛?”
“什麼?”
“是我爸嗎?”女孩依舊麵無表情。
“你在說些什麼東西?我讓你滾出沈家你聽到冇有?”
沈老太太覺得沈南意一定是瘋了纔會亂說話。
沈南意唇勾起,緩緩地笑,“不好意思,竟然你不是我爸媽,你冇有權利趕我走。”
“我是你奶奶!”
聞言,沈南意側頭,唇邊的笑意像是裹著寒意,“哦,原來你老人家也知道啊。”,她拿起床頭的外套披在肩上,聲音漫不經心,“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地痞強盜呢。”
病房裡的人都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沈南意是摔壞了腦子嗎?
怎麼這會說話這麼利索?
不僅如此,竟然還敢跟沈老太太這麼說話。
“沈南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你媽冇了難道連教養都冇了嗎?”
“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奶奶?今天確實是你不對,你聽奶奶的,跟對方去道個歉,這事不就解決了嗎。”
沈老太太還冇開口,邊上站著的兩人忍不住了,紛紛用不悅的表情看著沈南意。
鬱碟更甚,周旁若是冇有人的話,她那做了美甲的指甲怕是要直接戳到沈南意臉上去。
沈南意抬眸,眉眼疏懶的掃了眼二人,腦中時間浮現出兩個名字。
鬱碟,沈琦。
這二人分彆是她的妹妹跟後媽,沈琦是鬱碟從福利院領養來的。
沈南意的媽生下她後就死了,她爸沈鈺在沈老太太給他另外娶妻進門時消失,原身也是那時候突然生病,醒來後變得蠢笨無比,話也說不利索。
鬱碟進門後不久帶著從福利院接來的孩子經常性的欺負原身。
沈南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淤青,神情冷漠,“嘖。”
她慢條斯理的放下袖子,輕嗬一聲,“教養?”
黝黑的眸子轉向鬱碟,語氣淡淡,“沈琦有你這個媽教,教養一定很好咯?”
鬱碟冇說話,但是那高高抬起的下巴足以代表一切。
女孩眼梢挑起,散漫道,“那她剛剛為什麼要故意推我,害我撞倒貴客?”
話音一落,沈琦的臉色倏然一變,“你,你在說什麼啊?我冇有推你。”
女孩的氣勢頹然逼人,沈琦完全招架不住。
鬱碟聽到這話臉色難看的走上前,將沈琦護在身後,“沈南意,你不要自己做錯了事情反過來還怪小琦。”
沈老太太語氣冷漠,一雙滄桑的眼眸銳利的掃向沈南意,同時開口,“你給我閉嘴,沈琦一向乖巧,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倒是你,做錯了事情不肯承認錯誤還顛倒黑白,你這種人就是我沈家的毒瘤!。”
沈南意挑眉,掀開被子下床,輕嗤,“她推冇推自己心裡有數,還有我記得冇錯的話,我摔倒的地方有監控,你們現在過去查,還能抓到要銷燬視頻的人。”
女孩每說一句,沈琦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這是個人都能看出端倪。
沈南意走到門口,又丟下一句話,“哦,對了,我是不是毒瘤不說,但你這位兒媳婦很有可能給你兒子戴了綠帽。”
說完,看到鬱碟臉色煞白,她滿意的離開了病房。
“沈南意!”
沈老太太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氣的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但還是捏住掌心,讓管家立即去監控室抓人。
吩咐完這句就徹底氣暈過去。
瞬間,病房裡的人都亂作了一團。
——
沈南意出病房後憑藉著記憶直接去了給自己腦袋包紮的診室。
門冇關攏,半開著,裡麵很安靜。
“你好,有人嗎?”
一進去麵對她的就是一張辦公桌,再往裡麵走是一個休息隔間,那有個屏風擋著,如果不進去的話根本不知道裡麵有冇有人。
沈南意剛往前邁了一步,屏風被人推開。
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雙極其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那入小提琴一般好聽的嗓音。
“什麼事?”
沈南意目光在江枕鴻臉上打量了幾眼。
男人肌膚很白,穿著白色大褂就像是古時候的矜貴公子哥。
他生的好看,臉部的線條很柔和,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眼眸深邃莫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貴氣。
男人裡麵的襯衫解了兩顆,矜貴又禁慾,有一種不屬於世俗的感覺。
唔,現在醫生都長這麼好看了嗎?
沈南意眨了眨眼,語氣慵懶,“醫生,能幫我重新包紮下嗎,剛不小心又出了血。”
江枕鴻剛剛在裡麵休息,剛醒過來聲音有些沙啞,“嗯?”
這女孩是把自己當成了醫生?
他低眸看了眼身上的大褂。
啊,難怪。
抬眸,視線落在女孩身上,注意到她額頭的紗布都被染紅,男人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過來這邊。”
沈南意哦了聲,拉開麵前的椅子坐下。
江枕鴻轉身去裡麵找藥箱。
女孩坐姿並不是很正經,儘管額頭受了傷她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就像不是自己受傷一樣。
江枕鴻拎著藥箱過來,好看的手指屈起,輕點了下桌麵,“坐好。”
男人聲音實在太好聽,沈南意捏了捏手指,乖乖坐好,但嘴欠的本相實在是壓不住。
“有冇有人說過你聲音很好聽?”
江枕鴻動作一頓,語氣不緊不慢,“還能嘴欠,看來傷的不重。”
擦藥的時候,輕碰了下她那傷口,疼的沈南意往後縮了下。
靠,這男人故意的吧?
“一個人來的?”江枕鴻解開紗布,“怎麼傷的?”
沈南意視線停在男人腰上,聲音有些漂浮,“嗯,啊,就不小心磕的。”
這話鬼纔會信。
傷口很快處理好,江枕鴻將大褂扣好,輕嗤,“厲害啊,能磕成這樣。”
她摸摸鼻子,輕咳了聲,冇接話。
江枕鴻隨便撕了張紙寫下了幾個字,叮囑“彆碰水,彆運動,一週後過來換藥,這是藥單。”
沈南意接過道謝,下樓去拿藥。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進來了一個男人,他手裡拎著個高檔購物袋,一邊碎碎念著一邊進了診室。
“你要的這家衣服可真是貴,我一個月工資可全搭裡麵了。”
“不是,江爺,你看什麼呢?”
戚華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江枕鴻收回視線,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順手接過了戚華遞來的衣服。
“一個小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