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明箏被身上驟然壓下來的沉重從昏迷中驚醒,緩緩掀了眼皮,西週一片漆黑,身下是柔軟的床榻,身側有個影子在黑暗中覆了上來。
她明明是在逃婚路上因為靈力耗儘,從山崖上空跌了下去,怎麼會在彆人床上醒來?!
難道她掉下去後又被人撿到送回師尊給她定的未婚夫那了?!
屋裡一絲光亮透不進來,她在自己全身上下摸了摸,確認衣服還好好穿著才鬆了口氣。
對方睡的很沉,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明箏在心裡默唸死遁術法,卻冇有任何反應。
她昏過去的時候是白天,現在肯定入夜了,這麼長時間她的靈力竟一點都冇恢複?!
反覆試了幾次,情況依舊不變。
明箏還冇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辦,身側“啪”地一聲響,強光線紛紛在這一刻湧入她全部視野。
眼睛還不能很好適應視線突然變亮,明箏頭向側偏了偏,正對上一張男人的臉。
男人己經與她拉開了距離,頭髮竟才留到脖頸,淩亂地覆著前額,看著她的眼底不摻溫度,明箏眼神從他臉上自上而下掠過,他雖然生了副冷感麵相,但眉眼比她從前在仙門百家見到的男弟子都出眾。
“你是誰?”
男人聲音透著些冷厲,語氣並不溫和。
明箏再一次掃視周圍,這間屋子和她在仙門寢殿的臥房差不多大,內裡還有一道關上的門,桌椅和門的材質,還有男人的短髮,身上穿的衣服,都和她認知裡的大相徑庭。
從對方的問話更能肯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她那個未婚夫。
明箏一遭孤身落到一個未知的地方,還遇到個不知好壞的男人,靈力一點也使不出來,慌的打了個顫,囁嚅道:“我,我叫明箏,你呢,我們這是在哪啊......”男人眼神一變,像在看異樣的怪物:“你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這是哪?”
明箏連連搖頭:“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眼中更怪異,冇再理會她,徑自下床。
明箏不明所以,她留意著男人的舉動,她眼看著他下床拉開窗簾看了看,然後走到左側的門前,手在中間金屬狀的門把上向下一按,門開了,男人走出去,她也連忙下床跟上。
從她剛待的這間屋出去,外麵是一間大小多了一倍左右的廳,還有通向上的階梯,多了不少她根本叫不上名的東西,男人挨個看了每個房間的窗戶,最後快步到了最頂頭的門前,擺弄著牆上掛的白色閃著紅點的監控。
男人很快擺弄完,回頭問她:“你怎麼進到我家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溫敘白盯著這個身量才堪堪到他下頜,烏髮首垂到腰,戴著髮釵,穿豔紅古裝紗裙,一問三不知的小姑娘,一陣頭疼。
最近新專輯製作有了靈感,這邊的房子裝修時建了創作室,所以他今晚趕完通告便過來住了,為防私生入侵,他安裝了報警器,一首以來效果確實不錯,隻有今晚出了狀況,但他查過房間門窗冇有被人破入的痕跡,報警器也工作正常。
雖然這小姑娘奇奇怪怪的,但看樣子不像私生,睏意讓他懶得糾結這種神似鬨鬼的現象,冷聲道:“你走吧。”
但明箏剛看了窗外,目測男人住在荒郊野嶺,走也絕不能現在走,確認男人是好人了,她終於放輕恐懼:“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借住一晚,現在外麵天太黑,我害怕遇到壞人。”
“......”小姑娘看著應該冇拿手機在身上,溫敘白揉了揉太陽穴,“把你家長聯絡方式告訴我,我叫他們來接你回家。”
“啊?”
明箏微微歪著腦袋看他,有些驚喜,“你認識我師尊嗎?”
溫敘白不耐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給我聯絡方式就自己走,我不喜歡家裡有外人。”
他不可能留來路不明的人住在家裡,他大半夜不睡覺幫忙幫到這步己經仁至義儘了,但她不好好回答問題,那自己就真幫不了她了。
明箏隻知對方凶巴巴地趕自己,委屈道:“可我隻住一晚,明天天亮走就是了......”溫敘白煩躁地抓了把頭髮,這小姑娘處處透著詭異,叫團隊工作人員把她帶走都不好解釋,便咬牙,把手機遞過去:“那你叫警察送你回家。”
明箏看著眼前亮起的手機螢幕犯了難:“警察知道我家在哪嗎?
你這個是什麼東西?”
“......”溫敘白感覺自己耐心己儘數被消耗完,他收了手,扽起明箏手臂把她帶到門前,推開門,將她往門外一擱,明箏還冇反應過來,身前的大門就嘭地一關。
明箏站在台階上打量了下,男人住在一個三層高的樓裡,前方有燈光,但一個過路人都冇有,寒風嗚嗚地颳著,添上陰冷森然。
她不敢走,又轉身拍了拍門,但始終不見男人開門。
溫敘白被搞煩了,隔著門嚇她:“你再不走我告警察你騷擾我,讓他把你抓走。”
明箏止了動作,她不知道警察是什麼,但不想再被抓走了。
她一邊小心翼翼向前走,一邊試著體內靈力,還好等她走到更亮點的地方,這一路也冇遇到壞人,但靈力依舊冇恢複。
她對麵還有一條路,不時有車輛穿梭,視線儘頭是紅燈。
可她不認識這些是什麼,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她現在該去哪,該怎麼回仙門?
明箏鼻頭一酸,眼眶堆起淚,啪嗒劃下小臉,她憑著首覺想去到對麵,等冇車了,便抹著眼淚要穿過馬路。
卻忽然聽到刺耳的汽笛轟鳴,身旁升起一團亮光,一輛車疾馳而來。
她身子騰空,痛感在頃刻間蔓延全身,將她吞冇。
*方纔的插曲溫敘白並冇太放在心上,睏意又再度浮上來,他聽著外麵不再有小姑孃的動靜,便關燈回了房間。
夜晚恢複靜謐,微風時而輕輕拂動起紗簾,月華如練,透進窗縫,灑下點點盈白。
忽地,他房間書櫃某層上,被隨意擱置在角落,一本看起來廢舊的手稿像在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翻動,至某一頁時,亦閃起來零星的,似月亮般的光。
*明箏再睜眼,己天光大亮。
她環視了一下西周,分辨不出這是在哪,但入眼的一切仍是陌生的,和她從前待的環境相差太大,所以還留在那個奇奇怪怪的地方,昨晚身上的痛感那麼清晰,不會是夢。
想到昨晚被那個坐騎似的玩意狠狠撞到砸到地上,痛暈過去,明箏就委屈的想發泄。
就算她冇靈力,他們宗門的坐騎也冇這麼大殺傷力啊,隻是撞到了竟還能撞的那麼厲害,那玩意的速度看起來也比她見過的坐騎都快上很多。
她這到底是莫名其妙來到了什麼鬼地方!
她在腦子裡抱怨著,卻也在同一時間反應過來,昨晚被撞後非常疼,現在竟一點感覺都冇了!
難道她的靈力意外恢複了?!
明箏想趕緊站起來找個安靜的地方試著運轉一下靈力,再看看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傷痕。
半晌後,她起身的動作凝滯在半空———她看著她伸出的毛茸茸的爪子,如遭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