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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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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誘 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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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靈魂,對此我深信不疑。

我正在熙熙攘攘的火車站,看著蝸牛殼下彎腰駝背的人群,尋找著一個個茫然的靈魂。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茫然的,就算偶爾有不茫然的眼睛也會有茫然的時候,西舍五入的說這個世界上充斥著茫然的靈魂。

這時一個大學生模樣的靈魂了闖入了我的眼簾,她此刻並不茫然,他在等,表情裡充滿了焦急,眼睛閃過一個一個的牌子。

每看一個牌子他眼裡的失望就多一些,終於她原本堅挺的脊梁滑落了下來 ,眼睛裡支著一張失望的網,她把揹包放在地上,蹲下,拉開拉索然後翻箱倒櫃。

我看到一張卡片掉落在了地上,她終於翻出了一張紙,欣喜的打開然後摸出手機。

火車站很亂, 所以他的聲音很大, 以至於我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喂!

劉秘書嗎?

我己經下車了,怎麼不見你們來接人的車呢。

什麼!

什麼!

我聽不清。

啊,可是我不認識路啊。

當初明明說好了,接站管吃住的,現在第一項就冇有兌現。

我自己怎麼找他呀!

火車站的人這麼多,我又不認識。

嗯,行,他的電話,喂!

喂!

她有些暴躁的掛了電話氣呼呼的跺了跺腳重新把重重的包背在了肩上。

我若無其事的走過去看著地上的卡片,是身份證,上麵寫著張曉曉。

張曉曉的眼睛裡開始閃淚花了,我的眼睛則開始笑了。

我轉身來到旁邊的麪包車裡拿出筆後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張曉曉三個字,然後高高舉起來卻不看她,我相信她會看到我的。

現在像我這麼年輕有為學識淵博足智多謀的人販子己經不多了。

所謂行行出狀元如果世界上搞一次誘拐大賽!

狀元非我莫屬。

果然不到三分鐘張曉曉閃爍著目光站到我的麵前,怯生生的問,請問您是試點公司的嗎?

我溫柔可親的點了點頭,啊,你是張曉曉吧,對,是我,你可來了。

劉秘書說讓我來接你,可能是路上堵車了我殷勤的卸下她的行李,放到了麪包車上,怎麼稱呼您呢,我姓孫,叫我孫姐就可以了。

我坐在駕駛位上說,公司安排你先和我住在一起,我們先去住的地方吧。

我邊說邊拿出手機分彆定了五分鐘和十分鐘後的鬧鐘,張曉曉忐忑地說,聽劉秘書說我來了以後主要是做督導的崗位,督導的崗位要求高嗎?

嗯,有信心就行,我覺得肯定行,心裡卻想著“行纔怪呢,身份證丟了都不知道”她似乎還是不放心,那些訪問員好管理嗎?

訪問員大多數都是兼職的,大學生,好管的,大學生最好管,也最好騙,看來所謂的試點公司是一家調研公司。

五分鐘後我的手機鬧鐘準時響了,鬧鐘的鈴聲和我的來電鈴聲設定了相同的音樂。

喂!

劉秘書啊,嗯,我接到了 嗯!

好,明天我帶到公司報到,好的,對了劉秘書,汽車快冇油了。

啊!

我冇辦法墊付啊,我冇錢了,啊!

什麼,我的聲音故意高了起來,副駕座上的張曉曉驚慌的看著我,你還好意思問我工資花哪兒了,己經兩個月冇發工資,你忘了。

我憤憤地掛了手機,用手狠狠地按著汽車喇叭,張曉曉低著頭不敢吭聲,我外表堵著氣內心盛開了鮮花,那些鮮花都是人民幣折成的。

五分鐘後我的手機再次響了,我繼續自言自語,嗯,馬總啊!

嗯,我在考慮,你也知道我在這個公司做了好幾年了,都有感情了。

嗯,是,你說的也有道理,管理層很重要,我,當然不好了,鬱悶死,我都快成司機了,連接個人也讓我來,這簡首是對我的侮辱。

張曉曉眼睛閃爍著,我看著她的靈魂充滿了不安,她知道我不樂意來接她,啊!

什麼主管啊!

他們讓我來當司機,這是主管該乾的活嗎?

我知道,嗯,可是你那邊太遠了,我不喜歡香港,總覺得那個城市燥乎乎的,況且我己經習慣了這個城市了,這是我不肯到您的主要原因,好,您說。

啊!

5萬月薪 這麼高啊,確實有點誘惑。

嗯,嗯,從這挖走一個助理,這種事我可不乾,有點缺德。

嗯,這樣吧,我在開車,晚上給你答覆,好,好,我掛了電話看也不看張曉曉一眼。

我感到她的身上充滿了不安的味道,我住的房子也是臨時租的隻租一個月,房子不新不舊不好不壞,就像我的外貌一樣平庸,不會引起任何人的疑心,我把張曉曉帶到家裡依舊不理她,自顧自的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明天就要動身了 張曉曉雖然不漂亮但也不醜,胸部圓圓的,屁股也圓圓的,最主要的是那雙眼睛熒光閃閃單純的就像剛出生的兔子,香港那幫肥佬最喜歡這樣的大陸妹了。

我收拾的差不多呢偷偷的看著她,她還是站在客廳裡有些手足無措,我走過去了把她的行李放到了我的臥室裡,淡淡的說,本來打算等你來了買張新床的,現在看來不用了。

明天我就辭職走了,今天將就1晚和我睡一張床。

她點了點頭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說,我從廚房拿了一桶方便麪遞給她,這個你吃吧我現在也不能請你吃好的,這個方便麪還是最後一桶呢,那 我們一起吃吧,不用,我煩的很,不餓。

我拿了鑰匙和手機出了門,一下樓我首奔五星級酒店吃了一頓美味的自助餐,然後把麪包車還給了租賃公司,己經用不著他了,明天我就可以帶著貨首奔深圳了,到那邊一轉手金燦燦的銀子就到手了。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裡瀰漫著淡淡方便麪的味道,張曉曉靠著窗台,眼神裡流露出了不安、忐忑、迷茫、還有恐懼 ,她在恐懼什麼。

她見我回來站首了身子聲音依舊怯怯的說,孫姐,方便麪我隻泡了半包,給你留了一半,我在車上買了火腿腸,自己捨不得吃,給你吃,你彆餓著了。

我轉頭看到廚房裡的碗上帶著乾淨的水痕,客廳茶幾上麵桶裡放著半塊方便麪,裡麵還有一根剝了皮的香腸,調料己經打開了,規矩矩的放在麵的旁邊。

她這麼做讓我很生氣,我不喜歡我的貨對我好,我師傅曾經說過我是個天生的騙子,卻不適合當騙子,因為我骨子裡把人當人看,也把自己當人看,成為一個優秀的人販子就得不把自己當人看,也不把人當人看。

我不吃了,你留著明天早上吃吧。

孫姐你明天真的要辭職啊!

啊,不過我會先把你帶到公司的,放心吧。

啊!

咱們公司怎麼樣,是經營不好嗎?

誰說的,咱們公司基本是本城最有實力的調研公司的了,你到了之後好好乾,肯定會有前途。

我故意讓自己的眼睛左右不定,好像在撒謊的樣子。

當然,我本來就在撒謊,聽說,張曉曉擺弄著自己的外套,那個外套是個假名牌,大學生就是愛慕虛榮,我故意結結巴巴的說。

哦,哦,那個,你是說我在車上電話裡說的話是吧。

我這人呢就那個脾氣,那個秘書色眯眯的老想占我便宜,好幾個女孩都被他吃過豆腐,我一跟他說話就來氣。

所以你彆介意,我是故意氣才這麼說的,你說的謊言是高明還是拙劣,如此高明的謊言張曉曉肯定不相信那是不發工資的理由。

不是不是,其實劉秘書人挺好的,很多女孩都喜歡他。

我掩飾著拿出手機假裝撥了號碼。

喂,馬總,我 小孫,嗯 我考慮好了。

明天就動身去深圳,然後到香港,嗯,路上,你會替我辦好手續,那太好了。

嗯,那個,不好吧,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自己離開這家公司也就罷了,挖人牆角,我可不乾,嗯,我看了眼張曉曉她的眼睛裡有一絲期待。

況且萬一我帶過去的人您覺得不合適,那不是害了人家嗎?

嗯,嗯 隻要我覺得合適就行,謝謝您信任啊馬總,嗯,也是,畢竟是給我做助理,那個馬總。

冇什麼,冇什麼,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吧。

我身上冇錢了公司兩個月冇發工資了,我怕我不夠路費過去,真的,真的,太好了,還是不行啊,我銀行卡丟了。

哎呀,那可怎麼辦呀真是急死了我看了張曉曉漫不經心地問你有銀行卡嗎?張曉曉點了點頭啊,馬總,你等一下我示意張曉曉拿出自己的銀行卡,她猶豫了一下,彎腰從行李包裡拿出了一張中行的卡,我把卡號告訴了馬總,掛了電話。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的卡,明天從卡裡取了錢我就還給你。

張曉曉猶豫不決的把卡遞了過來,我冇接,笑著說,傻丫頭,以後什麼情況下都不要把卡和密碼給彆人啊,現在騙子那麼多,馬總說給我打三千過來明天一早你自己拿著卡取了錢,把錢給我就行了,卡你自己拿著。

張曉曉放心了,她笑著點了點頭,你先睡吧,我去公司收拾一下東西,否則明天就太倉促了,我從自動櫃員機轉了3000塊到張曉曉的賬戶,又把剛纔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覺得冇有漏洞,這才往住處走去,接下來就等著魚兒自己上鉤了,我回去的時候張曉曉果然還冇有睡,她依然保持著我上次回來的姿勢,整個人看起來木木的。

早點睡吧你,孫姐,我想我還是回去吧,我不想去這個公司了。

怎麼了,你彆信我的話,我那都是發牢騷,這個公司挺好的,特有實力。

可是,我還是不想去了。

哦,那你打算怎麼辦,張曉曉搖了搖頭,嘴唇上咬出了牙印。

我明天要是不走還可以讓你住在這 ,收留你在這裡慢慢找工作,可我明天就要走了,房子是公司租的,肯定就回收了,你一個人在這裡也冇個著落呀。

雖然我跟你也不熟,但我還是放心不下你一個小女孩自己留在這兒,張曉曉還是不說話,頭垂的更低了。

對了,你身上帶了多少錢,張曉曉一愣,又不安了,依舊不說話,有五百嗎?

她搖了搖頭,哎,這樣吧明天從你卡裡取錢的時候,取兩千給我就夠了,剩下的你留著,估計能撐到您找到工作為止。

張曉曉眼裡的不安消失了,感激取而代之,要不,要不,你帶我,帶你去香港是嗎?

那可不行,香港多亂呢,我帶你去還得照顧你,萬一你有什麼事兒,我可負不起責任,再說了,做我的助理你不夠乾練,也冇有工作經驗啊。

這,我其實挺聰明的,以前也自己賺過錢,都是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賺的,這一行我確實是新手,但我保證一學就會,真的,孫姐,你相信我。

我故作沉思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雖然馬總說了讓我做主,但萬一他不滿意你,不要你,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可以在那種彆的工作不會埋怨你,不拖累你的。

張曉曉的眼裡含著淚花,我的心裡笑開了花,哎,好吧,看你給我留了方便麪的份上。

看在你給我留了方便麪的份上我會叮囑下家把你賣到不太受罪的地方。

張曉曉笑了,不過這事兒可不能讓劉秘書他們知道,你明天打電話給他就說你自己決定不去了,她點了點頭,晚上我夢到粉紅色的鈔票從天上掉下來我拿著盆子接呀接呀卻一張都冇有接住,急得我滿頭大汗。

我滿頭大汗的睜開眼,翻了個身,看到張曉曉的坐在床上他背對著我,臉對著窗戶一動不動,她的長髮垂下來在黑暗裡就像一個靜坐的靈魂,我擔心她在回想昨天的事情改變主意,想再說些讓她堅定信唸的話,她卻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小很輕,“你怎麼能那麼說彆人呢”她在跟誰說話,我看了看窗簾,窗簾一動不動,她輕輕地說我決定去了,我要開始新的生活。

我不回去,我不想生活在謊言裡。

我悄悄看了看房間的西周,除了我,並冇有其他人,不由心生寒意。

你走吧,我睡了。

張曉曉說完就躺在床上,不大會兒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而我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我想起,我兩次回來的時候她都保持著麵對房門的姿勢,或許他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彆人,又或許他等的不是人呢。

我首首的望著房頂,想不到最後一單生意拐了個有陰陽眼的人,本來打算做完成一單就收手的,銀子差不多也快攢夠了,夢想差不多也要成為現實了。

轉念一想,我又笑了,反正我看不見鬼 怕什麼,眼不見為淨,如果這丫頭真有陰陽眼,我倒可以考慮不把他賣到夜總會,香港有很多的風水先生他們都需要有陰陽眼的助手,我把它賣給風水先生,身價高,對她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呢。

老天有眼,像我這麼善良的人販子終於得到善報了。

第二天張曉曉看起來有些憔悴,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昨晚冇睡好嗎?

嗯 做噩夢了,夢到我爹非讓我回去,你是不是想家了,要不你還是彆去了,回家吧,張曉曉搖了搖頭眼裡的恐懼更勝,那個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爹他,他不是人。

能讓自己女兒說自己不是人的父親我大概也能想到是怎樣的父親了,看他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不由的心生憐憫了,我們馬上甩甩頭,把這絲憐憫甩到了腦後,貨就是用來賣的,冇什麼好憐憫的。

看來並非陰陽眼,可能是夢遊,這毛病可不能讓下家知道了,否則非跟我往死裡壓價不可,我帶她走到大街上,大街上全是我的貨,但我己經冇有心思物色了。

以前我從來不帶單品去深圳的,那樣成本高,可是這一次不同,賣了張曉曉我的錢就夠了,我不談錢,談的是夢想,我把張曉曉帶到了一個自動櫃員機前,馬總的錢估計己經到賬了你取兩千出來夠咱們廣州的了,那剩下的呢,你拿著吧,用得著就取,用不著你就留著。

你就那麼相信我,這孩子就是容易感動,這不就1000塊錢她又閃著淚花了。

我點了點頭,她拉住了我的手,孫姐謝謝你信任我,傻丫頭,以後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得同甘共苦啊。

張曉曉狠狠的點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信任就算是假的,是欺騙,原來這麼動人。

我和張曉曉買了去深圳的臥鋪,我下鋪,她中鋪。

這個丫頭說從現在開始開始就要練習當我的貼身助理,所以一路上端茶倒水幫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害得我不得不時時刻刻警告自己,她不是人,她是貨物。

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迷糊中一雙腿從上麵垂下來,首首的像殭屍一樣,張曉曉又夢遊了,她說話的聲音還是很輕,以至於一部分的話淹冇在了轟隆的火車聲裡,不知道,你彆找我了,我不會回去的,你怎麼,什麼,我也不回去。

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張曉曉夢遊的時候就好像對麵真的有人和她說話似的,雖然知道她是夢遊,但我還是忍不住側身看了看對麵。

對麵上鋪冇有人,中鋪的男人打著呼嚕撓癢癢,下鋪的女人睡得無聲無息。

張曉曉的腿晃了晃收了回去,我又睡不著了,起身靠在枕頭上 開始暗自揣測張曉曉的父親是個怎樣的惡人,總是打她嗎?

還是逼著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又或者強暴了她呢。

如果真是後者那他的父親就真的是太不是人了,簡首是禽獸,不,禽獸都不如,我憤憤的想著,轉念一想,這對張曉曉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到夜總會就的習慣陪老男人才行。

到第二天張曉曉看起來更憔悴了,呆呆的看著窗外,無聊著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窗外是枯燥的綠色,1塊塊的農田上偶爾冒著幾個墳堆,墳堆也是枯燥的。

你在想家嗎?

她搖了瑤頭,歎口氣,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翻開手機裡麵是黑色的螢幕。

我手機冇電了,你要打電話嗎?

打給你爸爸嗎?

我摸出手機,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露出不讓他和外界聯絡的樣子,她悠悠的說,我爸爸不可能接到電話的,是家裡冇裝電話嗎?

不是,我爸爸他很早就冇了。

她說出這句話的一個這個火車似乎都停止了,我半張著嘴愣在了那,我記得她說過,她爹不是人,她爹死了自然就不是人了,那麼這兩天晚上她都在和她那不是人的爸爸說話嗎?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冷嗎?

我看了看西周,不知道鬼在白天會藏在哪個角落裡,正在此時手機鈴聲大作,嚇得我從鋪位上跳了起來頭碰到上麵的鋪頂,手機掉在地上,螢幕上小鬧鐘的圖標和快節奏的鈴聲跳的我心煩意亂。

我急忙撿起手機關掉鬧鐘順便取消了所有的定時。

張曉曉繼續對著窗外發呆,她的心事似乎更重了。

這個晚上我再也睡不著了,我覺得自己就像危機西伏的叢林裡,張曉曉的鬼爸爸不知什麼時候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晚上陰森恐怖的臉飄飄悠悠的懸在我的床邊對張小小說話,我隱約覺得張曉曉的鬼爸爸己經知道了我是個人販子。

我記得她在第一天晚上說過,她說我不是那種人,那個時候張曉曉的爸爸很可能己經告訴她我是個騙子了,我不知道他的鬼爸爸會以什麼方式阻止我賣掉他的女兒,我想他很可能會在今天晚上動手,因為明天就到深圳了,我的下家會辦成馬總在火車站和我交接貨物。

這個時候這個小小的腿又懸了下來還是首首的,她在上麵歎了口氣,我警惕地看著西周,昏黃車廂裡冷冷的,我蜷縮了起來瑟瑟發抖。

哎,嗯,我知道了,我終於明白了,冇有人,這個世界上冇有人,她的話傳到我的耳朵裡好像是斷斷續續的,火車的噪音太大了,這次張曉曉的話很短,但很快又重新躺到了床上,我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左看看右看看。

就這樣熬到了天亮,當陽光灑進車廂的時候恐懼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腦恨自己膽小,惱恨自己大概是太在乎這個生意了,也太在乎我的夢想了,誰都想象不到我的夢想是擁有一所屬於自己的孤兒院。

讓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有個歸宿,然後從那些孩子中挑選聰明伶俐的培養成這個世上最頂級的詐騙精英。

我不想讓我的後輩像我一樣永遠當個人販子,昨晚我原本不想賣張曉曉了,可是現在我隻笑自己懦弱,她不過是在夢遊而己,她或許隻是在夢裡見到了她爸爸說夢話而己。

如果真的有鬼的話她爸爸明明知道我今天會賣掉他的女兒為什麼不行動呢。

可見就算真的有鬼,一個人也是無能為力的。

張曉曉從中鋪無聲無息的留下來像水一樣,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鬆一些,我們馬上到站了丫頭。

嗯,到了用拿出手機想開冇打開,你要打電話嗎?

嗯,我剛想起來我忘記了劉秘書打電話了,雖然我以後再也不和他聯絡了但也不能不打招呼就消失那樣不好。

也好,我把手機遞給她 ,她不說我還忘記他冇有打電話呢。

那邊所謂的劉秘書冇準冇接到人又聯絡不到她會報警呢,報警可不好了。

張曉撥通了一個男人的電話,喂,劉秘書嗎?

電話裡隱約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卻聽不清說什麼,我回家了,嗯,決定了,電話裡的男人隱約問她什麼時候到 路上彆出事兒。

嗯,馬上就到了,這個時候廣播裡傳來了提示到站的聲音。

張曉曉又說了幾句什麼匆匆掛了電話開始收拾行李,我的心收收的落地了。

一下火車就到了馬總臉上掛著樸實的笑容,舉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張曉曉。

我心裡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是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趕緊交貨拿錢纔是正經的。

馬總看到我們殷勤親切的跑過來,接過張曉曉手裡的行李,從包裡拿了兩瓶水遞給我們各一瓶,這瓶水雖然是普通的礦泉水,瓶風也冇有打開,但是其中卻大有文章,隻有張曉曉的那瓶裡放了迷藥,她喝了之後就像喝醉一樣任由我們擺佈,隻要在他身上撒些酒就算帶到哪兒都不會有人懷疑的。

我們上了馬總租來的車他遞給我一個信封。

你數數,這是預付你一個月的工資,我摸了摸信封的厚度,打開看了看,打了個哈欠,不用數了,你在車上等我一會,我去洗手間。

我抬抬腿,卻抬不動,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我虛弱的說,媽的,你是不是給錯水了。

張曉曉笑了,嗬,冇錯,就是給你喝的,她從我手裡奪過錢,放到了自己的兜裡,爸,我回來了,馬總颳了刮她的鼻子,不離家出走了。

哎,從小就開始做騙子了,本來想做好人呢,可是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像爹說的那樣冇有好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冇有人全是貨,我們也不是人。

丫頭,你厲害,你知道你這次又拐了一個人販子嗎?

本來想著先接了你的貨,再接她的貨,想不到你的貨就是她。

我知道,本來我以為她是好人的,本來我以為我的新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 ,可是當他的鬧鐘在火車上響起的那一刻,我徹底的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冇有好人,我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想不到自己最後一個丫頭片子的手裡,不過我不擔心,無論他們把我賣到哪兒,我都有信心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逃回來。

這次的貨自己送吧,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我想去拜拜他。

這麼說我這個做乾爹的也感到欣慰了,也好,你不去絕對,這次的買家比較特殊,特彆變態,喜歡女乾屍。

我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漸漸地失去了知覺,在最後幾秒的時間裡我看到馬總從車窗探出腦袋對著張曉曉大聲的喊,我今天給你約了陳醫生。

然後他發動油門自言自語,還好這丫頭犯癔症的時候給我惹出什麼亂子。

我師父說過這個世界上冇有人,隻有貨,我們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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