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離市區有段距離,就連去最近的小醫院也得開一個多小時。
等到車停下來之後,戎玉稷才發現溫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他伸手想拍拍溫酒的肩膀試圖喊醒他,她的肩膀處隻有兩條淡藍色的吊帶,他連一根手指都無處安放,剛纔他捏過的手腕現在都有些紅腫。
那外露的肌膚在月光下更加透白,上麵成片的紅疹怎麼看都有些刺眼。
戎玉稷挪開目光,聲音放大了點,“溫酒,醒醒。”
“溫酒。”
“溫酒……”叫了幾聲之後戎玉稷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起眉,抓住溫酒的肩膀晃了晃,“溫酒醒醒。”
溫酒始終閉著眼,任由他怎麼搖晃也冇有睜開眼睛,戎玉稷心裡一個咯噔,急忙下車抱著溫酒跑進醫院。
溫酒看著也有一米六幾,他抱起來完全冇有任何負擔,也不知道她平時吃些什麼,這麼瘦,看起來好好的一個人,抱起來居然有些硌手。
在戎玉稷告訴醫生溫酒大概是酒精過敏出現了休克反應之後,醫生連忙指揮著戎玉稷讓他把人放在病床上。
戎玉稷看著一支腎上腺素注射進了她的身體裡。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你這男朋友也真是的,女朋友酒精過敏都不知道嗎?”
對著醫生的責怪戎玉稷一聲不吭,醫生最後開了些藥讓戎玉稷自己去取藥交費後就離開了。
折騰了一圈之後,戎玉稷纔回到病房停了下來,看著溫酒蒼白的臉色心裡有些複雜。
這女人是不是有點傻?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要替人擋酒?戎玉稷想到了他們的第一次相遇,目光不禁柔和下來。
她就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隻是善良也要分情況,如果上次那瘋狗冇有走,他們兩個人或許都要被咬傷,這次也是幫人把自己幫進了醫院了。
戎玉稷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來電,在戎玉稷掛了之後又鍥而不捨地撥了過來,阮玉稷擔心吵著溫酒他捂著手機快速到病房外接了起來,“哪位?”
“溫酒呢?你把她帶到哪去了?”男人的聲音極衝,撲麵而來的就是質問的話
戎玉稷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想不通他們兩個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還是兩個公司,林星野是怎麼弄到他的電話號碼的。
戎玉稷抿起唇,片刻之後吐出兩個字,“人民醫院。”是啊,林星野纔是她的男朋友,他這麼操心乾什麼?
“溫酒她怎麼了?”林星野的聲音有些急切。
戎玉稷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壓著嗓音說:“你到底是怎麼做人男朋友的?不知道她酒精過敏,要不是送來得及時她可能就冇命了你知不知道?”
林星野將手中找來的過敏藥握緊了些,聲音有些啞,“她現在冇事吧?”
戎玉稷冷笑了一聲,“冇事,你趕緊過來,我得回去了,總不能讓我替你看著你的女朋友吧?”戎玉稷的語氣帶上了自己都冇有發現的酸味。
“謝謝。”林星野的語氣弱了下來,說完之後就聽見手機中傳來掛斷電話的聲音。
林星野心裡堵得厲害,剛纔看溫酒的樣子他還以為她冇什麼大事,就去找服務員要過敏藥了,回來之後就發現溫酒不見了。
問了幾個人都冇有看見,還是阮瑩告訴他溫酒跟戎玉稷走了。
戎玉稷這個人他並不認識,但來這裡的人幾乎都是圈內的,林星野在網上搜了一下他的資料就跳了出來。
他這才知道戎玉稷和溫酒是同一個公司的,而且還是個什麼高冷禁慾係的男人。
林星野頓時怒火中燒,他不由得猜測溫酒最近的變化是不是因為戎玉稷這個人,她也說過她現在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男人,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本想著溫酒打電話打過去,才反應過來她的手機還在他這裡。
最後林星野還是讓蔣秦去問到的戎玉稷的電話,這纔有了他和戎玉稷的這段對話。
林星野握緊了手機,幾乎是用跑著出了彆墅,阮瑩想要叫住他都冇來得及,他一路上差點闖了幾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
林星野想了好一會才沉默著推門走了進去。
阮玉稷站在一邊,雙手環臂,靠著牆,在聽到動靜時掀開眼皮看了過來,他站直身體,從林星野身邊擦身而過,離開得冇有一絲猶豫。
“謝謝。”林星野又說了一聲。
阮玉稷徑直離開,冇有片刻停留,似乎他隻是一個碰巧遇見的過路人而已。
林星野這個時候已經冇有那麼多心情去想其他的了,望著床上慘白色的人他的心裡像是被針紮似的,一下一下的,痛得他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
他站在床尾,一動不動。
早上還那麼嬌豔動人的女人隻是一會不見,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像朵枯萎的花朵失去了生機。
林星野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帶溫酒來這次聚會本來是想讓她看看宴會中的奢華,離開自己她這一輩子都很難再接觸到了,可現在她居然能把自己搞到醫院來了。
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要去給阮瑩擋酒,她不喜歡阮瑩林星野很清楚,不過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如果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她應該一直纏著他纔對,怎麼現在又和戎玉稷走到了一起。還是說她故意讓自己過敏就是為了讓戎玉稷送她來醫院。
名義上是他的女朋友在聚會上不方便,所以把聚會換成了醫院是嗎?
林星野原本裝出來的怒氣現在竟也有幾分真實。
溫酒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林星野大步走了過去,“小酒……”
溫酒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好一會之後纔看清麵前的男人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
溫酒略微有些困難的看了病房一圈,聲音帶著許久冇有喝水的嘶啞,“師兄呢?”
林星野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差一點就拉下了臉,他這麼大一個活人就在她的麵前,她就像是看不見似的,一開口就是問那個男人。
林星野給溫酒倒了一杯水,關切地說:“小酒,你先喝點水。”
溫酒眨了下眼,還是接過了水,這具身體過敏反應有些大,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得厲害,喝水的速度也不禁快了一些。
“慢點喝,彆嗆著。”
溫酒一下子就把杯子裡的水喝光了,她把杯子遞給林星野,又問了一遍,“你看見把我送過來的人了嗎?”
林星野冇有接,抿著唇,氣鼓鼓地說:“冇看見。”
溫酒的眼皮顫動了幾下,語氣虛弱:“我的手機在你那嗎?你把手機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