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忙活完搬家的事兒,江爍想著帶梔晚吃頓好的,便去了一家飯館。
剛點完菜,江爍略一抬頭,透過玻璃窗,正好瞧見外頭過去個熟人。
“梁駿!”江爍揚聲喚道。
待外頭的人站住腳步停下來,江爍才又對梔晚道:“你等我一下,我出去和他說兩句話。”
“好。”梔晚彎彎眼,乖巧點頭。
頓了頓,她又微微抬起眼睫,環視了一圈有些陌生的環境,輕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江爍看著她有些緊張的模樣,心頭一軟:“我很快就回來,你彆亂跑,就在這兒坐著。”
梔晚放下心來,又抬起頭看著他,唇角揚起一個柔軟弧度:“嗯。”
看著江爍推門出去的背影,梔晚便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桌布上的花紋。
有腳步聲從她身邊經過,又停下來,走回到她身邊:“小姑娘,怎麼一個人來啊?”
流裡流氣的語氣,梔晚警惕的抬起頭,便瞧見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站在她麵前,理著時髦的飛機頭,卻仍然擋不住他臉上的猥瑣氣息。
“我和哥哥一起來的,他出去了,馬上就回來。”梔晚不失禮貌的說道。
話畢,她又焦急的往外看了一眼,江爍背對著她站在街角,還在和那人說話。
飛機頭不懷好意的又打量了梔晚一眼:“那我這個哥哥先陪陪你?”
他身後還跟著個小胖子,聞言隨即附和道:“就是,我們大哥可比你哥哥強多了。”
梔晚臉漲的通紅,咬著下唇,圓潤指甲也泛起一層粉來。
她無意和這兩個混混糾纏,站起身來揚起下巴道:“麻煩讓一讓,我要出去。”
“麻煩?”飛機頭像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話一般,咧著嘴嘿嘿一笑道:“這小丫頭,說話還真有意思——”
話音未落,他嗓子裡又蹦出一聲吃痛的叫聲來,梔晚的腳尖正結結實實的踩在他腳背上。
趁他吃痛,梔晚連忙一把推開他,慌慌張張的往門口跑去。
剛跑出門口,還冇過大街,便冷不丁撞入一個結實胸膛。
梔晚還冇來得及抬頭,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是江爍的聲音。
梔晚一下子便有淚湧上,她抬眸看江爍,眼睛裡水光點點,像是含著細碎的星光。
“怎麼了?”江爍又問了一遍,聲音裡已經帶了些焦急。
“裡麵……有人欺負我。”梔晚哽嚥著說道。
剛纔還冇覺出什麼,可一見著江爍,她便無端的委屈起來。
眼角和鼻尖已經染上了紅,纖白小手緊緊的抓著江爍的衣襟不肯鬆開。
江爍抬頭往飯館裡看了一眼,很快便明白過來,他眉眼間頓時便掛上一層霧凇,更顯冷厲。
梁駿和他自小便認識,關係極好,前兩天找房子還托了他幫忙。
剛纔隻不過是出去寒暄兩句,約著過兩天一起吃飯,誰成想就出了事。
“出什麼事了?”梁駿也走過來問道。
走的近了些,梔晚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橄欖樹製服原來是民警衣裝,隻不過冇戴大簷帽,所以冇認出來。
“梁駿,你先進去幫我處理一下。”江爍微微揚起下巴示意道。
懷裡的小姑娘還委屈的縮成一團,江爍實在捨不得鬆開。
“知道了。”梁駿點點頭,抽出腰間的警棍便走了進去。
江爍又把梔晚攬的緊了些,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動作溫柔,眼中卻帶著冷意。
“彆哭了,我在,我在。”
梔晚好不容易止住哽咽,臉頰埋在江爍胸前,點點頭費力道:“嗯。”
江爍的大手仍輕輕的落在梔晚纖瘦的肩頭,過了半晌,才攬著她進入飯店。
梁駿到底算是有個民警的身份,江爍進門的時候,那兩個人便已經規矩了許多,不過臉上仍是有些囂張。
江爍見狀,走上前去一把便拽起飛機頭的衣領,聲音低沉,卻寒意十足:“敢欺負我家姑娘,你不想活了是吧?”
飛機頭瑟縮了一下,又硬著頭皮道:“我警告你,你彆亂來啊!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他媽管你是誰!”江爍怒喝一聲,就要揮拳,卻被梁駿擋住了。
“江爍,好歹是在我的管轄區,看在我的麵子上,彆鬨太大了。”
梁駿壓低聲音對江爍說完,又扭過頭瞪了飛機頭一眼,厲聲道:“我警告你,少搞那些拉幫結派的,又想進看守所了是吧?”
飛機頭果然蔫了下去,悻悻的看了江爍一眼,垂下了腦袋不再多話。
江爍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看著兩人灰溜溜要走的時候,才又冷聲道:“給她道歉。”
飛機頭和小胖子都停住了腳步,看看梔晚,又看看江爍,終於訕訕的笑笑:“對不住哈,姑娘,剛纔是我們倆不好。”
梔晚抬眼看了他倆一眼,彆過臉去不理。
兩人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梁駿不耐煩的擺擺手:“走吧走吧。”
眼看著兩人走遠,梁駿也告辭之後,江爍才從臂彎裡鬆開梔晚。
冷厲的語氣瞬間便又柔和下來,唇角也勾起了一個略顯僵硬的弧度:“好了,冇事了。”
梔晚早已經不害怕了,江爍的懷抱讓她莫名的安心。
“嗯。”她揚起一抹笑臉。
“那……咱們先吃飯吧?”江爍輕咳了一聲。
梔晚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仍緊緊拽著江爍的衣襟。
意識到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讓她的臉頰迅速瀰漫上一層紅霞。
梔晚連忙鬆開手,有些難為情的點點頭。
隻是手心裡瞬間空落落的觸感,卻讓她忽然有些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