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男吃痛,罵罵咧咧的,揚起巴掌就要打,卻聽見梔晚不管不顧的往那邊大喊一句:“哥哥!”
他愣住,狐疑的和飛機頭對視一眼。梔晚趁這個功夫從二人中間迅速衝出去,不顧一切的往那個方向跑去。
紋身男反應過來,往地上吐口唾沫,恨恨罵了一聲,拔腿就追。
幽深的小巷似乎永遠跑不到頭,梔晚個頭不夠,拚了命也跑不過身後的兩人。
最後一刻,飛機頭的手已經觸上她的肩,梔晚死命一甩肩膀,重心不穩,直直的往前撲過去。
意料之中跌落地麵的痛感並未傳來,有人接住她,是熟悉的懷抱。
梔晚驚懼的睜開雙眼,正對上江爍的震驚黑眸。
他對上梔晚的朦朧淚眼,目光遊弋過她臉頰上被紋身男捂嘴時按出的指印,又往後掃了一眼,立時便明白過來。
梔晚還縮在他懷裡,渾身顫個不停,長髮散亂,小臉煞白,幾縷碎髮黏在頰側。
長睫染水,往日瑩亮的眼眸如今滿是驚惶、害怕和委屈。
江爍心頭一疼,攬住梔晚的腰肢,她的身子卻軟的像是一灘水,根本摟不住。
他乾脆橫抱起梔晚,將她的腦袋埋在自己肩窩裡,一下一下的撫著,語氣輕柔:“彆怕……彆怕,我在。”
梔晚哆哆嗦嗦的點頭,鼻尖處傳來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有堅實臂彎摟著她,鼻頭一酸,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哥哥……”
梔晚的胳膊摟著江爍的脖子,臉頰緊緊埋在他懷裡,聲音哽咽,語不成調。
對麵的兩人還在往這邊追,江爍卻好像視而不見一般,仍是耐心的拍著梔晚瘦弱肩膀,一下又一下。
紋身男終於氣喘籲籲的追上來,橫著眼問道:“你誰啊?”
江爍終於捨得抬起眸看他一眼,眼中的漫不經心早已被陰沉戾氣所取代,唇緊抿著,像條直線,毫無感情:“老子是你爹。”
紋身男氣急敗壞,往前一步,指著江爍道:“你他媽想打架是吧?彆多管閒事知道不?”
飛機頭撞撞他,壓低聲音道:“大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上回在飯店裡壞我好事的那人。”
“喲,熟人啊?”
紋身男扭頭打量江爍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今兒那警察不在了,我看你還怎麼囂張。”
他倆似乎是打定主意,認為江爍以一當二乾不過自己,更何況還有梔晚這個累贅。
飛機頭也跟著走上前,嬉笑著開口:“怎麼樣?把你妹子讓給哥們玩兩天唄?”
隻可惜,飛機頭的這句話剛吐出口就被憋在喉嚨裡——江爍當胸一腳,乾脆利落的把他踹翻在地上。
江爍目光森然,他單手抱住梔晚,騰出一隻手扯開外套,將她嚴嚴實實的裹住,讓她臉頰埋在自己肩窩。
“你媽——”紋身男怒吼一聲,凶狠的衝了上來。
話音未落,就被江爍單手橫鎖在喉間,狠命抵在牆上。
堅實小臂再一使勁兒,紋身男麵色就慘白起來,雙腳微微離地,大張著嘴“呼哧呼哧”的,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飛機頭跌跌撞撞的又衝上來,袖子裡的彈簧刀還冇抖出來,就又是當胸一腳,半天冇爬起來。
梔晚臉頰緊緊貼在江爍的肩頭,閉著眼看不見外頭的情況,隻能聽見耳邊的些許動靜。
江爍已經儘力不要發出太多聲響,免得嚇到她。
可是梔晚仍然是膽戰心驚的,她緊緊摟住江爍的脖子,輕飄飄的開了口,帶一點兒顫音:“哥哥,彆打了,咱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