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晚從車筐裡拿了袋子回屋,不知道是什麼,有些好奇的打開。
白襯衫,藍裙子,厚棉布的料子,現在穿也不冷。
梔晚又翻了翻,裡麵還有兩雙白襪,再加一套……
她看著手裡兩片薄薄的布料,上麵還繡著精緻的小碎花,臉頰不禁染上一抹緋色。
隻是……這些衣服雖然都是她從前穿慣了的,不過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即使是在小縣城裡的百貨大樓買來的,可是對於鄉村人家來說,應該也不算便宜。
梔晚這麼想著,心裡念著江爍的好,又將衣物細細疊起,重新裝了回去。
晚上吃飯時,梔晚仍然穿著白日裡那套衣裳。寬大的襯衫,老氣的褲子,不倫不類的樣子。
江爍蹙眉:“怎麼冇換上?”
梔晚正垂眸小口吃飯。烏黑筷子,纖白手指,對比更顯溫柔。
她聞言停下動作,聲音輕柔:“哥哥,明天你還是拿回去退了吧。”
“怎麼?”江爍聞言,眉頭擰的更甚:“不喜歡?”
“不是的。”梔晚連忙否認。
她抿唇淺淺一笑,長髮垂過肩頭,溫婉甜美:“衣服很好看,隻是這些一定很貴吧?我身上的就很好,不用穿這些的。”
江爍握緊碗邊的手終於鬆開了些,漫不經心道:“值不了幾個錢,給你就穿著。”
言罷,他又抬眸掃了一眼梔晚,似笑非笑:“還是說,你就喜歡穿我的衣服?”
待看見梔晚瞬間便通紅一片的臉頰,江爍這才滿意起來,覺得鬱結在心裡頭的莫名感覺也散開了幾分。
可是奇怪,他以前明明不是這種喜歡插科打諢的人。
——
第二日一早,梔晚終於起的早了些。外頭不知誰家的雞剛叫了一聲,她便已經掀被穿衣了。
推開房門的時候,江爍甚至都還在睡著。聽見房門“吱呀”一聲,他才警覺的睜開眼。
梔晚正站在門口,垂眸溫柔的看著他,纖細手指扶著門框,帶一點點羞怯。
她穿了昨日剛買的新衣,白裳藍裙,更顯眉眼清澈。碎髮隻留了頰邊一小縷,乾乾淨淨的臉蛋,溫柔妥帖。
長髮梳成兩條辮子,一條在胸前彎出一個玲瓏弧度;一條則垂在身後,辮梢兒在纖細腰側微微晃盪,小勾子一般,勾的江爍黑眸一暗。
江爍可恥的發現,自己身體某處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梔晚見江爍睜開眼,腳步輕輕的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對上他目光。
語氣小心,帶些怯意:“哥哥,你再眯一會兒吧,我去淘米。”
江爍抬眸,便掃見梔晚領口精緻鎖骨。目光下移,則是裙襬下一截穿著白襪的細嫩腳腕。
越發不對勁了,江爍轉過身去又閉上眼。胡亂應了一聲,聲音沙啞。
梔晚隻以為江爍是不願意搭理自己,眸光黯淡了一瞬,很快掩下。又起身進了廚房。
聽著腳步聲遠去,江爍才終於又睜開眼。
他咬了咬牙,壓住粗重呼吸,漫無目的的看著頂上房梁,等著身上熱汗一點一點褪去。
看來這炕,不修是不行了。
——
早飯桌上,梔晚捏著筷子,躊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了口:“我今天可以出門嗎?”
江爍隻當是她在家裡待膩了,想出去轉轉也無可厚非,便不冷不淡道:“去吧。”
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彆走太遠。”
梔晚哎了一聲,對他展顏一笑。
眉眼彎彎,梨渦淺甜。
江爍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頭,似乎也有那麼幾分可人之處。
吃完飯,梔晚依舊主動收拾了碗筷。
端去廚房的路上,正巧碰到劉健又支著自行車,站在院門口喚江爍。
二人對視一眼,梔晚不知該如何稱呼,便對著他客氣一笑,又進了廚房。
清晨熹微光線籠在她身上,暈出一圈淺淺柔光。
直到江爍出門的時候,劉健還呆愣愣的,木棍子一般杵在門口,動也不動。
“你傻了?”江爍皺眉看他,長腿一邁上了自行車。
劉健這纔回過神來,他嚥了咽口水,又拽著江爍問道:“剛那姑娘誰啊?”
不等江爍開口,劉健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語氣裡卻又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不會就是那個小叫花子吧?”
言罷,他便一拍大腿,似乎有些懊悔:“早知道,我便讓她去我家住了!”
江爍冷眼看他,唇抿成一條直線。涼涼的模樣,並不說話。
劉健心裡一慌,連忙住了嘴,戀戀不捨的又往院子裡看了一眼,才慢吞吞騎上車子。
隻不過他嘴上冇個把門的,在路上騎了一會兒,心裡仍是好奇。
劉健便又拿車把輕輕撞了一下江爍,嬉皮笑臉的問道:“江哥,那是誰家的姑娘啊?”
江爍聽的心煩,一腳踹在劉健車輪子上:“關你屁事。”
劉健被踹了個趔趄,差點連車帶人一塊兒摔倒。
他好不容易纔穩住車把,看著江爍遠去背影,不解的摸了摸後腦勺,小聲嘀咕道:“怎麼了今兒,吃槍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