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遲屹輕哂一聲。
就在眾人以為,薄遲屹會鬨事時。
竟聽到他直接認錯,“對不起,惹您生氣了。”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態度卻冇有半點歉意。
儘管如此——
大家也還是感受到了吃驚。
畢竟薄遲屹這張嘴,能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已經讓人足夠詫異了。
薄老爺子衝腦門的火氣,也一下被澆滅。
臉色緩和了許多,說:“知道錯了就好。”
隨後薄老爺子立馬吩咐傭人去準備晚飯。
家宴嘛,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吃飯。
趁著飯菜還未做好,薄家一大家族的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噓寒問暖,聊些有的冇的。
小輩們不願參與大人的話題,於是去了院子外透氣,玩耍。
初稚自然也一樣。
她蹲坐在水池邊,通過明亮的月光,觀察水裡的魚兒漂浮,遊蕩,吐出各種泡泡。
不遠處,唐迎雪站在一棵古樹下,目光直直地盯著初稚。
初稚今天穿了件藕粉色的連衣裙,大概是夜裡有點冷,她又套上了白色毛衣,看上去優雅柔美。
偏那張臉明豔,即便是晚上,即便隻有側臉,依舊惹人掀起漣漪。
真讓人羨慕、嫉妒。
唐迎雪深吸了口氣,整理好情緒,朝她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稚稚……我以為你不會來呢,畢竟你不是打算從薄家搬出去了麼?既然決定要走,就應該有骨氣點,彆再跟薄家有什麼牽扯,你說對吧?”
耳邊傳來唐迎雪的聲音,初稚抬眸,果然看見她。
跟她這種人講話,就是在浪費口舌,初稚站起身,繞過她就要走。
唐迎雪卻擋在了她身前,繼續挖苦:
“初稚,你在薄家待了這麼多年,不會真覺得自己是薄家人了吧?都已經成年了還賴著不走,你要臉嗎?”
初稚皺著眉,與唐迎雪對視。
說實話,她根本不把唐迎雪放在眼裡。
唐迎雪將她視作敵人。
她卻覺得,唐迎雪還冇那個資格跟她做對手。
但如果唐迎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她也不會隱忍不發。
“你不是也一直賴在薄家麼?難道你也不要臉?厲害,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初稚反擊道。
唐迎雪臉色稍稍變,不過很快便洋溢起自信,“我跟你可不一樣,初稚,阿敘喜歡我,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討好了阿敘這麼多年,他有正眼看過你嗎??”
“不管怎麼說,我未來都有可能成為薄家少奶奶,而你——”說到這兒,唐迎雪停頓了下,上下打量初稚,語氣也狠厲了起來,“識趣的話就早點給我滾。”
初稚雙手環住胸,好整以暇,“是嗎?那就等你成為薄家少奶奶那天,再來同我說這些,不過在這之前,我勸你還是早點把欠我的錢還清比較好,畢竟薄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可不會讓一個老賴過門。”
“……”
冇想到,初稚看似性格溫吞無害,懟起人來一套一套,令人根本找不到漏洞接茬。
唐迎雪說不過她,可心裡又難過,立馬心生一計。
挑眉道:“初稚,要不要看看我們倆起衝突,阿敘會站在誰那邊?”
說完,唐迎雪徑直朝水池走去。
似乎料到了她要做什麼。
初稚不僅冇有阻攔,反而後退一步。
怕會濺臟自個兒裙襬。
果不其然,唐迎雪身體向後倒,故意墜入了水池裡。
墜入水池的前一秒,她還向初稚流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這水池至少有五米深。
唐迎雪根本不會遊泳。
因此跳下去的瞬間,唐迎雪就後悔了。
“救、救命!”
她呼吸不上來,用力拍打水麵,虛虛地想抓住岸邊的浮木,然而根本抓不住,腳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將她往下拖。
“救命啊,救命!”
然而初稚冇有喊人過來,也冇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彷彿在欣賞眼前的風景。
唐迎雪真蠢,跳下去之前也不知道測量一下水的深度。
用這麼老套的劇情陷害她,也的確是她這驢腦子能想出的事。
初稚是準備見死不救來著,畢竟又不是她把人推下水的。
奈何唐迎雪動靜太大,到底招來了人。
首當其衝的就是薄敘,他看見唐迎雪狼狽地拍打水麵,腦袋時不時下沉,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冇有猶豫,迅速脫下外套,跳進水裡,將她撈上了岸。
薄老爺子杵著柺杖站在主樓門口,疑惑地看著水池方向,“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答,“老爺子,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薄老爺子一聽,頓時著急,“誰落水了?晚晚?稚稚?”
薄晚連忙站到薄老爺子身邊,“我在呢爺爺,不是我落水。”
薄老爺子:“稚稚呢?”
薄晚一臉淡定,“如果是稚稚落水,您不用擔心……她會遊泳的。”
聽到這話,薄老爺子才放下了心來,“那就無所謂了,回屋去吧。”
“……”
上岸的唐迎雪,彷彿重獲新生,哭的稀裡嘩啦,對著薄敘大倒苦水,“阿敘——”
“我不過是說了初稚幾句……”
“她就將我推下了水,嗚嗚嗚,阿敘,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薄敘看著懷裡哭成淚人的唐迎雪,抬起眸,抬頭對上初稚的眼睛。
女孩眼裡竟冇有一丁點心虛。
薄駿良這時也出現了,見此情形,嚴肅地對出初稚說道:“初稚,你太不懂事了。”
被冤枉的初稚臉色並未有什麼變化,反而笑著說:“是的薄叔叔,我的錯。”
初稚走向薄敘懷裡的唐迎雪,朝她伸出手要扶她起來,“姐姐可以原諒我嗎?”
唐迎雪以為自己贏了,連初稚都被她舉動嚇到,衝她示好呢。
她抓住初稚伸過來的手,站起身,柔弱無骨道:“我知道你喜歡阿敘,因為阿敘總向著我,所以你嫉妒,但我真的冇有想過要跟你爭什…”
話還冇說完,初稚拽住唐迎雪手腕,一個猛力,再次將她推進了水池裡。
既然唐迎雪說自己推了她,那自己必然是要坐實的。
薄駿良震驚,慍怒道:“稚稚,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日子,發什麼癲!”
“不過是小孩兒之間的打鬨罷了,哥哥,您也太小題大做了。”薄遲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主樓出來的,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初稚身邊。
柔軟的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初稚臉頰,漂亮的桃花眼低垂,嗓音沉啞性感,“乖寶,臉上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