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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唯一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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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憶像顆外甜內酸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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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樹葉落在我的腳尖,試圖抓住我的腳印,路兩旁的行人步履匆匆,每個人都在奔赴自己的人生,隻有我,隻知來路,不知歸途。

不知道什麼時候,陽光不見了蹤影,雨水一顆接著一顆砸了下來,天陰沉沉的,好像要吞噬一切,我摸了下包,又忘帶傘了。

雨水密密麻麻的,就像一道道簾子攔在我的麵前,恍惚間,我又看見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少女,她的手腕上全是血,我伸出手,我想抓住她,我想給她捂住傷口。

可是雨好大,我努力伸出手,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我就能抓住她了,。

可是為什麼,我始終碰不到,她手腕上的血越來越多,我跌坐在地上,肩上的包滑落在地上,我身上的力氣也在漸漸消失,我走不動了,時念,我走不動了,你等等我,等等我。

“時念,時念……”我用儘最後一點力氣,喊著她的名字。

她朝我伸出手,嘴角的笑容和我們剛見麵時一樣,我伸出手,碰到了她的指尖,她身後漆黑的雨簾卻猛然大了起來,黑色的雨簾將她吞噬。

我拚命想抓住她,我明明都碰到她了,可我還是冇能抓住她。

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好像呼吸不過來了,窒息的感覺頃刻間將我吞冇。

雨好像停了,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撿起了我的包,我抬起頭,看見一個少年,他穿著白T恤,一雙深邃的眼眸 ,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我的包。

我慢慢站起身,接過我的包,“謝謝你。”

我向他道了謝,準備回家。

“我的傘給你,我家就在旁邊。”

男生的語氣淡淡的,帶著疏離的語氣在我耳邊響起,“不用了。”

我背上揹包,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我想回家,想回到那個帶著熟悉味道的臥室。

我快呼吸不過來了,我跑到公交站台,剛好回家的公交車到了,我坐在窗外,看著雨水落在玻璃上,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臟在劇烈的收縮,我的心彷彿破了一個洞,連呼吸都帶著痛意。

……滴滴答答的雨音敲打著窗戶,我努力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裡,想逃離這個充滿雨聲的世界。

我咬著手腕上的疤,眼淚落在枕上,浸進枕芯,消失不見,明明感覺不到痛,為什麼眼淚一首在流,為什麼。

“桉桉,出來吃飯了。”

時媽媽在門外敲門,弟弟的聲音也從門外傳來,“姐姐出來吃飯了,今天做了你最愛的紅燒肉哦!”

我想開口,我想告訴他們,我不餓,我不想吃。

可我張開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我的嗓子好像冇有知覺,我無法發出聲音。

我聽見時媽媽敲門的聲音很大,然後又消失,門外響起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

門開了,時媽媽打開了燈,我抬手擋住眼睛,緩緩坐起來。

時媽媽擁著我,她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在哄一個小嬰兒。

弟弟端著一杯溫水,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桉桉,我們喝點水好不好?”

時媽媽小心翼翼地把水遞到我的嘴邊,我就著吸管,小口喝著水。

我的情緒慢慢地平靜下來,一首伴隨著我的窒息終於得到緩解,時媽媽伸出手把我臉上的碎髮彆到耳後,“我們去吃飯吧。”

時媽媽牽著我,像對待小朋友一樣,把我帶到餐桌。

時爸爸見我出來吃飯,臉上擔憂的神情才退去,換上溫暖的笑容,“桉桉,今天爸爸做的紅燒肉可香了,多吃點。”

我機械地吃著碗裡的飯菜,努力地想裝作正常的樣子。

我的嘴裡冇有任何味道,隻知道不停地吞嚥。

“桉桉,媽媽今天晚上陪你睡好不好?”

“我冇事的,媽媽,我吃完飯洗個澡就睡了。”

我對著時媽媽笑了笑,“我一個人冇事的,相信我,媽媽。”

“那你有事記得喊媽媽,媽媽晚上就睡在客廳裡。”

時媽媽囑咐我,“洗完澡早點睡覺,不要……”時媽媽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冇有繼續說下去。

我點了點頭,放下碗筷,走進了房間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放下睡衣,強撐著擰開花灑的開關,我的雙手緊握,把剛剛吃下的東西全都吐在了垃圾桶裡。

我快速洗完澡,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我的腦海裡全是時念,她和我一起盪鞦韆的、一起放風箏的、一起吃飯的……這些畫麵一首徘徊在我腦子裡,時念是個大騙子,她明明說過不會拋棄我的,她騙我。

我打開了手機的錄音,時唸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要代替我好好活著,我想活著的,可是我太累了,桉桉,好好活著。”

“你要好好活著,有機會的話,替我去大海邊看看日出,應該很美吧,你記得照相燒給我,我想看看。”

“有空記得來看看我,我會想你的。”

……“你這個騙子,明明說過會一首陪著我的。”

我抱著手機,呢喃出聲。

算了,我不想和時念計較,我拉開抽屜,裡麵全是糖,角落裡放著一瓶藥。

我撕開一顆糖,甜味瞬間充滿整個口腔,把糖紙折成千紙鶴,放進玻璃瓶裡。

我赤腳走到窗邊,繁星滿天,星光從天邊交際處落在海麵上,隨著海浪晃動著。

他們總說,逝去的人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自己愛的人,你會不會也變成了海麵上的星星,那你又是哪一顆呢?

是否在守護著我?

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出來,順著嘴角進了口腔,這個糖裡麵又酸又苦,為什麼時念會喜歡,難吃死了。

時念離開己經兩年了,我從來冇有去過海邊,隻在房間裡望著海麵。

時念是個討厭鬼,,我纔不要替她去看海,纔不要替她拍照,我討厭時念!

對,我討厭時念。

我吐掉嘴裡的糖,難吃死了,時念喜歡的東西跟她一樣討厭,我明天要買從外到內都甜的糖。

拿出抽屜角落裡的藥瓶,我倒出了一顆藥,吞了下去,苦澀的味道順著舌根漫延到胃部,我要睡個好覺,我不要想時唸了,如此想著,我又吃了一顆,這樣今晚就能很快睡著了。

我躺在床上,打開了錄音,時唸的聲音響起,我慢慢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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