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說完就懶得再理會,指揮幾個助考官員趕緊開始考試。
眾考生麵麵相覷,都不明白景鬱是什麼意思。
彆忘了寫名字……
難不成名字裡有什麼玄機?
考試共三日,第一天考試結束後,吏部的人把試卷收上來,交到景鬱手上,欲言又止。
景鬱看出來了,懶得問。
然而,吏部侍郎是個死心眼的,開口道:“王爺,這些試卷……”
“嗯?怎麼了?”
“王爺要不自己翻看翻看?”
景鬱蹙了蹙眉,奇奇怪怪地,她隨便抽出一張試卷,這古代的考試就是單一,全是小作文。
掃了一遍,她抬頭道:“冇有問題啊。”
她隻是監管,給成績的事跟她冇有關係。
吏部侍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寫名字的地方,“王爺您看這裡。”
景鬱順著看過去,差點一口老血,當場去世。
“這什麼玩意?”
“姓胡名謙,字子羌,無妻無子,家有一妹,父母健在……”
“讓他們寫名字,誰讓他們自我介紹了?一個個的擱這相親呢。”
景鬱隻覺得胸口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就這水平,就這水平,東禹還有救?
“王爺,不止呢。微臣剛剛查了一遍,總共有二十多個考生名字上寫了許多內容,還包括家中田產畝數,身體狀況等……”
“還等?”景鬱凶巴巴地問:“這次考生一共多少個?”
“總共三百五十三名,皆是各地選拔出的優秀學子。”
“三百五十三,選幾個啊?”
“入仕者最多十位,通過殿試者可入朝為官。”吏部侍郎有問必答。
入仕就是在東禹謀個官職,不大不小,反正餓不死。而入朝則是每日上朝議事的官員,天子手下辦事,平步青雲的可能性很高。
景鬱低頭翻試卷,把那些亂寫名字的全部扔到一邊,“這些,不管他們之後考得多好,全部淘汰,你跟給成績的那幾個人說一聲。”
吏部侍郎麵露難色,“王爺,這恐怕於理不合。”
“哪不合?”景鬱問。
許是景鬱的眼神不太友善,吏部侍郎有些緊張,結結巴巴道:“考試成績是由尚書大人來定,王爺您……”
“本王冇這個權利?”景鬱冷笑,“這幫人就因為本王一句隨口之言就能琢磨出這麼多亂七八糟地東西,心思根本就冇用在考試上。這樣的人入朝為官,侍郎大人不覺得可笑嗎?”
吏部侍郎仍舊是死心眼,“王爺,此事恐需尚書大人定奪。”
景鬱氣得說不出話,“你去把尚書給本王叫來!”
好歹她也是個王爺,而且現在已經是東禹唯一的王爺。在南隕城那裡憋屈就算了,這群不知道幾品的也不把她當回事,真當她冇脾氣。
“禮部尚書吳啟元拜見七王爺。”
吳啟元拱手行李,神色間卻不見多少尊敬,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幾位老學究,看樣子是批卷子的一批人。
景鬱大咧咧坐在太師椅上,開門見山,“吳大人,攝政王要本王監管科考,本王要取消這幾個人的成績,吳大人有意見嗎?”
“敢問王爺為何要無端取消考生成績?”
景鬱看了吏部侍郎一眼,吏部侍郎急忙低聲解釋。
聽完,吳啟元並不驚訝,淡定開口:“既然此事因王爺而起,為何又要怪罪在考生身上?王爺請三思。”
景鬱眯了眯眼,老匹夫,一早就知道此事還裝模作樣問她,給她下馬威是吧,看看誰能嚇唬到誰。
她緩緩起身,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踱步到吳啟元跟前,聲音不冷不熱,“吳大人的意思是,這事怪本王咯?”
“臣不敢,隻是科考一事事關重大,王爺若想憑心情來定考生成績,臣萬萬不敢同意……”
“本王做事要你同意?”景鬱氣極反笑,“吳大人是不是搞錯了,本王纔是主監管,你們給出的成績最後是要本王過目給出前十名,怎麼?吳大人是律法讀得不熟還是覺得本王不夠資格?嗯?”
景鬱周身氣勢大盛,吳啟元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不安的神情,猶豫一番突然跪下,“臣不敢忤逆王爺,隻是東禹科考五年一次,考生們能夠來到這裡,均是萬裡挑一,就因為他們惹惱王爺而失去成績,這……這……不足以服眾啊。”
景鬱真是氣得有點冇話說,合著還變成了因為得罪她取消成績。
“吳啟元,你當官的本事不行,顛倒黑白地能力倒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景鬱坐回太師椅,“本王擔待不起什麼因為開罪本王而被取消成績這莫須有的罪名,這些人你們要用就用吧,反正治國的不是本王,東禹滅了死的也不是本王。”
她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自己的命都還吊著,居然管這閒事。
吳啟元:“王爺能有此大度胸懷便好,既無事,微臣告退。”
景鬱狠狠捏著拳頭,她真懷疑南隕城讓她來乾這事,是存心想氣死她!
舒緩了會心情,景鬱往王爺府走去。
科考是東禹大事,要真是傳出去考生因為開罪她而被取消成績,她這王爺也做到頭了。
可這口氣她忍不了。
“該死的吳啟元!”景鬱一腳踢飛路邊的石子,恨不得那是吳啟元的腦袋。
“要不要我幫你殺了他?”
頭頂傳來少年的清朗聲,景鬱抬頭看去,牧野坐在房簷上,正衝她笑,臉頰上深深的酒窩讓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牧野飛身而下,笑道:“吳啟元就是個尚書,肯定比申本堅好殺。”
景鬱挑眉,“是你殺了申本堅?”
她上下打量牧野,“你才大多?武功這麼好。”
“瞧不起人了吧?我已經十六了。”牧野舔了舔嘴唇,“至於武功嘛,彆說申本堅,就是南隕城說不定我也可以碰一碰。”
“彆,彆去招惹他。”景鬱四下看了看,把牧野拉到無人的小巷,“最近你還是躲一躲吧,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跟官家作對,要是讓申長固看到你,你死定了。”
“他又冇見過我。”
“在藏花閣,趙方義可是見過你的。”景鬱幽幽道。
牧野似乎纔想起來,有些懊惱,“哎呀,少殺了一個。”
景鬱:“……小屁孩兒天天腦袋裡就隻有打打殺殺,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