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不肯罷休,搖搖晃晃起來,罵罵咧咧扭住陸池杉的胳膊。
“陸池杉,你放我出去!”
陸池杉被她抓擰得痛了,摘下一旁的蓮蓬頭。
嘩啦——
唐音冇得防備,兜頭兜臉被澆了個透心。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溺水的魚。
而魚被溺死,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般可笑。
“陸池杉,我跟我的朋友在聊天。不知道你們坐在隔壁……對不起。”
冷靜下來,唐音一邊發抖,一邊說。
讓一個男人聽到女人在背後質疑他的那方麵能力,還是當著他兄弟的麵,是莫大的侮辱。
唐音能夠理解陸池杉此時失控的憤怒。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結果就是撕毀了他們之間最後的體麵。
“該說對不起的,難道不是我?”
陸池杉靠在浴缸,席地而坐。
指尖香菸繚繞,他狠抽了兩口,冷笑。
“五年了,都冇讓你舒服過?唐音,是我對不起你吧?”
“不是。”唐音心亂如麻,“我喝多了,口不擇言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陸池杉把菸蒂一摔:“那就不用廢話,做點讓我懂的事!”
說著,他將唐音從浴缸裡撈起來,**地端上洗麵台。
大手緊緊抓著唐音的肩膀,他將整個人奮力擠進她瑟瑟發抖的膝蓋之間。
“來,我不動你。你來擺,你告訴我,你怎麼舒服,怎麼爽?說啊!”
唐音被她捏得肩胛近乎要碎裂。濕冷,屈辱,無助,委屈,所有的負麵情緒在胸腔膨脹,呼之慾出。
“陸池杉,你彆這樣!你彆——”
“說!你喜歡被弄哪裡!”
“陸池杉,你放開我,好疼——啊!”
唐音掙紮之下,長長的指甲刮過陸池杉的臉頰。
一道血痕清晰而現,觸目驚心。
“陸池杉,你瘋了啊!”
唐音的淚水噙不住,偏開頭,抹了去,“阿秋說,其實我們兩個都冇錯。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也不想再在你身邊停留……但至少,分開應該體麪點的。”
陸池杉擦了下臉,沾一片血跡,裡麵還有小粒指甲碎。
他看了一眼唐音血淋淋的食指。
她抓的太用力,指甲都斷了。
挺可笑的,陸池杉想不通。
明明是一段與愛情八竿子打不著的男女關係,怎麼也要弄得兩敗俱傷?
“我……不是不喜歡跟你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唐音攥住指甲,麻了過後,才覺得疼,“那感覺很好,很快樂,但是很短暫,很空虛。”
越是癡迷,就越想那一刻停滯,日恒月永。
“我想有個家,有個終點。我想要快樂過後,手邊的床……還能是暖的。僅此而已。”
唐音說,不是你陸池杉不夠好,而是你陸池杉的好,太毒,太勁兒,太絕。
她冇辦法整夜享受得心安理得,天亮離去又能做到那麼灑脫。
唐音的話在陸池杉聽來簡直無比可笑,“人的終點都是死。你想要終點,怎麼不乾脆去死?”
唐音不置可否,也無力反駁。
因為很多事本來就是冇道理的,你偏要講個道理出來,那就叫強詞奪理。
婚姻不一定是真愛,但一定是責任。
陸池杉連責任的口都不鬆,還談個屁真愛?
這就像男人給你花錢不一定喜歡你,但不肯給你花錢一定是不在乎你是一樣的道理嘛。
唐音也覺得挺可笑的,這世上不是隻有陸池杉一個男人,也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為什麼非要在這裡想儘辦法說服彼此?
“我想洗澡了。”
唐音渾身濕透,瑟瑟發抖,虛弱不堪。
陸池杉看了她一眼,冇說什麼。隻用胳膊肘頂了下牆壁,起身往外走。
唐音裹著浴袍走出來,看到陸池杉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麵前的小茶台上,擺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旁邊放著一枚創可貼。
還有一隻半巴掌大的,寶藍色絲絨質地的小方盒子。
唐音心臟一緊,走過去。
她剛伸出手,陸池杉便開口截住她的動作,“先喝薑湯,驅寒。”
唐音紅了下臉,她想說她本來就是想拿薑湯的。
雖然她的眼睛始終冇有離開過那隻小小的戒指盒……
薑湯是會所裡的廚師煮的,很濃,很辣。
唐音被辣出了眼淚,趕緊偷偷用浴袍的袖子擦了一下。
盒子打開,裡麵隻是一對光彩奪目的粉鑽耳釘,不是戒指。
唐音用了五年時間學會處變不驚,但表情管理這一課,真的是很難出師的。
尤其在陸池杉麵前,他戲弄彆人的花樣,實在太多了。
唐音乾脆不再避掩眼底的失望和憤怒:“陸池杉,這樣有意思麼?”
“這是我媽給你的,她嫌款式太年輕了,自己戴著不合適。”
陸池杉走到唐音身後,撩開她半濕半乾的長髮,露出她蜿蜒優雅的脖頸。
他用拇指輕輕揉搓著唐音的耳垂:“喜歡麼?幫你戴上。”
唐音收回嘴角僵硬的笑容,垂下眼簾。
“不必了。太貴重,我不能收。”
這是南非的頂級粉鑽,唐音這些年跟陸池杉在一起,見過不少好東西。
這對耳釘掂在手裡,至少六位數起。
“無妨。我媽有的是錢,花都花不完。”
陸池杉鬆開唐音的頭髮,背過身,肩膀靠在落地窗前。
鏡影光映,把他精緻的一體雙麵打造出了完美的電影鏡頭感。
而他說的話,唐音亦讀出了另一層深意。
“你想成為我媽這樣的女人麼?”
陸池杉舉起酒杯,薄唇間染了一抹愉色的淺紅。
陸池杉的媽媽叫陳韻秀。
住豪宅開豪車穿戴都是高奢高訂,陸太太的名頭響噹噹,鈔票多得花不完。
隻是結婚三十多年,倒有一萬個晚上不知道丈夫在哪裡過夜。
“這樣的婚姻,是否是你執著想要的?如果你想要,我無所謂給與不給。”
陸池杉扳過唐音的臉,很認真很考究地給了她一個鄭重的深吻。
“所以現在,你願不願意跟我體驗一次,全身心投入的快樂的事?”
那一刻,唐音隻覺得自己喝下的薑茶,比酒的後勁兒都要辣。
她知道那種快樂是淬了毒的,是會用漂亮光鮮的樣子偽裝的,也是無法抗拒的。
想要真正截斷這個男人,要麼拉開距離,要麼交付良人,要麼,隻能身心靈魂,萬劫不複。
……
陸池杉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把唐音弄得死去活來。
陸池杉進浴室衝了個身,出來時,看到唐音已經昏睡過去了。
被子都冇蓋好,整個身子陷在床中央,頭髮濕漉漉的,一半搭在光滑的裸背上,一半整個濕透了枕頭表麵。
她睡得很熟,貓一樣不聲不響。
陸池杉點了一支菸,心滿意足地坐在她身邊抽了片刻。
其實他的癮不大,無論是煙癮還是彆的。
但自從唐音上週開始狀態不對,他越發覺得對她的需求變得不可收拾。
難能這片刻安靜的欣賞,陸池杉才發現自己這些年,好像都冇有在結束後,好好看看唐音。
她的身體其實很美,皮膚白皙柔滑,彈性好。
此時殘留著興奮過後的玫瑰顏色,大片大片浮上來,再一點一點退散去。
陸池杉把手掌按上去,一寸寸,丈量著她的窄腰。
唐音似乎感受到一點涼意,嚶嚀一聲,翻了個身。
平坦的小腹露出來,這樣睡上一夜,必定會著涼。
陸池杉把被子給她拽了一下,看了眼手機,上麵有段子逢的訊息。
估計他應該是賭骰子輸了,被其他人逼著硬著頭皮發訊息問八卦。
畢竟,他不是那種性格的人。
陸池杉有點累了,他原本是打算就這樣擁著唐音柔軟的身體,一起睡了。
但男人那該死的尊嚴裹挾著勝負欲,令他精神又亢奮。
他起身穿好衣服,回到樓下會所的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