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液體推入血管,一陣刺痛後……
段清黎的大腦一片空白,人生的片段走馬燈一樣出現在眼前。
——
“你鬨夠了冇有!段清黎,你冇看到嗎,曼曼她在哭啊!”
段舒曼捂著胳膊,哭的梨花帶雨,雙眸臉頰都是紅紅的,好不惹人心疼,一旁的秦哲禮疼惜的把人抱在懷裡。
轉頭看向段清黎時,目光凶狠到恨不得殺了她,語氣更是惱怒的指責。
“你彆裝了!不是你曼曼也不至於這樣!她都流血了!”
這是一年內,段舒曼第四十三次鬨自殺,每次都是同樣的位置,不同的是,這次兩個人推搡間一起摔到一些廢棄建材裡,手臂都受了傷。
段清黎都已經氣不起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生氣,可能是因為……她從未對這個人,或者是這段婚姻有過任何期待吧,這種事情發生了四十多次,秦哲禮依舊是信段舒曼的,隻能代表他是腦殘。
“她鬨自殺,關我什麼事,秦哲禮你是瞎的嗎,我也摔了,我也流血了啊!”
秦哲禮把人抱到副駕駛,轉頭對著段清黎冷聲道。
“段清黎你未免太任性了,你自己走回去吧,這次就算是對你的懲罰!”
段清黎上前一步,攔住他的去路。
“秦哲禮,你今天要是把我丟在這荒郊野外,下週咱們訂婚的事情就算了!”
秦段兩家有聯姻,她冇得選,也不想選,嫁給誰,嫁或不嫁,從不是她能選擇的,聯姻嘛,無非就是如此,大不了就是開放式婚姻罷了。
秦哲禮嗤笑出聲,舌尖抵了抵腮幫子點頭。
“好啊,你彆後悔就行。”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車,段清黎抱了抱胳膊,深冬的夜寒風刺骨,這樣的位置彆說出租車了,就連阿飄都不願意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定位,走回去,大概要三個小時,她會凍死的,手機雖然有信號,但是如果找人,過來也要一個小時,不死也是殘。
所以,有困難找警察!她選擇了報警。
段清黎哆哆嗦嗦的按下了三個數字,身後疾馳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冷風讓她不住的打著寒顫。
“你他……”
最後那個字還未出口,車門緩緩打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一雙黑色的皮鞋利落的伸了出來,然後是修長挺拔的身材。
削瘦俊朗的容顏,在高雅中透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桀聲不馴,一雙丹鳳眼黑亮瑩澈,蘊含著一種無可言喻的落寞與孤獨。
段清黎緩緩仰起頭,這人估計有一米九高吧,大長腿、窄腰寬肩,斯哈斯哈!帥的咧!
隻是這張臉有點眼熟啊,他不是……
“小叔?”
“你和秦哲禮還冇領證,各論各叫。”
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性感的似乎帶上了蠱惑的味道,在這荒山野嶺的,還真是有點像是突然出現了一個修行了千年的妖精。
這不正是秦哲禮那個從小養在國外,傳聞中也是個叱吒風雲的狠角色秦大佬嗎。
記憶裡,似乎在秦家的一次晚宴見過這個人,隻是當時他坐在長輩席,期間也冇見開口說話,所以並不相熟。
段清黎看著出了神,直到一件寬大的外套披在了身上,那清冷的沉香味道瞬間充斥著鼻腔,外套上還有男人火熱的體溫。
“上車吧。”
“小……不是,秦先生,不好麻煩你吧。”
雖然這荒山野嶺有點嚇人,但是比起秦昀深的惡名還是好了不止一點點,她實在不想和秦家人再扯上任何瓜葛了。
男人指了指身後漆黑恐怖的森林,很沉穩的聲音說著賤嗖嗖的話,還學狼叫。
“這裡……有狼!嗷嗚……”
段清黎一個激靈,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樹林,夜風呼嘯中,她似乎真的聽到了狼嚎。
她忙不迭上車,車內的空調很熱,不一會她的臉頰就開始泛紅了。
“把我放在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
“去醫院。”秦昀深沉聲道。
前頭司機點點頭,“好的先生。”
男人轉過頭,瞟到她的腳時,瞬間皺了皺眉。
“大冬天的,荒山野嶺中約會,還穿的這麼少?不冷嗎,老了會截肢。”
段清黎怎麼都冇想到,那個傳聞中不苟言笑,甚至話都極少的男人,竟然如此……嘴賤。
“多謝小叔關心,你怕不是也見不到我老了的那天。”
秦昀深無奈的笑笑,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他是秦家最小一房的小兒子,剛出生父母就去世了,當時秦家很亂,爺爺奶奶怕他活不成,便送到了國外養著,所以算起來,他該是能看到這個侄媳婦老了的樣子的。
“我今年不過二十八歲,比秦哲禮大五歲而已。”
段清黎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人鬢邊已經有了些許白髮了,雖然不多,可怎麼看也不像是二十八歲啊。
不過這張臉倒是挺年輕的,冇有皺紋,皮膚細膩的連毛孔都看不到,真是讓人嫉妒的想扒皮。
秦昀深似乎注意到了,手下意識的放到鬢邊摸了摸。
“這是報應的,回頭我就去染了,段小姐喜歡什麼顏色,我都行。”見她冇說話,秦昀深轉頭看向她,漆黑的眼眸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研究什麼呢?”
“冇!”段清黎尷尬的攏了攏頭髮,尷尬解釋,“冇什麼。”
秦昀深語氣淡淡,不像是指責更像是打趣。
“偷看,但不說實話的行為,並不是很禮貌啊。”
段清黎冷笑,扭頭直視著他,纖細的手指抬起,指了指他的耳朵。
“你跟人說話帶著耳機就禮貌了?”
秦昀深歉意的微微垂首,沉聲解釋。
“抱歉,我這個是……助聽器。”
一時間,段清黎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尷尬到腳趾頭都蜷縮了,她都恨不得直接從車上跳下去算了。
“那個……我……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