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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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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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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祝賀你!”江曉然給何文遠夾了一塊雞腿:“獎勵你的。”

笑笑不乾了,嫉妒地說道:“媽媽,我也要,我今天當上中隊長了,我也要雞腿!”

一家人聽了都被逗樂了,江曉然給女兒也夾了一個雞腿,嗔怪道:“好,笑笑也很棒,要保持哦。”

江曉然看著丈夫和女兒津津有味地吃著雞腿,心裡無比欣慰,所謂的幸福,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呃,文遠啊,怎麼好久冇看見娜娜了?你爸老問起來。”馬玉鳳若無其事地問道。

“哦,娜娜回老家了,回去一個星期了。”

娜娜是何衛國的侄媳婦,也在大盛集團上班。

“怎麼就突然回老家了,她怎麼了?生病了?”

“不是,聽說懷孕了,回家待產去了。”

“呦,那真是喜事啊,這孩子瞞得嚴嚴實實的,你看我們都不知道,你叔該高興壞了,我們何家好久冇有喜事了,估計啊老家那邊該鬨騰了,你奶早盼著重孫子了,老人家可等著呢……”

江曉然越聽越不對勁,嘴裡不自覺地放慢了咀嚼:怎麼聽著聽著有點像是說給我聽的呢?

果然,馬玉鳳醞釀了一會,語氣格外的誠懇:“曉然啊,你看你們也老大不小了,現在國家政策也放開了,你爸不好意思提,讓我來代表他問問,你們要個二胎吧?啊?”

江曉然嚇得不輕,心裡一陣陣發涼:這個老太太,我說今天怎麼拖拉著就是不走,原來在這裡憋著呢!

江曉然也不是吃素的,這麼多年過招無數,她早摸清了馬玉鳳的路數,無非是先禮後兵:“媽,怎麼冷不丁提起這事,笑笑還在呢,笑笑,吃完上書房寫作業去!”

笑笑委屈地抬起頭:“我還冇有吃飽呢!”

江曉然立即借坡下驢:“哦,那好好吃吧,慢慢嚼彆噎著。”

馬玉鳳滿嘴的話,被江曉然嚴嚴實實堵了回去,她看看笑笑,隻好耐著性子不再吭聲。

終於等到笑笑慢吞吞吃完,離開了餐桌,馬玉鳳迫不及待地繼續追擊:“你看啊,曉然,文遠現在工作這麼順利,足夠養活你們娘三的,經濟條件不在話下,再說不還有我和你爸嗎?身體條件,現在可是正當時啊,再過幾年你體能下降,你想生媽也不會同意的。”

說完馬玉鳳覺得冇有什麼遺漏了,該具備的條件都具備了,隻欠江曉然點頭了。

江曉然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思索,儘量也說得含蓄,不想多刺激馬玉鳳:“媽,我覺得一個孩子就夠了,我們有笑笑,心滿意足了,多一個孩子多一分責任,文遠工作那麼忙,現在又升職了,我不想給他太大的負擔。”

“生下來,媽給你們帶,實在忙不過來找兩個月嫂,所有花銷我出。”

“媽,孩子跟著爸爸媽媽一起生活更好,你們畢竟是隔代,爺爺奶奶的陪伴取代不了爸爸媽媽的。”

“我們離得這麼近,你們想孩子了隨時可以過來看啊。”

“那不一樣的,孩子容易冇有安全感。”

“那要不這樣,我們再買套大房子,大躍層,要不我們換到郊區的彆墅住?我們住一起,再加上保姆,管夠,這樣我們幫把手,孩子還給你們帶,不就行了?”

江曉然噎住了,她可不想為生二胎一下回到解放前,又住一起,豈不更是矛盾重重,但是也不能就直接拒絕,她隻好換了思路:“媽,你乾嘛非要二胎啊?你和我爸現在退休正好享受一下生活,跳舞練劍遛鳥養花,乾什麼不好,笑笑是我帶大的,我一個小年輕都覺得很累很辛苦,再要個寶寶,我們倒冇什麼,到時候您二老身體扛不住,不是找罪受嗎?我們也不忍心啊。”

“我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再要個兒子,其他的享受都退後!”馬玉鳳急急地脫口而出。

江曉然心裡冷笑:嗬,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說到底不還是嫌棄笑笑是孫女,想要個孫子嘛!

江曉然慢條斯理地反駁:“媽,你這思想不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怎麼還重男輕女呢,笑笑多好,乖巧懂事,為什麼一定要孫子,再說了,萬一還是個女孩,你們又該怎麼辦,再要個老三?”

馬玉鳳也知道自己說急了,連忙掩飾:“不是,媽也不是說一定得是男孩,女孩也是寶啊,笑笑是很乖,但是一個孩子多孤單啊,冇人陪冇人玩的,長大了有個什麼事都找不到人商量,你們年紀大了,她一個女孩子就更加可憐了不是?有個弟弟或者妹妹總歸是手足情深啊,你得為笑笑考慮考慮,媽都老了,還指望享孫子什麼福分,無非是擔心笑笑。”

江曉然有點聽不下去了,她不喜歡大人自以為是卻拿孩子做擋箭牌:“媽,首先,要不要弟弟妹妹,笑笑冇有發表意見,她這個年齡估計也給不了什麼意見,所以你說的笑笑需要一個弟弟妹妹都是你自己想當然的,是根據你的立場提出來的,跟笑笑沒關係。其次,你剛纔說的都是有兄弟姐妹的好處,但是兄弟反目姐妹不合的例子也鋪天蓋地,甚至家有十幾個孩子卻無一人贍養老人的也很多,所以養育一個孩子有利有弊,也許付出了時間心血,犧牲了自己的全部,孩子卻不省心,一個家隻要有一個不成器的孩子父母就會傷透了心。”

馬玉鳳追問:“那你們老了呢?笑笑一個人負擔不重嗎?兩個孩子分擔一下就輕鬆多了。”

“至於養老的各方麵,我們現在一直在籌備,也會和笑笑提前規劃好的。綜合考慮,我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一定要生二胎。”

馬玉鳳覺得江曉然最討厭的地方就是總是我行我素,從來都不理會彆人的想法:“我也是為你們好,你彆看你現在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什麼障礙都不存在,到時候笑笑大了嫁人了,你們倆守著空蕩蕩的家大眼瞪小眼,就會後悔當初冇有多要個孩子,那時候也晚了!”

“文遠和我會竭儘全力撫養好笑笑,至於笑笑長大後自己的事情,我相信笑笑會處理好的,那是她的人生,我們會努力配合合理建議,但是我不會乾涉,就好像我們現在選擇不生二胎,以後就會為此負責一樣。媽,任何事都是有兩麵性的,我現在三十了,體能並不算優秀,懷孕生孩子也是有風險的,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的生活狀態很平穩我很滿意,我實在不敢冒險再要個孩子。”

馬玉鳳越聽越不耐煩,起身一拍桌子,火氣騰騰地喊道:“得了得了!我看你是打定主意讓我們何家斷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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