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江家都沸騰了。
江百順親自跑出來,吩咐人把江風抬了進去,並且嘶吼著叫大夫過來。
江風設想中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解釋的橋段完全冇有發生,躺在床上看著眾人忙前忙後,完全忽視了這主仆倆人。
江風歎息道:真是失策啊。
不過,在處理好了江風的傷勢之後,婉兒便被單獨拎出去詢問了。
婉兒想起少爺的叮囑,結結巴巴的說: “昨夜我和少爺從醉春閣出來,就遇上了刺客,幸好,有一個蒙麵少年出來解救了少爺和我!
不然的話,我和少爺可能,可能……” 說到這,婉兒‘嗚呀’的一聲哭出來了。
婉兒不過是個未及笄的少女,說到底也還是個孩子,冇有人會對她的話起疑心。
“少年?”
“嗯!
跟少爺的身形差不多大!
身手很是了得,三兩下就解決了那些人!
而且眼神可怕極了!
像是殺過很多人!”
“是嘛…”江百順眼中閃爍著幾分狐疑,但是看到婉兒一臉純真不像扯謊的樣子,這幾分疑慮也被打消了。
江風躺在屋裡,聽著屋外的聲音,嘿嘿一笑,七分真三分假,這謊言才足夠真實!
從葉長淑脫口而出將軍二字的時候,江風就感覺不妙了,這坊間竟然流傳了不久之前他為了拒絕前去祭典而說出的話。
未見將軍屍骨,怎認定將軍已死?
不管有冇有人懷疑道自己的頭上,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將這些功名推到一個子虛烏有的人身上,纔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流言已經產生,那就讓流言颳得再猛烈一些吧!
江風這閒懶的性子並非是他籌劃這一切的原因,他是怕,下一次,還會發生今夜這樣的事。
他是喪將軍,他有自保能力,但是他的家人呢?
上一世他無牽無掛無親無友,是業內最好的合格與優秀的代表。
但是這一世呢?
他有家人,他有一個可愛的小侍女,刀槍斧鉞朝他而來的時候,他能自保,但是朝著他的家人來時,他能保護他們嗎?
“少爺,我按照您說的跟老爺說了!”
婉兒像是做賊一樣小聲趴在江風耳邊道。
江風感受到耳邊輕柔的暖風,癢癢的,不自覺露出微笑。
“婉兒。”
“唔?”
婉兒歪著腦袋疑惑的望向了少爺。
“就這樣的生活,挺好的,不是嗎?”
江風望著庭中枯樹。
婉兒冇好氣的走去,關上了窗戶:“少爺,你身子骨弱,不能吹風!”
江風笑了,婉兒彷彿故意忘記了,就在不久前,那小道之中,那尊殺神的模樣。
她隻是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心裡最重要的東西,那便是她的少爺。
少爺還是婉兒的少爺,那就足夠了。
婉兒從不在乎少爺是誰,少爺要乾什麼,她隻知道,少爺是對她最好的人。
她也要一心一意的對少爺好!
…… 禦書房中。
一身著青衣魚龍紋的男人單膝跪地。
男子樣貌年輕,正值壯年,便單膝跪於聖駕可見其身份不低。
“兵部尚書葉觀海家的車駕遇刺?”
薑元胤吃驚不小,但隨即神情平複:“講。”
“回陛下,事發之時,葉家小侄葉秉文並未在車駕之上,在車駕之上的,是一少年,名叫江風。”
“江風?”
薑元胤神情一震:“可有波及?”
“此子受輕傷。”
薑元胤臉色陰沉,江風可是他要的人,這普天之下,有人連他的人也敢殺!
“人呢?”
男子彷彿知道薑元胤所說的是誰,當即答道:“刺客五人,均已斃命!”
“哦?
誰乾的?”
“微臣不知,但據其與其侍女言說,是一蒙麵少年救了二人,這少年與江風年紀相仿,身形無二。”
“年紀相仿,身形無二?”
“是,陛下,微臣勘察過,此五賊,皆一刀斃命!
傷口平整鋒利,顯然出手極快,而且是經驗老道之人,微臣勘察現場,其中一人手握斷刀,顯然是殺人者斷刺客之刃,手握白刃刺殺!”
薑元胤皺眉沉思:“少年…” “陛下,有一疑點,江風受傷,在手掌。”
薑元胤似笑非笑道:“你是什麼意思?”
陳定軍猶豫片刻,搖搖頭:“臣,不敢斷言。”
“你是說,根本冇有蒙麵少年,這少年,便是江風那孱弱子弟?”
陳定軍冇有說話。
薑元胤也冇有說話,看著禦書房外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薑元胤問道:“陳定軍,若是你對上蒙麵少年,你幾招能勝?”
陳定軍一愣,隨後細細思量:“微臣不敢欺瞞陛下,若是切磋,我三招能勝。”
“當真?”
薑元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陛下莫急,微臣還未說完,若是以命相搏,我有五層勝算。”
“才五層?”
薑元胤吃驚的望著他。
“是,陛下,殺人者手法精湛,顯然殺人無數,毫不誇張的說,這等手法,乃是從屍山血海中練就而出!
甚至可以這麼說,此人殺人天下第一!
這樣的人,又怎會與我切磋。”
薑元胤暗暗點點頭:“陳定軍,你與喪將軍放對,孰強孰弱?”
“微臣聽聞喪將軍威名,但卻未見其人!
將軍能反推突厥三百裡,定是英雄豪傑,我自認武功高絕,卻不敢說,可一人單騎深入蠻荒三百裡!”
“陛下,京城之中出現這麼一號人物,微臣恐生不測!
敢請陛下增加一倍暗衛,以保陛下聖駕!”
“荒謬!
若是隨便來一個武林高手,朕就得增加護衛?”
薑元胤冷笑道。
“陛下恕罪!”
陳定軍把頭壓得更低了。
“查,給朕查清楚,是誰圖謀刺殺朕的兵部尚書!
江風隻是被波及了,目標不可能是他!
看來有人是想警告一下葉觀海,否則刺殺目標不可能放在他侄子的車駕上。”
“陛下聖明,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