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順聽老管家說,江風昨夜抱著葉長淑回到了府上,開心得臉上的皺紋都活過來了似的。
“好事,好事啊!
老徐啊,快去準備些飯菜!
要酒!
要好酒!”
“好嘞,老爺,我這就去!”
“我這侄子,終於開竅了呀!”
江百順來到了江風的小院子,看到江風和葉長淑正坐在書案前,那距離親密無間,好像多日以來隔閡,一下子消除了。
“好啊,好啊,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江百順冇有進去,而是在圓月門外看了許久,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走在路上,他喜不自勝,拿出那寫著‘化作春泥更護花’的詩書來看,越看越滿意。
一滴不知從何而來的雨水落在了紙上,打濕了墨跡,雨水有些溫熱。
江百順輕觸自己的臉,原是自己的淚啊。
“二弟啊,你的孩子,終於成才了!”
“我也算對得起你的囑托了!
我把你的孩子,培養成人了!”
“二弟,若是你還活著,該多好…” “若是你能回來,該多好…” “你還能回來嗎…” 江百順看著紙上詩書,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他將這張紙貼在胸口,已是泣不成聲。
…… “這是你畫的?
這是什麼?”
“這是一套蒸餾係統。”
“用來做什麼的?”
“做酒的。”
江風笑道:“昨天將軍府中那酒太淡了!”
“還淡?
你可不要吹牛!
你這樣的孱弱書生,三杯就能喝倒!”
江風嗤笑道:“我能做出來比它醇香好幾倍的酒你信嗎?”
“不可能!
天醇便是京城最好的酒了!”
“那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
“賭什麼…還冇想好,反正是我贏,到時候我想好了再說。”
葉長淑笑了:“你就這麼自信?”
“我要是輸了,隨便你提什麼條件都行!”
江風自信滿滿道。
“好!
你這個賭約,我答應了!”
“天醇那麼次的酒都能賣一百文,我怎麼也能賣五百文!”
“你就做夢吧!
京城不知道多少達官顯貴都喝天醇呢!
你真能賣出這種天價,到時候彆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我都答應你!”
“哈哈哈,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當然!”
葉長淑順口就應了下來。
這一次,江百順留飯,葉長淑答應了。
江風疑惑的看著大伯,問道:“大伯?
你哭了?”
江百順揉了揉眼:“冇有。”
“那你怎麼…” “大伯眼睛被風吹了一下,食不言寢不語!”
江風不說話了。
江百順十分溺愛的看向了葉長淑:“長淑,多吃些。”
“謝謝江伯伯。”
“今日我特地吩咐了廚房煮了些粥,解酒的。”
“謝謝江伯伯。”
江風無語,說好的食不言寢不語呢?
飯後,江百順還特地讓江風送葉長淑回家去,還說葉府那邊,江百順已經讓人通知去了。
馬車裡的氣氛很是微妙,葉長淑一晚上都坐在江風身邊,在小院子裡的時候,還跟江風捱得那麼近,一起看圖紙的時候也冇感覺不妥,一切都好像順其自然。
但是現在,坐在狹小的馬車裡,葉長淑卻意識到了什麼,顯得有些侷促了起來。
但是這個時候,忽然挪開身子又顯得過於刻意。
葉長淑偷眼看了下江風,江風神色如常,似乎完全冇有意識到,兩人靠的太近了些。
江風忽然說道:“說來…” 葉長淑立馬如同一隻被抓住尾巴的狐狸,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昨夜我抱著你在大街上走了快一炷香,才發現這個問題,然後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走到我家。”
葉長淑‘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原來是這樣!
像你這樣富家少爺,肯定累壞了吧!”
江風麵無表情的看了葉長淑一眼,她倒一點不知羞,還嘲笑自己。
“腿都快折了!
你說呢!”
一番嬉笑,氣氛也輕鬆了些,葉長淑大著膽子,好奇的問道: “你把我放在床上之後,難道就冇有什麼非分之想?”
“那個時候我都累得人都差點冇了!
哪裡還有那心思,不過……” “不過什麼?”
江風齜牙道:“路上的時候,我曾不止一次有把你扔大街上的想法!
你太重了,你該慶幸我冇有付諸實踐。”
葉長淑小臉微紅,但在這光線微暗的車駕裡也看不出來,語氣微微嗔怪: “你才重呢!
不許這樣說人家!”
“我就算再重,也冇有讓你抱我!”
江風歎了口氣道:“下次你在喝酒,我就把你扔在大街上不管了!
讓你第二天早上身敗名裂!”
葉長淑彆過臉去,看著窗格外,嘴角不住上揚:“你纔不會呢!”
車駕來到葉府門前。
“記住我家的路了嗎?”
“冇記住。”
“沒關係,我記住了,我下次還去找你,你再給我做炙肉!”
“你這不是請求,而是要求吧?
麻煩葉小姐加個請字好嗎?”
“那下次我去找你,你請我吃炙肉!”
“不是這樣加的…” 葉長淑雀躍下了馬車,看到自家父親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一時間不由得羞赧的低下了頭。
葉觀海輕撫著鬍鬚,故作嚴厲,但是眼角卻是止不住笑意,“昨夜,去哪了?”
江風下了馬車,及時給葉長淑解了圍:“葉叔叔好!”
江風看向了葉觀海身旁的女人,道:“葉夫人好。”
葉觀海與妻董穎點點頭,“好~” 葉長淑被母親董穎帶了進去。
葉觀海笑眯眯的看著江風道:“你大伯派人送來書信,說你昨夜跟長淑出去喝酒了?”
江風撓了撓頭道:“基本上隻有她一個人在喝,我嘛,看著,葉叔叔放心,我可冇有半點僭越之舉。”
“嗯,不錯,君子發乎情,止於禮!
不過你小子倒是瞞著我和你伯父好苦啊。”
葉觀海拿出一紙書信,看了看,十分滿意:“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好詩!
可你小子怎麼好像一直深藏不露呢?”
江風乾笑,“低調,低調~請葉叔叔不要對外說。”
“那不行!
我未來女婿是個文才極佳之人,我當然要對外說,還要大說特說!
快,進府裡說話!”
江風趕忙推辭:“葉叔叔!
我該回家換藥了。”
葉觀海點點頭:“看來長淑對你有所改觀,但聖旨不可違背,你還是得參加秋闈,正好,也考取一番功名,將來入了朝,我也能提攜你,在我門下,我也能照料你。”
“葉叔叔,八字還冇一撇呢。”
“你準備得如何了?
你這手受傷了,不礙事吧?”
“重在參與嘛。”
江風苦笑道。
葉觀海哭笑不得:“你可不能給你伯父和王老丟人啊…對了,關於那晚你遇刺的事兒,你放心,這幫人不是衝著你來的,也萬幸你有貴人相助…” 江風擔憂的問道:“葉叔叔,這件事很麻煩嗎?”
葉觀海搖搖頭:“放心吧,我乃是兵部尚書,不過幾個蟊賊罷了!
我會處理好。”
這時,一個聲音有些驚詫的問: “江風?
你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