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的聲音清朗,周圍的災民幾乎都聽到了。
他們也與張姨一個模樣,十分難以置信的望著江風。
江風說道:“你們晚上奔走相告,明日清晨我會再來,到時候我會在此讓人登記,願意來的,有飽飯吃,有工錢拿!”
江風說完時,周圍的災民小聲嘀咕起來,粥廠早已不是一個月前的粥廠了,根本吃不飽,現在突然有個富家公子說要給他們所有人一口吃的。
這幾乎讓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這個時候,幾個追出去的家仆,拖著李三走了回來。
婉兒帶著囡囡正好下了馬車,囡囡看到李三,嚇得緊緊揪住了自己的衣服,想要往婉兒懷裡鑽,卻害怕弄臟了婉兒姐姐的衣服。
婉兒趕忙抱住了囡囡,護住了她。
“公子,少爺,我錯了,我真不知道她們是你的人!”
李三看了江風,就大哭著求饒。
江風冷著臉冇有說話。
“少爺!
我真錯了,我不是人,我該死!
您放過我吧!
這娘們麵黃肌瘦的,您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我知道一個更好的,我給您帶路!”
李三誤以為江風看上了囡囡的孃親,趕忙獻殷勤。
江風緩緩走到了李三的跟前,突然一腳踹在了他的下巴上。
李三獻媚聒噪的聲音建然而止,下巴哢嚓一聲脫臼,牙齒碎掉了好幾顆。
李三捂著嘴,嘴裡全是血,嗚嗚嗚的慘叫著。
江風淡淡的說道:“所有人聽好了,此類潑皮,我一律不要!
檢舉具實,有賞!”
江風渾身凜然氣勢,嚇得周圍人都不敢說話。
但是江風這一腳,確實給這些災民解了氣。
聽到這裡的動靜,管理粥廠的官員也來了,是衙門的巡捕,算是衙門機構最下層雇傭的民兵。
“見過這位公子,小人是管理粥廠的…” “此人尋釁滋事,迫害鄉裡,該當何罪?”
江風指著地上的李三問道。
那人一愣,趕忙道:“此人竟敢違逆頂撞公子,罪該萬死!”
李三聽到‘死’字,也顧不上疼痛了,忍著下巴的劇痛,高呼道:“這裡是天子腳下,你又不是官,你殺人是犯法的!”
江風笑了:“你這個無賴倒是知道什麼叫做犯法?
好啊,那我們就按照大薑律法辦事!
像你這種人,就該重打三十律棍!
另外你還有謀殺之罪責,當拖去律司衙門聽候發落!”
李三的臉都綠了,他哭喪著臉道:“少爺,公子,我不是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三十律棍打下來,我這條小命也就冇有了!”
江風獰笑道:“你還知道啊?
你想對一個小女孩下手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這三十律棍會打死你?
給老子打!”
巡捕自然知道誰不能惹,招呼了一下,立馬有兩個巡捕將李三拖走。
一旁立即就響起了李三的慘叫聲。
巡捕似乎有意討好,所以下手狠辣。
周圍的災民聽到了李三的慘叫,感激涕零的看著江風,紛紛跪在了江風的跟前。
“多謝公子!”
“公子是活菩薩!”
“多謝公子為我們除掉了這個禍害啊!”
江風有些無奈,他不喜歡跪彆人,也不喜歡彆人跪自己。
他擺擺手,道:“明日,我會再帶人來,還會帶著食物,到時願意來我手下做事的,過來登記。”
婉兒懷裡的囡囡,偷偷的探出頭,看了眼江風的背影,輕聲道:“婉兒姐姐,少爺和將軍哥哥真的好像,可是為什麼大家都不讓說…” 婉兒一愣,望著江風的背影,眼神好生複雜。
“以後也不許說了,知道嗎?”
“哦…”囡囡乖巧的點點頭。
江風回到了婉兒身旁,問道:“這孩子,該怎麼辦好?
要不,帶回府上?”
囡囡連忙道:“我,我要和孃親在一起。”
江風道:“自然也帶你孃親一起去。”
囡囡搖搖頭,怯生生的說道:“囡囡想在這等阿爹回來。”
江風一愣,看了看周圍。
這時,周圍的幾個婦女老人走上前,“公子真是活菩薩,公子您是怕這孩子的安全吧?
我等會照看好她的!
這地方也就隻有李三這零散些個禍害,李三已經被公子除掉了,不會有人再能傷得了她了。”
江風這才點點頭,上了車駕,打道回府。
而此時,在難民營遠處的黑夜裡。
兩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並肩而立,其中一人疑惑的望著江風離去的車駕。
“你確定是他?”
此人聲音粗獷,略帶幾分北邊的口音。
如果江風在此,一定能一眼認出,他與此人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這一麵之緣,江風的赤血長刀差點割破了他的喉嚨,在那寸土染血的通州戰場之上。
“是!
當天晚上,兵部尚書府的車駕裡坐著的就是此子!”
“他怎麼還活著?”
阿史那丹吃驚的問道。
“但是當晚行動的五人全都被一刀致命,而且還是被人打斷了刀刃,手持刀刃一刀致命!
外界傳言有一蒙麵少年出手解救。”
“難道…”阿史那丹臉色一變,他的手摸到了脖頸上一道疤痕。
這道疤痕,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在那兩腳羊的牧場上,那青麵獠牙覆麵的白馬小將… 如同烈馬一樣,衝進了他們北涼的陣營之中,手裡的赤血長刀所過之處,血濺四方,十步之內,無一活口!
而那一刀,阿史那丹如今回想起來,仍然是驚夢一身冷汗。
到底是如何強大的人,才能在電光火石之間,察覺到自己的破綻?
若是再近一毫,隻怕,自己已經成為那赤血長刀的刀下亡魂了。
“不……不可能!
那傢夥萬萬不可能還活著,我北涼千軍萬馬!
他能活?
絕不可能!”
阿史那丹憤怒得如同一頭狼,低沉的怒喝。
“不…我懷疑根本冇有什麼蒙麵少年,那五人,就是此子殺的!
我收集到的情報,此子風評荒唐,就是個紈絝子弟,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此子深不可測!
能隱忍十幾年!
絕非庸人!”
“這與我們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阿史那丹問道。
“此子若是真這般深不可測,那將會是未來我們更大的阻礙,他是薑國的人!
肯定會為薑國效力!”
黑袍人瞪了一眼阿史那丹: “我們與你們合作,是為了共贏,你們最好也把我們放在心上!
否則我們一拍兩散!
你北涼就等著被薑國殺得血流成河吧!”
阿史那丹眼眸一冷:“你是在威脅我?”
“我是在提醒你。”
阿史那丹眼中的冷意消退,他笑道:“放心吧,我自然明白利害,我也提醒你一句,我們可是你複國的希望!
你們作為前朝的皇室,說難聽點,就是秋天的落葉,飄到哪裡,都不是根!”
“哼,我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處境!
我不會打亂我們的計劃,但是此子,我也不會就這樣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