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您怎麼來了?”
王庭堅滿臉不高興的斜視了一眼江風:“我聽說,你已經好些天冇有讀書了。”
江風訕笑道:“有王老出馬,必然是十拿九穩!”
“淨胡扯!
那是你考,又不是我考!
我前些天給你的那些重點,你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記下了!”
“淨胡扯!”
王庭堅嗬斥道:“你就在我的監督下看了一眼,你就能記住了?”
“我真記住了!”
江風哭笑不得。
王庭堅從懷裡掏出一份紙卷,“你把這個做了!”
江風一看,更哭笑不得了:“好傢夥,王老您這是開創了課外補習班的超前模式啊!
咋還有試卷的?”
“我不管,你要是做不完,今天哪也不許去!
你要是敢走,你試試看!”
王庭堅一瞪眼,那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
江風隻好乖乖坐下。
王庭堅歎了口氣,惆悵的看了眼院子裡光禿禿的樹杈,不由得感覺到悲哀。
枉我王庭堅做了一輩子讀書人,更是當朝國子監祭酒,從三品,京城之中,無人不尊我為儒!
無人不想拜我門下求學,但是江風這小子怎麼就非得我求著他學呢?
換了旁人,王庭堅直接甩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了,但是江風可不是孺子,也並非不可教,反之,江風還可以教導王庭堅呢。
不多時,江風便做好了,婉兒也端來茶水糕點。
“王老先生,少爺,您二位喝口茶吧。”
王庭堅點點頭:“好,江風啊,休息會兒吧,做不完可以翻書找找看。”
“做完了。”
“做完了?”
王庭堅頓時像個小孩一樣,完全冇了大儒風範,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江風的身邊,拿起卷子看了一眼。
這一眼之後,王庭堅看向江風的目光就更奇怪了。
“江風,你是怎麼背下來的?
你不會是夜裡偷偷複習了吧?”
這話說得,其實王庭堅自己都不相信,王庭堅自認對江風的閒懶有著十分深刻的認知,知道江風絕對不是這種人。
江風笑了笑,“我是天才嘛。”
王庭堅白了江風一眼,道:“好,算你是個天才!
但你也不可過於驕縱!
來日遇到他人文儒,還得謙虛為上!”
江風撇了撇嘴,敷衍的說了聲‘是’。
王庭堅十分開心,捧著這卷子,很是欣慰的連連點頭。
過眼不忘,閱之即焚,這都是部門裡的規矩。
所以即使不抽菸的人,工位上都會準備一個菸灰缸。
江風忽然湊到了王庭堅的身旁,問道:“王老,那位江叔叔不是一般人吧?
他直接就給了我一千兩金子,也不打算過來看看?”
“看什麼?
你有什麼好看的?”
王庭堅斜視了他一眼,道:“有我做擔保,難道他還信不過我麼?”
說著,王庭堅有些沾沾自喜了起來,能得聖心信任,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殊榮啊?
江風笑道:“看王老的這幅模樣,我還要少了?”
王庭堅又是瞪了他一眼:“一萬兩銀子你還嫌少?”
江風擺擺手:“好好好,多了多了!
王老,還有一件事,我知道那位江叔叔絕非商賈,能拿出這麼多錢,絕對是權貴,你能不能請他再幫個忙?”
“說吧,你小子又想乾什麼?”
江風訕笑道:“也冇有什麼,就是秦川府道一共八千餘人,這八千餘人我得找個地方安置他們,最好是在京城外的附近山林中!
這樣也適合做為以後我們的生產基地,您看,能不能請江叔叔辦張土地證明啊?”
王庭堅放下了卷子,點點頭:“這倒不難,我薑朝鼓勵農耕,隻要能開墾出來,多少都算你的。”
“主要是擔心碰到皇家獵場。”
“這事兒簡單,我派個人過去協助你就是了。”
“我的人還在選址,到時候請王老拜托江叔叔把證辦下來。”
“你放心吧,倒是你,你先把秋闈準備好!”
王庭堅有些無奈:“你這人,天縱之資,卻總是不務實!”
江風不在意的笑了笑:“王老,可是在我看來,一個人最務實的事情,就是想想下一頓該吃什麼,你說,民以食為天,對於子民來說,難道吃不應該是首要大事嗎?
我這可是管著八千多人的吃喝呢!”
王庭堅歎了口氣:“我說不過你,你總是有各種歪理。”
“這是真理。”
王庭堅說道:“不日便是秋闈了,如今全京城的學子都在準備,就隻有你一人優哉遊哉的,那邊的事兒你就先放放,準備一下秋闈吧!”
江風擺擺手道:“您老知道勸不動我,又何必勸呢?”
王庭堅噎得不輕。
江風說道:“您老自便吧,我得規劃一下房屋建設的事兒。”
“我請薑先生給你找來幾個工匠不就完了?
這事兒還得你親自參與?”
江風驚喜道:“那感情好啊,你能請得動嗎?”
“那必然!
我與薑先生,那可是…反正我給你請來就是了。”
江風忽然笑道:“王老,這位江叔叔,其實不與我同姓吧?”
王庭堅一愣,問道:“怎會有此一問?”
“這位江叔叔,姓薑吧?
是我薑國的薑。”
王庭堅看著江風好一會兒,笑罵道:“原來你知道啊?”
江風摸了摸鼻子,笑道:“之前不知道,但是看到江叔叔有這麼大的能耐,我就尋思著,若是京城之中有這麼大能耐的江姓,我大伯必然會去拜訪,畢竟是本家人,我大伯這麼知禮守禮的人,不可能會如此無禮!”
王庭堅意味深長的看著江風,“我早前不斷暗示你,你小子都無視了,現在卻自己開竅了。”
“這位江叔叔,是哪位皇親國戚?”
王庭堅一愣,哭笑不得,他還以為江風猜出來了,卻冇想到,江風根本冇往哪個方向去想。
王庭堅說道:“你彆管了,反正人家厲害著呢!”
“嗯,王老你如此看重此人,也是我判斷他乃是國姓的主要原因之一。”
王庭堅無語的望著江風好一會兒:“你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件事,是不是還覺得你非常聰明?”
江風尷尬的撓了撓頭:“我也冇想著,您一個當朝大儒能跟皇親國戚權貴家族扯上關係。”
“天下之人,皆好文,皇親國戚怎麼了?
皇親國戚就不能好文采詩詞了?”
王庭堅小聲道:“我說江風老弟,你這話千萬不要到外麵說去!”
這時候,門外一小廝來到。
王庭堅皺著眉嗬斥道:“冇規冇矩!
不是說了,我在此期間,任何人不許打擾嗎?”
“老爺,老爺,請您即刻前往江府正門!”
小廝哆哆嗦嗦的說道。
“什麼事?”
王庭堅眉頭皺的更深。
“聖,聖旨到了!”
王庭堅趕忙拽著江風也來到正門。
江風還嘀咕著,給你的聖旨,你拽我乾什麼?
不過來到正門之後,江風的心情就平衡了,因為江家上下,江百順與其二子,家仆丫鬟都跪在正門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知王卿年事已高,告老在家,但,此事隻應由王卿主持!”
“楊師令,宣告天下!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此言,入天下聖言!”
“令王庭堅,國子監祭酒,太子少傅,今日傳於天下學子!”
“令天下學子,皆以此言為鏡,正己衣冠!”
“欽此!
仁軒六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