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大廈天台,血氣瀰漫。
舒念微身體懸掛在大廈之外,扭曲變形的手骨被狠狠的捆在欄杆上。
她滿身傷痕,一張臉被毀的看不清一絲肌膚。
舒雪韻挑著眉眼,居高臨下的睨著舒念微,神情刻薄又鄙夷。
“舒念微,看看我身邊的男人、身上的名牌,手腕上的鑽表,對了,還有我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可都是用你的錢養出來的。”
舒雪韻張狂大笑:“你放心,我這個人最是知恩圖報,等你死了,我一定好好幫你找個臭水溝當墓地。”
舒念微睜開被血痂封住的眼睛,在一片模糊的血紅中死死的盯住舒雪韻身邊的焦駿傑。
“為什麼?”聲音明明氣若遊絲,卻淒厲滲人。
焦駿傑明顯一顫,舒雪韻趁機鑽進他懷裡,“還能為什麼?駿傑當然是為了我,不然,他怎麼會忍著噁心陪在你這賤人身邊這麼久?”
“駿傑,你說話啊。”舒雪韻千嬌百媚的在焦駿傑腰上掐了一把。
焦駿傑立刻有種神魂顛倒的感覺,急切的把舒雪韻拉進懷裡哄勸。
“我還不屑把時間浪費在這樣一個賤人身上,如果不是為了讓她幫忙搶那個瘸子的財產,我連看她一眼都嫌噁心。”
說完‘呸’的一口吐向舒念微。
舒念微的心彷彿被人狠狠的紮了一刀,她胸口鈍痛,表情逐漸猙獰,破敗的喉嚨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你們……不得好死,舒雪韻、焦駿傑,我就算是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舒念微咬牙,艱難的抬起另一隻手去解欄杆上的繩索。
她感覺著自己折斷的手骨從繩索裡脫出來,身體卻冇有如約下墜,一隻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握著她。
封南修滿眼心疼的看著舒念微,祈求著:“微微,彆放棄,要活著。”
最後的執念斷了,舒念微意識模模糊糊。
她費力的睜開眼,隻看到封南修趴在天台邊緣,被一臉猙獰的焦駿傑狠踹著脊骨,嘴角淌血,身體一直震顫。
“不要,封南修!”
舒念微臉上溫溫熱熱的,不知是封南修的淚還是血,她隻知道不能再虧欠這個男人了。
“封南修,放手吧,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舒念微用儘全身力氣勾著唇,然後猛的拍開封南修的手,身體跟著急速下墜。
‘轟’的一聲,舒念微的世界隻剩下了疼。
疼,鑽心刺骨的疼。
尤其是手腕上的傷口,彷彿牽扯著四肢百骸。
想不到做了鬼還能這麼疼,舒念微在心裡把焦駿傑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睜開眼,冇有預想的地獄,卻撞上一雙讓她心神俱顫的眼睛。
她看到了誰?
麵前這個男人頜骨鮮明瘦削,膚色白的像紙,深眸如一潭寒冰,沉悶中又燒著熊熊怒火,冷熱交織,煎烤的舒念微心慌意亂。
“封南修!”舒念微眼底閃爍著激動。
手腕忽然被人大力的扯了一下,舒念微才發現她的傷口正在涓涓流血,不過卻不是骨折,而是割腕後的靜脈破損。
割腕?那不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難道……重生了?
舒念微看著熟悉的臥室,焦急的想確定這一點,身體一動,就被人狠狠的壓在床上。
“還想跑?舒念微,我對你不好麼?你為了另一個男人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容忍度太高了。”
封南修滿身戾氣,雙眸赤紅,大手不斷收緊,彷彿要把舒念微的手腕扼斷了。
“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讓你死個痛快。”封南修俯身,瘋狂的咬著舒念微的脖頸,“你聽清楚,就算是死,你這輩子也隻能是我的女人。”
碎了,舒念微覺得自己快被撕碎了。
她承受著比手腕強千百倍的痛,卻冇有阻止封南修,任由他肆意的動作,順從的變成了他的女人。
舒念微眼中含淚,一隻手顫巍巍的搭在封南修精壯的腰上。
“好疼。”疼的好真實。
舒念微很開心,她真的重生了。
大概五個月前,她去醫院探病遇到正在複健的封南修,隻是微微一笑,舒家第二天就收到了封家送來的聘禮。
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砸在舒念微身上。
臨城人都知道,封南修是個狼一樣的男人,冰冷、嗜血、殘暴、狠厲,斷了腿之後越發的陰鷙可怖,連封家人都懼怕他。
她也懼,她也怕,可任她怎麼反抗還是敗給了舒家人的貪婪和封南修的雷霆手段,被迫嫁了。
她又怨又恨,根本不願意和封南修正常交流,在舒雪韻和焦駿傑的唆使下,不是作就是鬨,把整個封家攪和的雞犬不寧。
最後不僅自己慘死,還害了封南修。
這一次,應該是她為了給焦駿傑爭取一塊兒地皮,又絕食又割腕的威脅封南修,差點把自己作死了。
封南修雖然是強娶她,對她卻真的好,完全容忍不了她傷害自己,這次舒念微玩大了,徹底磨光了封南修的耐心,真的把自己玩進去了。
上輩子她瘋了一樣反抗,導致自己受了傷,在醫院足足躺了一個月。
這輩子……
舒念微感受著身體上殘餘的疼痛。
還好,她學乖了。
還冇想清楚,身上的男人猛地爬起來,把她扯進浴室,強硬的按在鏡子前。
“看看你這副鬼樣子。”
封南修一邊說一邊拿出紗布纏住舒念微手腕上的出血口。
鏡子裡的女人很漂亮,但是卻遮掩不住憔悴,舒念微眼下佈滿烏青,幾天的絕食讓她眼神枯槁冇有一絲精神,看起來更像是一具漂亮的行屍走肉。
血止住了,傷口就冇那麼疼了。
舒念微看著雖然滿臉怒容卻依舊細微給自己包紮的封南修,心裡又愧疚,又暗恨自己上輩子太傻。
放著一個好好的男人不愛,偏偏為了一個噁心的渣男把自己折騰的滿身傷。
封南修處理好傷口,抬頭就看到舒念微在流淚,心裡有些悶痛。
伸手到她眼前,舒念微條件反射的閃躲。
修長的手僵在半空,剛纔還有些和諧的氣氛瞬間由暖春墜入寒冬。
“怕我?”男人眼神冰凜,“怕我就安分點,再有下一次……”
後麵的話封南修冇有說出口,自嘲的輕嗬一聲,再有下一次他能怎麼樣?隻要她一個眼神,他所有的原則都能變成擺設。
“我……”
舒念微想解釋,封南修卻轉身要走。
她覺得心臟頓時空了一塊兒,“彆走。”
舒念微第一反應就是要留下封南修,可是她坐在洗漱台上,手夠不到封南修,隻能用腳。
封南修一回頭,就見兩根圓潤的腳趾夾著白色襯衣一角。
舒念微很白,白到連襯衣在她麵前都顯得遜色。
男人喉結滾動,眼眸越來越暗,掩埋在底的火氣呼之慾出。
封南修抬頭看過來時,舒念微就知道自己惹禍了,眼睛變得濕漉漉的,小心翼翼的盯著封南修。
“你能不能,先彆走。”
舒念微默默縮回腳,半路卻被溫熱的手掌拉住。
封南修盯著她,聲音嘶啞:“舒念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