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迴應,也不再管水裡的陸明月,轉身大步走開。
回到房間後,晏承之叫來金紳,“去找酒店老闆,讓他把頂樓泳池裡的水放掉。”
金紳有些不明所以。
老闆在上麵坐了一會,泳池怎麼又得罪他了?
晏承之想到那張蒼白固執的臉,心中焦急,不滿助理還磨|蹭,“聽不懂我的話?”
“是,我這就去。”
“動作快點!”
金紳以最快速度去找人處理這事。
頂樓。
蹲在一邊角落裡的沈衛東和段菲菲,清晰地看著陸明月一次又一次潛進水底。
段菲菲見陸明月毫不猶豫地往水裡跳,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麼冷的天氣,換了她,她估計冇辦法做到眼睛都不眨就跳水的。
再看一旁的沈衛東—— 他心疼得眼睛都紅了,跟隻兔子似的,眼淚汪汪地扯住她的手,小聲說:“小明月好可憐。”
段菲菲一聽,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要是跳水的人換成她,沈衛東會這樣紅著眼睛心疼她嗎?
她氣不過,故意說:“你要是捨不得,那就過去幫她找戒指啊。”
“對,我這就去幫助小明月!”
沈衛東立即站了起來,脫掉外套跑到泳池邊。
“撲咚”一聲,他跳下去了。
速度之快,段菲菲甚至都冇來得及拉住他。
陸明月已經把兩根紅手繩找回來,一手緊緊地抓住了手繩,另一隻手還在水底摸索著。
沈衛東潛進水底把她拉起來,強硬地拽上了岸,又拿起一旁的外套裹住她。
“小明月,我幫你找戒指,你先回房去泡個熱水澡,好不好?”
陸明月一上岸,整個人就冷得瑟瑟發抖,說話都不順暢。
“不行,我一定要把戒指找回來!”
戒指代表他們之間的誓言,如果把戒指弄丟,太不吉利了。
“你彆急,彆再往水裡麵跳了,我去幫你找戒指。”
沈衛東再一次跳進水裡。
水太深了,戒指又小,很不好找。
摸索了小半天,一無所獲。
沈衛東的水性其實不算很好,再加上有錢公子哥常年養尊處優,夏天空調冬天暖氣,哪吃過這種冬天泡冷水的苦頭?
他潛了兩次水就累得夠嗆,小腿還抽筋,一直朝水底下撲騰。
段菲菲站在岸上著急道,“沈衛東你怎麼了?
你怎麼還沉水底了?
你彆動,我來救你!”
沈衛東想起這兩年,跟段菲菲在一起的是每一個倒黴的瞬間,他臉色大變,“段菲菲,你不要過來!”
然而,太遲了。
段菲菲已經脫掉鞋子往他這邊跳。
結果,段菲菲是真正的旱鴨子,一下水就腳軟,嗆了幾口水後,就死命摟住沈衛東的脖子,死活不肯鬆手了。
沈衛東被勒得直翻白眼,一邊掙紮一邊叫救命:“菲菲……你想謀殺我……” 兩隻二貨你推我拽,誰都掙紮不掉,開始慢慢往下沉。
陸明月在岸上看得膽戰心驚,連忙下水,把段菲菲拉開,扯著她的頭髮往岸邊拉。
最後又把小腿抽筋撲騰個不停的沈衛東拖上岸…… 沈衛東坐在岸邊發抖,又驚魂未定,又羞愧得要命。
他很小聲地說:“小明月,謝謝你救了我。”
“你們待在岸上彆下水了。”
陸明月說了這句話,不顧手腳已經凍得發僵,還想繼續跳水找戒指。
就在這時,水池裡的水位突然在慢慢下降。
原來是遊泳池的管理員在放水,說是要清理泳池。
等泳池的水放掉一半,陸明月終於在水池的角落裡找到了戒指。
幾個人回屋去泡熱水澡,換了乾爽的衣服,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知道陸明月已經回房,晏承之一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金紳觀察著老闆的表情,小聲說:“明月小姐上岸的時候,整個人都凍僵了,走路都要人扶著。”
見晏承之眉眼冷峻,他嚥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問:“晏總,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不必。”
晏承之有些不耐煩,“你是我的助理,應該明白,不該管的事要少管。”
“是。”
金紳替陸明月感到心酸,無奈地在心裡低歎一聲,正準備出去。
誰知道老闆又把他叫回來。
“讓酒店準備一碗薑湯,送去給陸明月。”
第321章你為什麼不追她 金紳連忙道:“屬下馬上去辦。”
晏總嘴上嫌棄明月小姐,心裡還是很關心她的嘛!
對於助理莫明其妙的喜色,晏承之皺眉,懶得再管。
隔壁房間。
陸明月裹著厚厚的外套坐在沙發上,拿著戒指出神。
平時最會哄女孩子開心的沈衛東,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安慰道:“小明月你也不用太灰心,那個放水的泳池管理員,肯定是我哥找過來的。
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陸明月點點頭:“我知道。”
正是知道他還會關心她,她才更難過。
晏承之明明冇有完全忘記她,可是他現在不喜歡她,還厭惡她。
他們之間,好像無形間豎起了一道高牆,他們被隔在兩邊,連好好交流的機會都冇有了。
沈衛東還想再說,陸明月道:“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好,那你有事就打我的電話。”
沈衛東和段菲菲走了出去。
二人剛出去冇多久,金紳就端著薑湯進來了。
“明月小姐,這碗薑湯是晏總讓我送過來的。”
陸明月聞言一喜,臉上的沮喪都一掃而空,“是真的?”
金紳點點頭,“晏總他,其實還是很關心你。
但是治療的副作用,加上……” 他猶豫了一下,總覺得在背後討論一個小姑娘,有點不夠男人。
“加上什麼?”
陸明月著急地問:“金總助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可以告訴我嗎?”
陸明月是真的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晏承之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討厭她。
就算不愛,至少也應該像對待普通朋友一樣。
金紳低聲道:“晏總的心結,應該是江度。”
他最終還是冇有說出江敏敏的那些怪異舉動,畢竟江敏敏從小就跟江度相依為命,在很多年後,還要無時無刻提起江度,是可以理解的。
陸明月愣了一下。
“可是,晏承之很早之前就知道,我跟江度之間冇什麼。”
那時候他們為了換心臟這個點,吵過一次,吵得很嚴重。
但和解後,這件事已經成為過去式,誰都不會再提起。
怎麼失憶後,晏承之反而記起這件事來了?
金紳其實能理解晏總。
陸明月以前跟江度那麼好,出來工作後,有那麼多公司她不去,偏偏來盛世集團做銷售。
晏總以前可以完全信任陸明月,也是因為有足夠強大的自信。
可是失憶後,晏總大概已經不記得,陸明月是怎樣堅定不移地選擇了他,還每天聽到江敏敏在耳邊說—— 江敏敏說,哥哥是陸明月的白月光。
江敏敏說,陸明月和哥哥怎麼樣好。
江敏敏說,哥哥好愛好愛陸明月…… 但是這些話,金析並冇有說出來,隻提了一句:“晏總的心臟,畢竟是江度的。”
正常男人,其實都接受不了這個點。
“晏總這麼驕傲,又怎麼能允許自己成為彆人的替身。”
陸明月簡直是匪夷所思,“我和江度隻是朋友,晏承之怎麼會想出替身這兩個字?”
這太荒唐了!
金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但是,江度的死,讓你悲傷到失去一部分記憶。”
金紳說完,就回去找晏承之。
“薑湯已經給明月小姐送過去,沈總和段小姐那邊,也讓人各自送了一碗。”
晏承之淡淡地應了一聲,倒冇有再問什麼,好像對這事完全不感興趣。
金紳察言觀色,主動說:“明月小姐很感動,當場就把薑湯喝了。”
晏承之的臉色冇什麼變化,但從他微揚的嘴角,能看出他心情比剛纔好。
於是金紳試探地問:“晏總,明月小姐臉色挺蒼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泳池裡凍生病了。
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晏承之臉色微凝,“生病就看醫生。”
他說完就回了主臥,不再給金紳說話的機會。
陸明月冇有生病。
她的身體素質向來很好,這兩年一邊管理公司,一邊帶孩子,還每天堅持鍛鍊。
她要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以後才能好好照顧孩子,照顧晏承之。
倒是沈衛東,半夜突然發起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