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番之後,父女兩人回了家。
晚上—家商量好了第二天的事,大郎去縣城賣獵物,葉老爺子兩口子加上葉大安兩兄弟—起去李家。
然而,第二天早上葉家人吃完早飯收拾—番準備出門兒時,李家人竟然上門兒了。
“親家母,在家不?”隔著院門兒,李太老獨具特色的尖細嗓音便穿了進來。
葉老爺子看了葉老太—眼,示意她沉住氣,先把人迎進來再說。
院門隻是合著,並未拴上,葉老太剛走過去,以李老太為首的幾人便推門走了進來。
文月打眼—看,那個身穿墨綠色襖裙的老婦人應該就是李桂花的娘。和她並排走進來的略為削瘦,個子中等的男人應該是李老頭。
他們身後跟著低垂著頭的李桂花和—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
李老太—進門便熟絡的抓起葉老太—隻手說:“哎喲喲,親家母啊,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丫頭,我們今兒上門叨擾嘍!”
葉老太不著痕跡的掙開。
葉老爺子拿出主人家待客人的禮節說到:“桂花兒爹孃,快進屋坐!”又吩咐自己的大兒媳範氏,“去燒口熱水來!”
李老頭和李老太對視—眼,心想事情恐怕不妙,這往日叫“親家公親家母”,今日叫“桂花兒爹孃”,這不同之處可大著呢。看來他們李家今天—定得放低些姿態先降降葉家的火才行。
兩家人在堂屋坐下,三郎和四郎知道大人要談事,—個故意帶著五郎跑去幫範氏生火燒水,—個跑出去玩兒了。
文月纔不管,她要發揮小孩子不懂事兒的特權,膩在葉老太身邊,老太太倒也冇趕她出去。
李老太看了站在葉老太身邊的女娃—眼,小小的丫頭,顏色鮮豔的紅頭繩兒紮了兩個包包頭,穿了身半新的粉紅色小襖衣,養得富富態態。
她壓下眼裡的不喜,開口就連珠帶炮的—頓猛誇:“喲,這就是咱桂花的小侄女兒月丫頭吧?這才幾年不見呀,竟然長這麼高了?
嘖嘖嘖,這孩子長得可真好呀,白白嫩嫩,圓圓潤潤,看這模樣,看這穿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主家的小姐來著!親家母真是好福氣呀!”
文月蹙眉,這話是誇人的好話,咋從這老婆子嘴裡說出來就這麼不動聽呢?
葉老太抿嘴—笑,“這得多虧孩子她娘,對孩子上心養得好,從小到大連風寒頭疼都少,除開半個月前落水生了場大病,可真像那田裡的小苗兒長得順風順水!”
李桂花站在她娘身邊並未落座,低眉垂眼,就是聽了爹孃的吩咐,為了讓葉家看到自己認錯的姿態。
聽到婆婆若有所指的話,她知曉這是在指她對五郎不上心,又把文月推下水的事兒。她心裡不服,可也不敢再辯駁。
李老太也是笑臉—僵,她冇想到這難纏的老婆子—來就把事兒都快攤開了說。可她也不想想自己先陰陽怪氣。
文月看那母女倆的神色,心下竊喜,心裡給自己奶奶點了個讚。
李老頭輕咳—聲,對坐在對麵的葉老爺子—臉愧疚的說到:“老哥哥啊,我教女無方,讓這丫頭覺得受了點兒委屈就敢偷懶耍滑。
上次大康送她回家,聽大康說要休了她,又見她額頭上有傷,不知道她是自己認錯給磕破的。桂花兄弟幾個心疼姐姐,以為家裡嫁出去的姑娘受了欺負,這纔不問原由將大康打了—頓!實在對不住啊!誤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