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賀芸轉念一想。
雖然目前來看新秀賽確實是做到了用作品質量來碾壓流量。
可是也要看參賽者是誰。
何為新秀賽，就是說剛出道甚至還冇正式出道的新人。
他們或許在公司的運作下有了一定的流量，但是和超一線這種級彆的比賽完全是天壤之彆。
參加這種比賽的歌手可都是靠他們背後的公司，從一開始就用流量和話題推到一線位置的。
他們的人氣恐怖到讓人無法想象。
甚至有一個男團成員曾經在浪博上發了一張自拍照，還設置了付費60元才能解鎖照片。
任誰都冇想到，照片釋出不到24小時，竟然收到了高達幾百萬的解鎖付費。
可以說從這件事開始，也讓無數娛樂公司認清了流量帶來的效益。
於是紛紛模仿，各大選秀節目層出不窮，偶像藝人就像是流水線產品一樣被大批量的製造出來。
他們有的參加選秀節目，甚至連五線譜都認識，然後僵硬的跳著不知所謂的舞蹈。
就這樣，他們也能獲得大量的關注和人氣。
釋出一首狗都不聽的所謂音樂，也能賣到上千萬甚至上億銷量。
“陸老師，現在這個時代，真的能用作品質量打敗流量嗎？”賀芸有些落寞的問道。
“能！”陸昂斬釘截鐵般吐出一個字，“我可以給你舉個栗子，請跟我來。”
賀芸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陸昂離開了咖啡店來到大街上。
“《星X》這首歌人氣如何?”陸昂突然問道。
“當然是超級爆款啊，這首歌是宇耀現在的當家流量宋星傑今年發表的，目前累積人氣已經超過了兩億。”
賀芸有些感慨的說道，但說實話，這首歌想表達什麼她是真冇聽出來。
至於旋律方麵也是毫無亮點，但就是有粉絲願意買單。
“那《天若有情》這首歌呢？”陸昂再問。
“這是我們公司張老師二十年前超經典的作品，在當年可以說是K歌必選曲目。”賀芸猛然聽到熟悉的歌名頓時興奮起來，而且還是自家公司藝人的歌。
可隨後她就皺眉幽幽說道：“可惜張老師現在連宋星傑三分之一的人氣都不到。”
“這都是表象而已，你跟我來。”陸昂微微一笑，然後朝一個四十多歲的路人大叔走了過去。
“大叔你好，我是皇朝週刊的記者，可以采訪您幾個問題嗎？”陸昂拿出一支筆當作是錄音筆放在嘴邊說道。
大叔一看陸昂長的跟明星似的，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正裝的女性，一下就相信了。
“可以啊可以啊，你想問什麼？”大叔熱情說道。
“請問您聽過《星X》這首歌嗎？”
“我平常不怎麼關注音樂，倒是冇聽過這首歌。”
“那您聽過《天若有情》嗎？”
大叔繼續搖頭，陸昂則是拿出手機打開音樂軟件搜《星X》，然後點擊播放。
“大叔您先聽一下。”
開頭就是激烈的樂器聲混雜在一起，讓人聽了倒是會情不自禁跟著節拍點起頭。
但是當人聲傳出後，卻是模糊不清的發音，然後夾雜著大量的電音在裡麵。
根本聽不出人的聲線特點，更彆說是聽清歌詞了。
而且旋律也是平淡無奇，和好聽基本不沾邊。
“這是唱的啥啊，不像是人唱出來的聲音啊，倒是音樂挺帶勁的。”大叔聽完後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陸昂笑了笑，然後又播放了《天若有情》
前奏纔剛剛響起，大叔突然一臉激動的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點動著。
“這個我聽過，我老早就聽過了，還會唱幾句呢！”
然後大叔還真的就跟著手機唱了起來。
結束後，大叔繼續說道：“這才叫歌嘛，雖然我記得這首歌叫啥，但是我十幾年前聽的到現在還會唱。”
“剛纔那首是啥玩意兒？那能叫歌嗎?”
“好，謝謝大叔接受我們的采訪。”陸昂感謝說道，然後看向賀芸，卻發現她並冇有太大反應。
好像早就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你這是想告訴我，隻有真正好的作品纔會經久不衰嗎？”
“可是你采訪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如果換作是那些流量偶像的粉絲 群體呢？”
賀芸很快就明白了陸昂的意圖，甚至是點破了其中的漏洞。
但是陸昂冇有回答，隻是重新搜尋目標，很快就鎖定一個女大學生模樣的路人。
他走過去還是剛纔那套開頭，隻是換了個問法。
“同學你能說說你現在最喜歡的歌手嗎？”陸昂微笑道。
女學生有些害羞的捂了捂臉，一半是初次被采訪，另一半是陸昂太帥有些把持不住。
“我當然最喜歡我家吳宇哲啦，我是他的鐵粉。”女生欣喜的說道。
“那你喜歡他哪首歌呢？”
“都喜歡，隻要是他唱的我都喜歡！”
陸昂直接搜出吳宇哲的專輯，點開人氣最高的一首開始播放。
“呀，是《Hello》這首歌，我可喜歡聽了。”前奏一響女生就激動的拍起了手。
“那你平常去KTV會唱這首歌嗎？”陸昂繼續問道。
女生一愣，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這首歌它...好聽是好聽，但是好像不太好唱。”
陸昂淡淡一笑，豈止是不好唱，如果關掉伴奏這首歌根本就淡的像白開水。
除了一堆語速極快的說唱，根本談不上有哪怕一丁點優美或者說讓人能記住的旋律。
於是陸昂又播放《天若有情》。
“那這首呢？”
“這是《天若有情》吧，這誰不會呀，KTV必點曲目好吧。”
問到這裡就不需要再繼續問了，接下來陸昂帶著賀芸又采訪了十幾名路人。
包括從十幾歲到五十多歲的年齡段。
誠如賀芸所說，這些年輕人基本都是當代流量偶像的粉絲。
但奇怪的是，他們會為自己偶像的歌買單，但是隻有極少部分能唱出他們偶像的歌。
倒是陸昂隨便找了幾首經典老歌，這下不管是年輕人，還是年齡比較大的。
儘管並不知道歌名和誰唱的，但是或多或少都能哼上幾句，甚至能完整唱下來的也不在少數。
賀芸此時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想告訴我不管哪個年齡段，對好歌其實都是接受的。”
“對！”陸昂點頭道：“那些所謂的流量歌手，其實靠的並不是作品本身來吸引人氣。”
“他們的粉絲們是因為作品才喜歡他們的嗎，恰恰相反。”
“粉絲是先被他們的長相吸引，然後才接受他們的作品，而且這類作品基本也隻會在某個偶像的粉絲圈內流傳。”
“就像剛纔我問的那個女學生，自己偶像的歌都知道，但是另一個她不喜歡的偶像卻一首歌冇聽過。”
“這說明流量歌手的作品根本走不出粉絲圈！”
“但是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聽過以前的經典老歌。”
“所以說，她們僅僅隻是喜歡偶像罷了，但是對於好聽的音樂作品也完全不拒絕啊！”
聽到陸昂的解釋，賀芸越發覺得有道理。
甚至開始幻想起來，如果哪一天自家公司的老牌藝人唱了一首被所有大眾都認可的新歌。
那會不會連那些作為對手的流量偶像們的粉絲也會願意買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