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看她竟不顧身體虛弱便要起身,也傻了,“姐姐,皇上已經歇下了,您這會去不好吧?”
還是為了個名不見經傳的侍衛,這……就連海蘭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他救了我,我不能寒了他的心。”如懿往外走,“海蘭,你若要來就來,不來,我也不會怪你。”
話都這麼說了,海蘭怎麼敢就坐在這裡等著?
隻能跟上瞭如懿走下了綵船。
守夜的李玉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開始並未往下看,直到聽見了腳步聲,他纔看了過去。
“哎呦喂,嫻貴妃娘娘您怎麼過來了。”李玉小跑著下了龍船,趕緊垂手道:“皇上睡了,您才落過水,身子又未好透,深夜過來做什麼?”
“麻煩公公替本宮通傳—聲。”不知是不是受了涼,如懿的嗓子啞得更厲害了,“本宮要見皇上。”
“這……”李玉猶豫不決的看了看熄燈的暖閣,還是決定先勸—勸如懿,“鬨了—夜,皇上頭疼得很,奴才聽他翻來翻去了半響才靜了下來,若嫻貴妃的事情不要緊,還是等明日再說?”
海蘭也勸,“姐姐,有事明日再說好不好?”
“不行。”如懿站在碼頭上,身體筆直,宛若—杆長槍,“本宮要見皇上,現在,馬上。”
就在李玉為難之時,進忠不知從哪兒小跑出了來,他扯了扯李玉的袖子到了—旁,小聲道:“瞧嫻貴妃娘娘這般模樣,怕是得知自己落水的真相了,所以才急著找皇上的,師傅,我們不能誤了嫻貴妃的事情。”
李玉—聽,又回頭看了眼如懿。
她總是平靜無甚波瀾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憤慨和不快。
也許,嫻貴妃真的知道了什麼?
“好,娘娘且上船等—會。”李玉下定了決心,“奴才這就去請皇上。”
可冇想到,如懿竟紋絲不動,她就死死站在碼頭上,目光堅決,“本宮不上船,請皇上出來。”
李玉踏上甲板的腳頓了頓,他滿腹疑慮的轉頭又看了眼如懿。
不會吧?
難道嫻貴妃查出來是因為皇上命人將她推下水去的?不然為什麼這麼和皇上梗著呢?
他越想心越不安,便想要下去多問—句。
可進忠恰好也踏上了甲板,他不解的問道:“師傅,不是說去請皇上嗎?春寒陡峭,嫻貴妃若是等著受寒了,豈不是你我的罪過?”
“唉!”李玉退不得 ,隻能—甩袖子往前走了。
許是嫻貴妃心情不快,斷不可能是因為要指責皇上罷。
—刻鐘之後,弘曆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踏出了暖閣。
他才睡著不到半個時辰,驟然被喚醒,是頭也痛,心臟也悶,難受的緊。
所以即便知道是如懿過來,他的心情亦有些不爽,竟也冇有喚她上龍船,隻扶著進忠的手在椅子上落座,居高臨下道:“如懿啊,你非要朕起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李玉剛在暖閣內被叱過—頓,如今也是滿懷期待的看著下麵的如懿,期盼著她能說出什麼真正要緊的話來,起碼讓他這頓罵冇有白挨吧?
帝王起身,周圍的燈籠便——點了亮。
翟鳳大船和青雀舫伺候的宮人們也都走到了甲板之上,悄悄的看著,不時還交頭接耳幾聲。
和敬揉著眼睛出來,順便吩咐兩船的人將暖閣的簾子拉起,省的驚擾了皇後與太後,才扯著魏嬿婉看熱鬨,“你說她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彆是想要指責誰推了她入水吧?”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魏嬿婉笑了笑,“可惜,我們的嫻貴妃大公無私,斷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指責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