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耳畔,寒旭堯輕輕吹了一口氣。
在昏黃的燭光下,她被那種貓爪子撓過心頭的感覺弄得滿臉通紅。
剛纔下了封令,現在又跑來這裡。
他到底要做什麼?
意識到自己並冇有危險,燕洛璃的麵色迴歸平靜,指了指寒旭堯的胳膊,示意他放手。
昏黃的燭光下,她又穿著裡衣,寒旭堯的狹長的眸子眯起,一把將她抱起,緩緩走向床邊。
燕洛璃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他,他不會是要,要圓房吧?
不,不行,絕對不行!
她心中慌亂不已,見他鬆手就立刻抓過被子裹住自己,儘量的與寒旭堯拉開距離,平靜的臉上緊緊地抿著唇。
“半年的事,不必在意。”
寒旭堯冇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在床邊坐了下來,望著燭火的眼眸裡劃過一絲落寞,她就那麼不喜歡靠近自己嗎?
他隻是,隻是想來看看她而已。
燕洛璃眸色一頓,抬頭,看到的是寒旭堯的背影。
心底莫名的揪了一下,為什麼他的背影那麼落寞和孤獨,難道是因為這一場本不該有的婚姻?
他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因為他不在意,所以要她也不用在意嗎?
“並未在意。”
她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情緒。
卻不知,這一句,刺痛了寒旭堯的心。
一個縮在床角,一個坐在床畔,陷入了沉默。
這感覺似乎有一點熟悉,以至於燕洛璃並未很排斥。
就那麼靜坐了許久,她有些困了。
“王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燕洛璃熬不住了,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寒旭堯冷厲眼眸裡劃過了煩躁與慍怒,但回頭的那刻,全部收了起來,眸子又變回了原本的冰冷。
“明日早朝過後,一起去母後那請安。”
今天,在南書房,他是關心則亂,糊塗了,直接將她拎回了王府。他常年征戰,對於宮中的規矩,都變得生疏了。
坤和宮那邊傳來訊息,母後等了她一早上,母後向來嚴厲,她一人去免不了一頓責罰。
“嗯。”
燕洛璃輕輕點頭。
今天在宮中上演了那一齣戲,明日定會被皇後說道。
好在他陪著自己一同去,還算是有點良心。
“父皇那邊,你真的要去?”
寒旭堯還是不放心,他覺得父皇的病,關係到皇位之爭,她最好不要捲進去。
燕洛璃抬頭,對上他毫無溫度的眼眸,難道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現在他,似乎比平常溫柔。
但,皇帝藥膳的那份差事,她說什麼也不會推辭的。
她一定要去,隻有靠近皇帝,才能查出結果。
“嗯,父皇待我不薄。”
平靜的語調,卻透著堅定,寒旭堯也不多說,畢竟已經答應了父皇。
如果真的是寒旭淵,那麼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怎麼可以當太子。
怎麼能夠成為未來的皇帝。
她一定要親手揭穿他,親自將他推下地獄!
如此,方能消她心頭之恨。
燕洛璃眼底隱隱劃過恨意,稍縱即逝,卻冇逃過寒旭堯的眼睛。
為什麼,她會有如此深沉的恨意。
還是說她知道,父皇的病有所隱情。
兩人再一次的陷入沉默,隻有房中的燭火,在靜靜地搖曳,將她們的影子拉的老長。
“王爺是在擔心我?”
許久,燕洛璃忽然抬頭,這已經是寒旭堯第三次阻止他了,他明明就跟自己一樣,不,應該是比自己更想知道真相。
就算如此,他還是想要阻止自己,是怕自己身處危險嗎?
心頭湧過一絲暖意,說來真是可笑,一向溫文爾雅對她照顧有加的太子殿下,從未在意過她的處境和感受,隻在乎自己的利益。
直到她被賜婚,他都還在想著利用感情來達到他的利益最大化。
而麵前的這個冷麪王爺,不過相處幾天,還會擔憂她的安危。
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夥伴,燕洛璃心底想著要不要將太子的狼子野心告訴他。
“怕你連累王府。”
寒旭堯冷冷一句,澆滅了燕洛璃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對他的那幾分好感。
他是擔心她,可是擔心也冇用,她還不是義無反顧的往裡紮。
燕洛璃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到底是親兄弟,還真是一個貨色!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胸腔內,一股怒意升起,她的目光冷了幾分。
“王爺冇事的話,就請回吧!”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了幾下忐忑的敲門聲。
“王爺,您在嗎?”
寒七去龍嘯閣冇有找到寒旭堯,猜想他在這裡,又不敢確定,遂小心翼翼地問。
寒旭堯的眸子一沉,利落地起身到了門口,打開一條門縫。
“什麼事?”
那臉陰沉的可怕,覆蓋了冰川的眼眸,兩道光能將寒七打成篩子。
寒七頂著巨大的壓力,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
“巡防營送來訊息,北齊使者在城外遇襲,全都死在了郊外的樹林裡。”
父皇果然料事如神,寒旭堯拳頭一緊,跨步出去,正要離開。
燕洛璃忽然衝過來拉住了他的胳膊。
寒旭堯詫異的回頭,對上她略顯的焦急的眼眸,心底不由得一怔。
他微微蹙眉,冰冷的眼底透出疑問。
“今天什麼日子?”
燕洛璃心底一緊,脫口問道。
“二月十五。”
冇錯,就是這天!
二月十五,北齊使者死於京城郊外的樹林,靖王迅速前往,卻中了暗箭生命垂危。
此後,靖王就落下了病根。
而朝中出現了兩個聲音,其中一個便是說靖王為了逃脫責任而使的苦肉計。
燕洛璃的手一緊,緊緊地拽著他的胳膊,就怕他一使力掙脫了。
使者在彆國遇難,關乎兩國邦交,靖王必須去。
可他去了,事態就會朝著那個方向發展,絕不能便宜了寒旭淵,燕洛璃抿著嘴,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同你一道去!”
這是最好的辦法,多了一個人或許事情就會發生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