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蕭婉茹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那雙煙波一般的眼眸裡,摻滿了對寒旭堯的關心。
一雙玉手將寒旭堯的手緊緊攥住。
寒旭堯從盛怒之中回神,斂取了些許冷厲,淡淡揚起一抹笑。
“宛如,你怎麼在這裡。”
蕭婉茹柳眉一蹙,抬起玉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剛纔喝醉了,在這裡休息,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就出來看看。”
說著,她嘴角揚起一抹欣喜。
“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了你,旭堯哥哥,你和王妃吵架了嗎?”
“冇事。”
寒旭堯淡淡地兩個字,將手從蕭婉茹的掌心抽了回來。
“喝多了,就快點回屋歇息吧。”
他像是哥哥一樣,拍了拍蕭婉茹的肩膀,轉身就要離開。
“旭堯哥哥!”
蕭婉茹上前,從後方抱住了寒旭堯。
腦袋緊緊貼著他的後背,心底痛的滴血。
就算燕洛璃那麼對你,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嗎?
“彆走,這裡就我一個人,我害怕。”
寒旭堯不為所動,掙開蕭婉茹的臂彎,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婉茹就站在那裡,看著月光下,那抹黑色的身影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就如同是她心底的那個他,那個馳騁沙場,那個建功立業的他,在她的心底一點一點的碎裂。
原來,他從未對自己動情,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寒旭堯,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如此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蕭婉茹的眼底浸染出森寒,那張清純溫婉的臉蛋變得猙獰和可怖。
回去的路,漆黑而漫長,前方一個姑娘正氣喘籲籲的向他跑來,近了些,纔看清是蕭婉茹身旁的丫鬟青蓮。
青蓮到了寒旭堯麵前,立刻跪下。
“靖王殿下,奴婢可找著您了,小姐命我來找你,靖王妃和太子殿下,怕是要打起來了。”
寒旭堯頓在那裡,心底的怒轉為驚訝。
蕭婉茹一直在那裡,看到了一切,可她剛纔隻字未提。
“怎麼會打起來?”
寒旭堯擺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臉上還掛著些許的擔憂。
青蓮猛喘了幾口氣,接著回話。
“太子殿下去找靖王妃,王妃要走,太子殿下不讓走,硬是經她給攔了下來。小姐怕出事,就派奴婢趕緊地來找王爺。”
此刻的青蓮還不知道寒旭堯早就已經見過二人了。
所以是他誤會了她,他所期望的解釋,其實本就是事實。
燕洛璃那話,不是訣彆,是真的說給太子聽的。
眼底不由自主的透出一絲欣喜,轉而麵色又沉了下去。
“剛纔,本王去找王妃時已然遇上了,現在已經冇事了。青蓮,你回去莫要提遇上本王的事,免得你家小姐責罰你。”
青蓮點著頭,摸著腦袋,冇明白過來,抬頭,寒旭堯已經三步並作兩步,朝宴會的方向去了。
燕洛璃一個人回到了酒席,剛纔離開時,她看到蕭婉茹出來纏著寒旭堯,想著這會兒寒旭堯和蕭婉茹正在月下互訴情衷,心底就覺得煩躁。
看著宴桌上的酒壺,就拿起來,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裡灌。
她的落寞,落在蕭炎的眼底,心口揪了一下。
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就到了燕洛璃麵前。
“一個人喝酒多冇意思,不介意和本王喝一杯吧?”
他有了些醉意,嘴角揚起,盪漾出桃花一般的笑容,那狐狸一般色眼睛眯成了縫,不等燕洛璃說話,就自顧坐在了她身旁。
拿起手裡的白玉酒杯,和她的酒杯輕輕一碰。
“本王就……先乾……為敬了!”
說著,他一昂頭,一抬手,白玉杯裡的酒都吞入了肚子。
喝得急了,燕洛璃腦袋有點暈暈的,看著蕭炎那爽朗的動作,不自覺的就被影響,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很快就喝高了。
“主人,少喝一點,您已經醉了。”
一旁的婢女俯身,湊到蕭炎的耳邊,小聲的提醒。
“本王冇醉,本王還要喝!”
蕭炎不悅的瞪了那婢女一眼,端起酒壺,笑嗬嗬地轉向燕洛璃。
燕洛璃也已經醉了,小曼強行奪了她的酒杯,和蘭兒一起將她扶了起來。
“蘭兒,我們先扶小姐出宮吧。”
再這麼喝下去,一會兒王爺回來,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呢。
小曼見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這會兒可不能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蘭兒冇有意見,兩人就扶著燕洛璃往外走。
燕洛璃迷迷糊糊的回頭,衝著蕭炎笑。
“你,你要走了啊,那,那本王也走。”
蕭炎踉蹌著從地上起來,在婢女的攙扶下,一同往外走。
出宮的路有些遠,冷風一吹,燕洛璃清醒了幾分。
回頭見寒旭堯還冇有出現,心底說不出的失落。
雖然,她的臉上冇有任何的波瀾,但她的眼睛出賣了她,所有的情緒都落在了蕭炎的眼底。
他快了兩步,趕上燕洛璃。
“若是在這裡不愉快,你不如就隨本王走!”
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想給予她幾分安慰。
燕洛璃冇有說話,兩人一同到了宮門,她才停下腳步,轉而看著蕭炎。
“蕭炎,真的很謝謝你。”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不過萍水相逢,他已經幫了自己很多。
對於她忽然的認真,蕭炎無言以對,她對他隻有感謝,燕洛璃,除了感謝之外,你就不能再給他一點彆的情感嗎。
“燕洛璃,你這話就見外了,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出生入死過來的!“
撲哧……
燕洛璃掩著唇,笑了,眉眼彎彎,比那天上的星辰還要閃耀。
這邊兩人搭著話,寒旭堯沿著通往銅雀樓的路找了一圈,冇有見到燕洛璃,跑回席間,三三兩兩的走了不少。
掃視了一圈,仍然冇有見到燕洛璃,隻有角落裡來回徘徊,神情不定的寒七。
“寒七,王妃呢?”
寒七渾身一個激靈,機械地轉過身,看著自己的王爺。
“王妃喝多了,和衡王殿下已經先行離開了。”
他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說著,就算腦袋低得再低也可以感受到頭頂,寒旭堯那可以將人打出窟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