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朝露日升。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射入,映照在少年柔和安寧的麵孔。
他從床上坐起,大夢初醒的茫然漸漸褪去,眼底恢複一片清明。
少年名叫沐塵,今年剛好18,秀儘學院三年級學生。
身高一米七五,不高不矮,恰似那首尺量出的標準尺度;脾氣較為中庸,不好不壞,猶如那溫水一般,不燙不涼。
而他唯一出彩的地方,或許就是那外貌了,當然,這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對當下的生活心滿意足,毫無改變的打算。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己到十月,夜晚的蟲鳴變得稀稀落落,彷彿在為這季節的更替輕聲歎息。
沐塵也在今天換上了帶有西式外套的秋季校服,為這漸涼的天氣增添了一絲暖意。
匆匆結束這簡陋的早餐,他拎起書包,來到了屋外的院落中。
這棟獨門獨院的住宅,是父母留給他的寶貴遺產。
至於其中緣由,由於時間的沖刷,隻剩下些模糊的記憶碎片。
總之,房子的二樓和一樓的好些房間,都好似被時間遺忘,靜靜地擱置在那裡。
公交車如同一位行動遲緩的老人,緩緩地停在學院門前。
沐塵在車廂內被人群擠搡著,如一顆被擠出巢穴的鳥蛋,狼狽地滾落在地。
他手忙腳亂地站在原地,整理著被揉皺的著裝,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他對此早己習以為常。
相比之下,其他同學則顯得優雅從容許多,畢竟秀儘學院是這附近城市中首屈一指的高等學院,能進入這裡的學生,家境自然也都頗為優渥。
“部長早上好啊!”
“早上好!”
沐塵笑容燦爛,熱情回覆,“早上好。”
從走進學院大門開始,問候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營造出這種場麵的因素有許多,一方麵,是他身兼學生會部長的職責,大小也算得上學生中的知名人士。
另一方麵則是他不加拒絕,樂於助人的性格。
體育館前,穿著運動裝的少年指著麵前的箱子。
“部長,能幫我把這些搬到倉庫嗎。”
“冇問題。”
沐塵痛快的應答下來。
“謝謝!”
少年感激的握住他的雙手,接著便開始抱怨起來,“我昨天隻是早走了一會兒,那些傢夥在活動結束後就冇有清理場地,害的我一大早就要打掃衛生。”
“下次多留意下,箱子交給我,你去忙裡邊吧。”
沐塵安慰道。
他擼起袖子,將裝滿了排球的箱子一把抱起,朝著不遠處的體育倉庫走去。
少年聲音從身後追來,“部長,午餐一起!
請你喝咖啡!”
沐塵應答著,“好!”
沐塵的身材偏瘦,這與日常飲食無關,純粹是基因問題。
他平時也有鍛鍊,看似瘦弱的西肢也有著明顯肌肉,所以搬一箱排球對他來說不算麻煩事。
他將箱子靠牆擺放整齊,出門時又遇到了另一位忙碌的女生。
她穿著夏季的淺色校服,肩上披著一件針織外套,眼角處畫著淺淡眼影,雙手合十表情誠懇。
“部長,可以幫我把這些畫板搬到教學樓門口嗎?”
畫板的數量目視有三十之數,讓一個女生搬運屬實有些困難。
但沐塵看了眼時間,也是乾脆答應下來。
“冇問題。”
“真是太感謝了。”
女生眉開眼笑解釋起了原因,“一年級學生今天要去寫生,不知道為什麼冇有提前通知到我們。
我還要去叫其他人整理畫筆和顏料,這裡就麻煩部長了。”
“嗯,交給我吧。”
女生麵帶笑容,一路小跑離開。
沐塵伸手摸了下畫板的表麵,冇有灰塵,應該是為了今天的寫生活動清理過。
沐塵雙手各拎著幾張畫板行走在通往教學樓的石磚路上。
他也曾想過這樣無私幫助他人是否有意義。
複雜的思考過後他得出了了一結論,冇意義。
這個想法本身就毫無意義。
教學樓的大門前,沐塵將畫板輕輕放下。
還未等抬頭,就看到一雙棕色的圓頭皮鞋停在自己的身前。
“就要上課了,你還在這裡忙什麼?”
沐塵的視線從下向上,黑色的褲襪、及膝短裙、纖細的腰肢、白色襯衫、黑色西裝外套,以及一張皺著眉頭的漂亮臉蛋。
看著熟悉的麵孔,沐塵自然露出笑容:“千晦,今天換髮型了?”
少女麵頰微微一紅,將臉扭向相反方向,“嘖,真是難得,你竟然還能注意到這點。”
“這是個人都能發現吧。”
沐塵說。
千晦勾起的嘴角向下垂落,她瞪著眼睛看向沐塵,“叫我會長!
而且你還冇有回答我的問題。”
千晦有著一頭飄逸的金色長髮,雙馬尾的造型,一米六的身高,氣鼓鼓的模樣更顯得可愛。
“一年級的學生今天要去寫生,但教師似乎冇有和美術社的人提前溝通,所以我來幫他們做一下準備工作。”
千晦舒緩的眉頭再次皺起,她看了眼旁邊羅列整齊的木板,語氣不滿:“就你一個人?”
說話間,剛剛那名消失的女生再次出現。
“部長……會長好!”
女生燦爛的笑容瞬間收斂變成了拘謹模樣。
會長麵無表情,冷冷的質問道:“美術社的其他人呢?”
“在……在準備其他東西。”
“美術社既然享受了學院物品的便利,在相應責任上也需要儘到義務。”
會長伸出手指,指向站在原地的沐塵,“我有事找他,這些東西由你們美術社的人負責,有意見嗎?”
“冇,我這就去找其他人。”
像是耗子躲貓,女生快速溜回了教學樓中。
沐塵並冇有察覺到女生們微妙的情緒變化,他拍打掉外套上的灰塵走到少女身邊。
“冇睡好嗎?
一大早就這麼大脾氣。
話說你站在這做什麼?”
千晦也冇指望他能發現什麼,她從揹包拿出了風紀部的手賬,“澤娜今天請假,我來替她站崗,你也彆走了,一會跟我一起回去好了。”
沐塵點頭答應道:“好。”
清晨的風帶著涼意,兩人不約而同繫上了外套的釦子。
千晦抱著臂膀走到一旁,微微側過腦袋看著他傻乎乎的表情。
“好好好,彆人說什麼你都好,你以為好心一定有好報啊。”
沐塵麵帶平和的笑意,“我可從來都冇想過什麼好報,能讓我的心情舒暢,就足夠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悄然流逝於筆尖,轉瞬間,朝陽己變成黃昏。
下午六點,學院內多數人都己離開,而沐塵卻又一次因為接受他人的請求而逗留在社團教室中。
這間活動教室,足有平常教室三倍之大,一個人收拾起來著實費力,等沐塵完成全部工作,時間己至下午七點。
此時,時節己進入深秋,北風如怒獅般咆哮,樹葉嘩嘩作響。
在陰暗、寂靜、空無一人的長廊裡,安全出口的綠色燈牌嗡嗡閃爍,忽地一陣冷風襲來,孤獨的人影與斑駁的樹影相互交錯,透出幾分恐怖的氣息。
沐塵拋開雜亂的思緒,心想難怪學校總會傳出各種靈異傳言。
他關好門窗,準備離開,當教室的大門鎖到一半時,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有聲音?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鑰匙串,使其不發出一絲聲響,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有人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