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嚇得趕緊起身,先掃了眼撕掉的畫,撕得不算太碎,婆婆的下身還露在外麵著!她麵色一白,趕緊一疊聲的催促王媽媽把畫紙拿去燒了。
王媽媽收拾完出去了,趙氏拉著花如錦的手在貴妃榻上坐下,道:“小錦,出事了,出什麼事你先彆問,問了娘也不能告訴你。等下你跟你祖母說,你今兒不舒服,改天再去買首飾。”
花如錦有些不高興,垂下頭,雙手揪著絹帕,心道,世子不定什麼時候就來,她頭上總是這幾樣首飾哪成呢?
“娘,到底怎麼了嘛!”
“為了出門,一大早女兒就沐浴了呢,要不我自己帶人去好不好?娘——”她最後這一聲‘娘’叫得婉轉柔媚,每次這樣撒嬌,趙氏和花老太太都會順了她的心意。
不過,今天的趙氏實在冇有那個心情,她拉長了臉,厲聲說道:“不讓你和你祖母出去,就是出大事了,如果你不想你祖母死,就跟娘一起把你祖父祖母留在家裡。”
花如錦從未見過如此沉不住氣的母親,心裡咯噔一下,問道:“娘,祖母出什麼事了?有這麼嚴重嗎?”
“是很嚴重,你按照我說的辦就是。既然頭髮還濕著,就先回房吧,我去找你爹。”麵對女兒擔憂好奇的目光,趙氏覺得壓力很大,逃也似地快步走出後院。
她走到書房門口,聽到花沂之正在說話:“……這秦城不是咱們花家的,是遼王的!五年前你在福壽大街上撒酒瘋,一腳踹死個老乞丐,花家保下了你,可父親卻為此付出了代價,這個代價,你在抄家時應該聽得很清楚。如今你要殺人,誰能保下你?”
花沂之停頓一下,長歎一聲,又道:“五弟,你也是將近四十歲的人了,很多事情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現在是多事之秋,而且老六替我上了前線,就這樣大喇喇殺上門去,不但老六會瘋,就是衛所的主官也會覺得我花家不義。你是不是忘了,花無儘是你我的親侄女,而關於這一點,衛所恰恰極為清楚。所以,我們再怎麼恨,也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要不是這四個字,那賤貨已經進軍營了,”趙氏推門而入,“老爺,那你剛剛不是點頭了嗎?她不死,就會繼續畫我們花家的女人!你還要計議到什麼時候!”她的情緒有些失控,第一次不顧貴婦的禮儀,在人前指責自己的男人。
“是啊大哥,大嫂說得有道理,我也是因為這個才急啊。”花潤之原本有些懊喪,見趙氏支援自己,又有了精神,“大哥,既然想從長計議,就計議一下到底怎麼殺她,隻有殺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娘坐這裡。”花莫亦把自己的椅子讓給趙氏。
花莫謝又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他,他站花莫亦身邊。
花沂之涼涼地掃了眼叔嫂二人,他此刻已經完全恢複了理智,道:“那你們說說,怎麼殺,找誰殺,五弟的那些狐朋狗友?還是讓衛所出人,如果是我們幾個,能逃得過花無儘的鏢嗎?就算逃得過,真的就能躲得開官府的追查嗎?”
趙氏張張嘴,又閉上了。
花潤之皺著眉頭道:“那大哥你說怎麼辦,就這麼嚥下這口氣?娘要是知道了,等於要娘一條命啊,就這麼放過她?”
花莫亦忽然說道:“爹,要不要跟祖父商量一下。”
花沂之道:“你祖父那裡,如果能瞞還是瞞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