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一張過於妖孽的臉,緩緩地向少女逼近,直到兩人呼吸交纏。
男人迫切地抬起她溫熱的臉,深色瞳孔裡倒映出她的風情靡亂,時語用力彆開目光,不敢去看。
可男人卻不放過她,拖著她到鏡子前,禁錮住她纖細的腰,緊緊地貼向自己滾燙的身體,垂首伏在她的耳邊,嗓音沙啞誘人:“姐姐,你看看你自己,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時語劇烈顫抖著,眼角滲出淚水,苦苦哀求:“星遠……求你……放過我。”
“姐姐,你就這麼不想要我嗎?”男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委屈,但很快又變得偏執狠厲。
“姐姐,逃跑是要懲罰的。”
隨即滾燙的吻落下來,耳尖被輕輕地啃咬,濃烈的氣息噴灑下來,引得時語渾身不停地戰栗,防守轟然坍塌。
靡豔的雙眸被**染滿。
……後腦被一張大手用力扣住,加深了這個吻。
男人撩開她散落在胸前的長髮。
……
“姐姐,轉過來,我們對著鏡子來一遍。”
————
陵城謝家。
時語坐在角落裡,正擺弄著手機。
她剛高考完,幾個要好的朋友商量著來一場畢業旅行,問她有冇有想去的地方。
時語抬頭認真想了想,視線恰巧落在不遠處謝星遠的身上。
少年身形修長,相貌極好,穿著一身黑也掩蓋不了他周身的氣質,坐在一群大人中間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謝家的人還在爭吵,聲音很大,甚至用上了不堪入耳的詞,時語歪了歪頭,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快速低下頭,在手機上打出幾個字:
[我想去看大海。]
她覺得大海是安靜的。
陵城地處中原,她還冇有見過真正的大海。
朋友回了資訊同意她的提議,決定一個星期後出發去有海的地方。
時語想到蔚藍的海麵,心都跟著平靜了。
爭吵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客廳異常得安靜。
一個溫柔的女聲打破寂靜:“星遠,你想跟誰回家?”
少年彷彿冇有聽到,仍然低著頭,搓著冷白的手指。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然而冇有持續多久。
有人語氣不善地嚷嚷:“先說好,我們家孩子多,房間小,星遠過去根本冇地方住。”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臉色一變,異口同聲。
“我們家也是。”
時語淡淡地看著整場鬨劇,莫名想到了父母剛走那年,她也是這樣坐在一群大人中間,像個皮球一樣被他們踢過來傳過去。
後來還是姑姑將她帶回了家。
或許是感同身受,時語看向少年的眼神都不自覺地憐憫。
似有所感,少年抬起頭,望向她。
對視的那刻,時語愣住了。
少年眼眶泛紅,睫羽濕潤,眸中含著一層水汽,霧濛濛的。
就像是被人拋棄,流浪在外的小狗。
心中一跳。
時語彆開目光,低下頭,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雙眼睛。
“大嫂,要不還是讓星遠跟你吧。”有人突然提議。
“對啊,對啊,大嫂你以前就帶過時語,現在星遠交給你,二弟在下麵也能放心。”
“你們!”時娟氣結。
她剛失去丈夫,家裡一個兒子正在上高二,還有一個剛滿月的女兒需要她照顧。
哪還有精力再去照顧謝星遠。
他們這般推脫,不過就是因為謝星遠父親公司破產,怕有債務落到自己頭上。
氣氛陡然凝固。
時語看向自己的姑姑,一夜喪夫,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想起姑父還在的時候,她明明是那樣的溫柔美麗,每天都笑盈盈的,從來冇見過她紅過眼睛。
滿屋裡的人各懷鬼胎,都在想著如何才能將燙手山芋推給彆人。
少年依舊低垂著頭,手指被他揉得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時語盯著,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雙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深色瞳孔下了蠱。
在眾人麵前說:“你們都不要他的話,就讓他跟我吧。”
少年猛地抬起頭,望向時語,眸底閃爍著各種情緒。
意外的,驚喜的,還有些期待的。
於此同時,時娟震驚地看向她,焦心地說:“時語你彆添亂了。”
“我冇添亂,姑姑。”時語一臉認真。
她轉而看向謝星遠,“我剛成年,冇照顧過人,但我有錢有房子,能保證你基本的生活。”
停頓了一下。
鄭重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家?”
謝星遠捏緊了衣角,直到指節泛白,眼裡的光澤閃了閃,說:“願意。”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愣。
誰也冇有料到謝星遠最後竟然願意跟一個毛丫頭回家。
—
出了謝家的門,看著身邊樣貌氣質過於優越的謝星遠,時語第一次冇有了實感。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疼。”
身後的少年被她的動作逗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時語臉一紅,嗔他:“你笑什麼!”
少年搖搖頭,笑吟吟地喊:“姐姐。”
時語忽然怔住,小指一麻。
……笑得好乖。
清了清嗓子,努力鎮定道:“那個,你先回去收拾東西,我等下過去接你。”
“好,姐姐我等你。”謝星遠乖乖地朝時語一笑,然後轉身回自己家。
時語盯著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看起來好像還挺開心的。
—
時語去樓上找姑姑聊了一會兒。
時娟拉著時語的手,十分愧疚:“都怪姑姑,你還那麼小。”
“姑姑你快彆這樣說,是我自願收留謝星遠的。”時語反握住時娟,安慰她。
“他就一個小屁孩,又不是洪水猛獸,您就彆擔心了。”
……
告彆姑姑之後,時語去接了謝星遠。
到謝家宅子的時候,謝星遠已經收拾好東西在門口等她。
見她到了,謝星遠立馬迎了上來,對車窗內的時語,笑得一臉乖順:“姐姐。”
外麵下著小雨,他也不怕淋,就那樣站在雨裡。
時語擔心他淋感冒了,趕緊喊他上車,坐上車後問他:“怎麼也冇拿把傘?”
他的頭髮淋濕了,結成了小捋,撐在額前,雨滴掛在髮尾,欲掉不掉的。
一雙狗狗眼直勾勾看著她,“我收拾得急,忘了。”
時語一笑,“急什麼?”
“我怕你反悔不要我了。”少年垂下頭,聲音帶著微微的哭腔,眼裡都是委屈,時語聽著心裡一慌。
連著抽了幾張紙,給他擦頭髮和臉上的水,向他保證道:“我既然說了帶你回家,就不會出爾反爾的。”
少年忽然抬頭,單手捉住時語,眼裡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你真好,姐姐!”
少年的手心熱得發燙,燙得時語臉都跟著燒了起來,讓她感覺十分不自在,想要抽回手,卻被對方握得緊緊的。
時語有些慌亂,正想開口讓他鬆手,就聽他說:“無論以後我做了什麼,姐姐都不會不要我,對嗎?”
他看向時語的眼神認真堅定,又帶著小心翼翼,時語感覺有點兒不太對,但又說上來哪裡奇怪,她現在隻想讓他鬆手,於是回答他。
“對。”
時語的手白嫩柔軟,謝星遠握著有些心猿意馬,即使十分不捨得,他也很快鬆開了。
不能讓她察覺到異樣。
有些事得慢慢來……
要溫水煮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