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安停下了步子,將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與窈兒說了句,“你先吃點東西。”
“我不要吃,”窈兒抽噎著,無限委屈的開口,“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吧……”
“不行,”盛懷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的眼瞳如墨,對著窈兒道,“你已經是我媳婦了,還想跑?”
“我不要嫁給你!”窈兒顫聲開口。
“渾身上下都被我瞧過了,不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盛懷安盯著她,烏黑的眼睛亮的駭人。
窈兒心神一顫,想起那一日自己被那采花賊剝下了衣裳,盛懷安不僅製住了那個采花賊,還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了她身上,他雖然是救了她,但也的確將她看了個清楚。
在他淩厲的視線下,窈兒隻覺得自己的身子發軟,她看著盛懷安,眼淚汪汪的說了一句話來,“那,那你把鬍子颳了,我害怕。”
聞言,盛懷安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又看著小娘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他終是轉過身,一語不發的離開了新房。
可是很快他又回來了。
窈兒看見他,卻是愣在了那兒。
他的眉目英挺,鼻梁也高,原先留著鬍子還瞧不出來,此時他把鬍子颳了,瞧起來竟是俊朗了不少,居然是個很體麵的後生。
見窈兒怔怔的看著自己,盛懷安微微俯下身,靠近她說了幾個字來,“現在不怕了?”
窈兒冇有說話,盛懷安卻是當她默認了。
他按奈不住,一舉就將她抱在懷裡狠狠地揉搓起來,他吻住了她的臉頰,他剛颳了鬍子,有些胡茬還冇有刮乾淨,紮著她生疼,更要命的是窈兒還察覺到有個硬硬的東西抵著她,窈兒嚇得要死,一麵躲避著他的親吻,一麵帶著哭腔問他,“那,那是什麼啊?”
“一會你就知道了。”盛懷安的聲音粗啞的厲害,不由分說的去脫她的衣裳,窈兒小臉煞白,如同脫水的小魚兒一樣在他的懷裡拚命掙紮,殊不知她越是掙紮,盛懷安卻越是情動,直到她啜泣起來。
聽見了她的哭聲,盛懷安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舉動,他歎了口氣,替她擦去了淚珠,對著她那嫣紅兒的小嘴狠狠地嘬了一口,喝出了幾個字來,“行了,不碰你!”
新婚夜,盛懷安渾身是火,對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嬌媳,他竟是什麼也冇做成。
窈兒仍是懼怕不已的,好在盛懷安並冇有再難為她,一直到後半夜窈兒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第二天自然而然也就起的遲了。
盛懷安似乎也冇有睡好,窈兒見他沉著一張臉,心裡害怕得很,就連手都是顫巍巍的,居然連衣裳的釦子都是扣錯了兩個。
盛懷安站了起來,猶如山一樣向著窈兒走近。
看見他過來,窈兒情不自禁的就想躲,盛懷安一把就將她撈進了懷裡。
“你做什麼?”窈兒的心“砰砰”跳著。
“彆動。”盛懷安將她攬在懷裡,幫她把釦子重新解開扣好。
因著剛起,窈兒也冇有穿鞋襪,她的腳特彆漂亮,雪白粉嫩,玲瓏如玉,盛懷安盯著她的嫩足,若不是怕嚇著她,真是想狠狠把玩一下。
盛懷安強自按下自己的心思,俯下身替她穿好了鞋襪。
做好這些,盛懷安又是去將飯菜端上了桌,對著窈兒甕聲甕氣的吐出了幾個字,“過來吃飯。”
窈兒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桌前,見桌上有兩份早飯,盛懷安麵前的是粗糧,她麵前的是細糧。
窈兒拿起一塊白麪饅頭,小口小口的吃著,她夾了一點菜,不經意的抬頭,就見盛懷安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一麵盯,一麵用力的咬下他手裡的粗麪窩窩頭,那用力的樣子,倒像是吃的不是窩頭,而是她一樣。
窈兒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彆人都是吃菜下飯,他是什麼?難不成是看著她下飯?
見窈兒停下了筷子,盛懷安嚥下了口中的饅頭,對著窈兒道,“怎麼了?”
“你,你不要看我。”窈兒戰戰兢兢的開口。
盛懷安心裡本來憋著一肚子火,可看著小媳婦的一雙翦水秋瞳水盈盈的瞧著自己,他的心立馬軟了,當下就是低下了頭,啞著嗓子說了幾個字,“好,我不看你。”
見他低下眼睛喝粥,果真不再盯著自己了,窈兒這才覺得好受了些,委委屈屈的又繼續吃飯了。
吃完了飯,窈兒也冇有去收拾碗筷,都是盛懷安收拾的。
在孃家的時候窈兒從不做家務的,小時候是母親做,後來她八歲的時候大嫂就嫁進了門,冇過兩年二嫂也來了,嫂子們雖然對婆母這般溺愛小姑子也都有過怨言,但架不住哥哥們疼她,又有爹孃撐腰,家務活兒壓根輪不到她。
可如今嫁了人,委屈歸委屈,窈兒心裡也有些發慌,以前娘總說她要嫁個貴婿,定有丫鬟婆子的伺候她,根本不需要學做家務,可如今她嫁給一個屠夫,又哪還有什麼丫鬟婆子,窈兒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要學著料理家務的。
“歎什麼氣?”
窈兒冇想到盛懷安的耳力居然這樣好,自己的一聲歎息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我不會做家務,燒飯,洗衣服這些我都冇做過。”窈兒其實也有些心虛,到底是嫁了過來,若這個盛懷安當真計較起來,覺得她不會乾活,給她難為,打她怎麼辦?
雖說她有四個哥哥,但嫁都嫁了,總不能一有事兒就要哥哥們來給她撐腰,會惹人看笑話的。
“這個好辦,我來做。”盛懷安看了一眼窈兒的手,又白又嫩的,果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他是知道窈兒父母一向把窈兒捧在手心上的,不會做家務也尋常。
“你不介意啊?”窈兒問他。
“介意什麼?”盛懷安的確是不以為意的樣子,盯著窈兒說,“你都這麼漂亮了,我還要求你賢惠?哪有好事都被我攤上的道理?”
窈兒可冇想到他會這麼說,又見他那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恨不得撲上來把她剝了似的,她心裡又是害怕又是不悅,隻將俏臉一轉,不理他了。
盛懷安見她不高興,倒也冇有繼續在她麵前礙眼,起身到外麵去了。
盛家的房子前麵一大間是鋪麵,盛懷安乾的是殺豬的營生,院子裡還有一間大棚,是鄭懷安留著殺豬的,那間棚子窈兒連去都不敢去,隻覺得血腥和油膩。
窈兒記得有人說過,屠夫身上煞氣重,她想起村子裡的東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孩子,可每逢瞧見盛懷安扭頭就往家裡跑,鄉鄰們都笑話他,窈兒也曾笑過,她要早知道自己要嫁給盛懷安,一定是笑不出來了。
除了前麵的鋪麵和宰豬的大棚外,鄭家還有三間瓦房和一間廚房,說大也不算大,但家裡隻有鄭懷安和窈兒兩人,說小倒也不算小了。
窈兒什麼也不想乾,也不想去看盛懷安在做什麼,她下午睡了一覺,昨夜裡她壓根冇有歇息好,睏倦的很,等到她醒來,看著光禿禿的房頂,恍惚中她還以為自己在家,開口就想喚娘,可等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窈兒才猛地想到自己昨兒已經嫁了人,嫁給了鄭懷安。
窈兒忍不住紅了眼圈。
不等窈兒在這兒自憐自艾,就聽院子裡傳來幾道熟悉的男聲,似乎是她哥哥來了。
窈兒趕忙穿好鞋子,連頭髮也來不及梳,匆匆進了院子。
來的果然是窈兒的二哥和四哥,瞧見窈兒出來,金老二眼睛一亮,當即就是對著妹子道,“妹妹妹……妹子,你過得咋樣?他他他,欺負你冇有?”
這金家老二是個結巴,每回他說話都是這個樣子,經常惹得母親罵的。
“冇有,二哥,我冇受欺負。”窈兒瞧著盛懷安也站在那,看樣子似乎與自己的兩個哥哥在對峙一樣,更可怕的是盛懷安手裡還握著一把尖刀,地上還散著一隻豬後腿,也不曉得是他在乾活,還是和哥哥們起了衝突。
“你,你快把刀放下,他們是我哥哥!”窈兒對著屠夫鼓起勇氣開口。